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早起一些,去上班就看见几个中年妇女正站在小区门口聊天。
秋辞没走远两步,身后传来小孩子的嬉笑声,然后撞掉握在手里的面包片。
其中一个小孩子回过来,弯下腰捡起面包片。他的同伴已经跑出三、四米远。
“对不起,阿姨。”小孩子战战兢兢地看向秋辞,递上那块面包片。
回答一句“没关系。”秋辞伸手接过。
小孩立刻转头跑过去,追上他的同伴。
就像是这样的事情。
被拉长的时间像三千六百五十米长的河流。无数时光沉淀后长成曾经偷偷模仿的大人。
“阿姨”、“叔叔”,同样的称呼成为陌生人口中的我们自己。
然而除了感叹岁月无情,无可奈何花落去。又在春天或是明天的到来,反复地继续活着。
窗外的日光温柔的透进来,照在叠放的作业本上。秋辞安静地细看着学生的作文,右手转动着红色签字笔。
题目《我的数学老师》。秋辞抬起头看向对面正在修改练习题册的数学老师,有点忍不住笑。
“小秋老师,怎么了?”数学老师停下手中的笔,推上黑色框眼镜。看着秋辞。
秋辞摇摇头,继续为学生修改作文。
走出学校已经六点半过。
秋辞戴上耳机,刻意绕了一半远路。河堤的花色掩遮水面,多少人像日漫里的穿着jk、dk制服的少年少女,骑着单车,悄悄走远。
无法像二次元世界那样,风吹过的风景正好是樱花飘散的样子。河堤路上的花儿散开,泥和花的清香,一道道细细车胎碾过的印记。
不由得想起“sukura”的单字。
身后传来的“叮当”声,秋辞退到一边。从后面骑单车的少年,白色校服被风吹的鼓起来。秋辞记得,秋树也这样穿着的校服。
继续往前走。
秋辞远远看见了干净少年模样的白闻语。他走到树下捡起皮球,然后拍拍上面的泥土,再递给那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
阳光细密地照在他的侧脸,很温柔,很好看。
“谢谢叔叔。”
“再见。”
小女孩甜甜地向白闻语说着,然后向不远处的女人跑过去。
白闻语望着小女孩的背影。在她牵上妈妈的手走向另一边,又回过头来看他时,他朝小女孩轻轻地挥手道别。
秋辞取下耳机。轻轻走到白闻语身边。
“你很喜欢小孩子嘛。”
秋辞望着他,两只手勾在身后,微微偏着头。
白闻语没有发现秋辞走近,听闻见她的声音吓了一跳。
秋辞笑嘻嘻地看着他。
“在等人吗?”
“没有。”
秋辞轻轻点点头。
“我没有在等人。”白闻语说。
他像被妈妈认为在撒谎的孩子一样。
“哦,我先走了,再见。”秋辞推了推眼镜。
“秋辞。”
白闻语突然叫出名字。刻意提高了音量。
秋辞回过头看着他。“怎么了?”
“……麻烦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下次一起玩也可以吧?”
白闻语侧过脸不去看秋辞。她静静地看着他。
回到十七岁的年纪,少年在樱花树下青涩羞囔地向少女告白,心中早就准备拟写的词稿,张口念出的断句。那个年纪纯粹的美好。
“好啊。”
秋辞点点头,看着他微微笑起来。
如果这时起风,漫天花雨的风景,一定美得让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