“为什么啊?”墨虔很委屈的追问。
为了让他心里能好受点,钟予箐不惜自贬:“你看我连司徒承都配不上,又怎么能配得上你呢?”
“配不上也没关系,我就喜欢你这样式儿的。”
“那你再找个这样式儿的不就行咯,反正我是没空。”钟予箐不耐烦的回他,眼睛有意无意的往对面瞟着。
也不知道那边两个人在聊什么,有必要凑那么近吗?
这个问题,如果让司徒承来回答的话,那就是:有必要。
毕竟有些问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凑近点,被别人听到就不好了。
其实在嫦英向他提出条件的时候,司徒承就大约猜出她想干什么。
看出钟予箐明显在生闷气后,司徒承小声对嫦英说:“看来,你赌赢了,你求我做的事,和墨虔有关吗?”
见司徒承给了她提出请求的机会,嫦英有些激动的说:“对,墨虔哥哥刚从禹支逃回来,他作为质子待在外地多年,部落里的局势对他很不利,他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
司徒承有几分意外的问嫦英:“你知道我是谁?”
嫦英点头:“我知道,我父亲的书房,有你和其他汉军将帅的画册。”
司徒承没有承诺帮或不帮,只问她:“据我所知,你和墨虔并非一个母亲所生,你可清楚,若是你墨虔哥哥夺位成功了,你的父亲和幼弟以及其他站在他们那边的亲人,将会面临什么下场?”
嫦英似乎是早有心里准备。神色黯然的说:“知道,可是,若不及早做出决断,任其自由发展下去,惨的那个就是墨虔哥哥了,我不想看到墨虔哥哥死于非命。”
帝王家的亲情就是这样,父慈子孝,弟恭兄亲,根本就是一种奢望,现实中往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作为他们之间共同的亲人,就算有再多的不情愿,也只能忍痛选择站队,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司徒承犹豫了片刻,对嫦英说:“你年纪还小,莫要再操心此事了,你哥自会找我另行商议。”
“那你……这是答应了吗?”嫦英小心翼翼的问。
自探明了钟予箐的心思后,司徒承算是解决了心头大患,又恢复了之前沉默寡言的状态。省时又省力的发出一声:“嗯。”
篝火晚会结束,众人陆续散去,钟予箐拒绝了墨虔送她的提议,窝着一肚子气,独自返回住处,脚速明显比平常快了很多。
司徒承自后面追上来,对着她的背影明知故问:“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她不仅充耳不闻,还不动声色的提速了。
阿由等人在后面跟着,都十分诧异,平时也没发现她走的多快啊,怎么今天跟踩了风火轮似的,这么多大长腿,都撵不上她一个。
“你走错路了。”司徒承在身后好心提醒她。
钟予箐理都不带理的,仍一意孤行的往前走,可问题是,她真的走错了。为了避免她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司徒承几步追上去,拉住了她的胳膊。
谁也没有想到,其实就连钟予箐自己也没想到,为了甩开司徒承,她会忽然使出那么大力气,胳膊都差点被她甩脱臼了。
司徒承怎么说也是习武之人,纵有不妨,也不至于被她伤了,倒是她自己用力太猛,甩了自己一个踉跄,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可能就要当众摔个屁股蹲儿了。
司徒承一边扶住她,一边温柔叮嘱:“天黑,小心点儿。”
钟予箐猛地推开他的手,毫不领情的回他:“我偏要冒冒失失的,你管不着。”说完,又大步流星的走了。
听见司徒承在身后小声嗤笑的声音,钟予箐心底的火儿是蹭蹭的往上冒,停住脚步转回头,没好气的问他:“你笑什么笑?”
司徒承立刻端正了态度回她:“没什么,就是有点想知道,我今晚的表现,还让你满意吗?”
钟予箐这才想起,在参加篝火晚会前,她是极力支持司徒承跟嫦英搞暧昧的,人家不过是照着她规划好的路线去执行了而已,这会儿却又莫名其妙的冲人发脾气,会不会太喜怒无常了?给人的感觉很不讲理呀。
简单的做了番检讨后,钟予箐立刻痛改前非,故作大度的回司徒承:“满意,满意极了!希望你能再接再厉,争取早日当上匈奴的驸马,这样我就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离开这个话题,钟予箐已经不是第一次提了,司徒承对此已经基本免疫。只是,不忍心看她继续气哄哄的,便上前一步,把她稳稳搂进了怀里,动作温柔的给予安抚。
钟予箐刚想故技重施,给他来个暴甩,却听到他在耳边柔声说着:“别闹了,后面那些手下都看着呢。”
说真的,钟予箐当场就忍不住想缴械投降了。
但前一刻还剑拔弩张呢,没道理被他抱一下,说不闹就不闹了,那样多没面子啊……于是,她固执的不肯乖乖就范,撅着嘴对司徒承提要求:“你放开我,我就不闹了!”
司徒承却任性的宣告:“不放!”
被他捂在怀里顺了顺气后,钟予箐心头的火气明显降了许多,在决定跟他诉诸武力之前,还出于人道主义提前做了个预告:“那我可是要动粗啦。”
司徒承怎么说也当了十来年的将军,平日里除了上阵打仗,其余时间都是跟众将士们同甘共苦,偶尔调解一下内部纠纷。
虽然,对付有情绪的将士,跟对付吃醋的爱人,完全不是一码事,但想来应该是异曲同工,没太大难度的。
只见他边用嘴唇轻轻的蹭着她耳朵,边深沉的开口说:“你若实在有气,打我几下出出气也无妨,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根本不稀罕做什么匈奴驸马,此生只有两大心愿,一是希望境内百姓能够安享太平,二人希望能够与自己心爱之人携手终老,不离不弃。”
钟予箐明知道,司徒承口中的心爱之人,指的就是她,但还是习惯性的使坏说:“我看见你的心爱之人往另一个方向走了,你现在去追,应该还能追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