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了，你们几个将就着办吧。”
莫玉挂上电话，刚推却的是几个道友的酒局，同修圈中莫玉实在少去，大部分时间莫玉会选择花在个人休闲上，愉快地大街上乱晃，空下来时拿起手机，指点一番修行见解，每当道友群友有所得时，便心感清松。
“如此，下午就空出来了。”莫玉沉心想：“天庄的进度不知如何，要不，待会进去看下？”
叮叮。
嗯？
莫玉奇怪，现在的时间是何人在门口呢。
自问元神感应一般情况下不发，既有违反天然经历的形成，什么事都能预知预判，可不失了性味自然。倒是占卜师这副职牵挂太多，却又挡不住掌控天机的诱惑，难搞啊。
起身，沙发的质量不错，陷下去的部分充满弹性，即刻点点回弹来。
“你是。”
打开门，便见前院玄关处，站立一位目光凌然的中年，深棕色的纹大衣搭金表，头发似乎梳着完善，发尾束圈背在脖颈。头发不是很长很茂盛，微发白，夹杂在外侧黑中，给人雪中飘荡的感觉。
“很抱歉打扰你了，这位先生……鄙姓程，程北虎，大师叫阿虎就行了。”背发中年微微垂目道。
莫玉静静等待，大概来意已经知悉。行走多年，很多事情，总能通过眼神判断的。
等待一会儿，程见莫玉不说话，渐渐笑了起来，嘘了一口气，呵呵道：“听闻大师手底高强，经住南境，程某特来拜会拜会，瞻仰下北极大天尊的神容。”
“这点俗品还请收纳，”程乐乐地笑着，眼中精光内敛，取代由一米慈祥的意味：“反正不占地方，大师随便放哪都可以，就给我扔外面了也算陪做个高兴，哈哈。”
“北极大天尊都知道了，你是哪的人啊。”莫玉笑回道，指了一处位置，示意程将礼品放在那，也不在意程语气的试探，一挥手，内外玄关的门打开，院中慢慢升起花草清气。
“大师这里空气真好啊，感觉回到了年轻时候，这身体灵活多了。”程活动了动身子，说道：“只是有朋友在圈子里，不瞒大师，来的时候调查了八分，我一介凡人，在圈子中不好混啊，一个不慎失了前蹄，说不定就当场留下了，实在不敢两手空空得来啊是吧。”程摇头嘲说，声象诚然。
既然是大天尊，也没什么套路手段应对可言，对方伫立北极顶端，几次俄方派人查探驻地，连位置都找不清，无奈屡屡试查，三番五次下来，也就作罢了。
暗自庆幸，来前不放心，又委托一个军圈老战友查了些信息，一查吓一跳，唉。
这人老了，越活越害怕，怕哪个不慎，一个没处理好的，导致棋盘掀了，石凳子都炸裂了。
走过石子路，将人引进内院，在一方池子边坐下。两人面前一块桌板，各坐石凳。
坐定，程还有些惊慌，这才刚想到石凳子，怎么就真坐这了呢？
“既然程先生喜欢这边空气，就在院子里边谈吧，屋内可没有这般清新透气。”
莫玉一抹石板，恍然出新了一层，敲之，四周清气受引动而来，活跃了许多。
“那么，程先生。”莫玉食指点了点石头，径直看向程道：“程先生这次是来和解的吗，还是说……新生意？”
终于来了！
程心下一紧，面庞抖动，抽袖转了转手表，尽量掩饰自己的情绪波动。因为这是一次机会，只要谈好了谈成了，他的集团明的暗的，软实力硬实力都会有一个质的飞跃，靠上这棵大树后，即便大师很少涉及凡人圈子，同竞争者也不敢过分抢占市场，更别说击垮集团了。
莫玉这棵大树，代表的是一国之力，如果作为集团底蕴，保障先不说，光是个人修行方面，就相当于多了一高功指导师傅，以及更重要的人脉方面，通过大师，接触到更多修行圈里的人，那就越做越大了呀，乃至晋级跨国也不是幻想！
程先生沉默良久，表情阴晴不定，时有喜悦，时又皱眉。莫玉在一旁看得明白，并未出声打扰。
差不多的时候，程抬头看向莫玉，神情决然，明显是思索完利弊了，整理措辞说道：“我让出北星集团百分之九十的股份，大师只需要指导我修炼，如何？”
“哦？为何如此想法，我觉得九十，对你来说很难东山再起了吧。”莫玉挑眉道，随即撩起袖口，给两人面前的茶杯再次添上茶水，蕴色。
“大师也知道，我们这类凡人总想挤进圈子，奈何大师们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门路人脉很难搭桥，就算找对门路搭上了关系，这块敲门砖也难以提起。”
“所以你觉得祸福相依，借故来我这碰运气。”莫玉小抿一口茶水，眼神平淡，留于茶水开荡漾的波纹上。
程先生的发丝显得有些枯败，坦然地望向附近的花坛，许久不移，缓缓回忆道：“而我从小就想修炼，向往修行人的生活，只是年少刚好经历战乱年代，在九龙山上拜了个师傅，学习过几年武术，那时候师傅说我俗缘未尽，且凡世需要拥有能力的人去扛起大旗，遣我下山来把东瀛鬼子打回去，可惜战乱结束后，九龙山的师傅也过世了，我叫上几个师兄弟打江湖，加上抗战战友，也算是在社会上稳住了脚根。”
语罢，程先生闭目叹息道：“唉，只是曾经的理想离我愈发遥远了。”
莫玉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揉按某处缺口的磨砂，淡声道：“我手里这个茶杯，也经历过战乱，散落于古玩市场中，是我，把它带了回来。”放下茶杯，将茶杯有缺的一侧放在程先生能看到的地方：“我不知道它的缺口何时碰碎的，每当我的指头按在上面，沙沙的感觉，仿佛战乱时的空气，阻挠着呼吸。”
迎上程先生的视线，说道：“可我还是将它买了下来，因为什么。”
“因为大师喜欢，也因为它经历过战乱，很有价值，最主要是完整。”程恭敬地道。
莫玉呵呵一笑，答：“都不是，因为即使埋没了数劫灰尘，它展现出来的，依然是那个茶杯。”再而摆摆手，站起身看注程：“走吧，你什么时候悟了再来找我。”
“大师，再给我个机会！”
程先生连忙立起身，目光中带着渴求，却见莫玉理都不理，径自回屋去了。
“不对，还有机会，看来现在就是我的考验开始。”程先生猛然醒悟，暗下决心接下来要好好表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