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闭嘴不言,男人却似被拔了毛的疯狗一般嘶吼:“我就几天没在家,你就按不住寂寞出去找金主了?啊?!小蹄子!跟你妈一样的不要脸!”
女娃听到眼前的男人提起妈妈,不由得愤恨地甩了男人一眼,眉眶欲裂:“我没有!不许你提我妈!你不配!”她的怒火在这个男人面前不值一提,眼见他怒极反笑:“哟,这才几天,腰板就直起来了?你以为你找着一个金主,你就能远离我了?你做梦!你死也得死在我面前!小蹄子,几天不碰你就出去找别人,今天我非弄死你!”
“不!我不要!你放开我!”不知为何,女娃今天反抗的异常强烈,男人几次近身都未能让他得逞,男人欲火攻心,此刻却变成了怒火。
他一把将女娃摔在床上,女娃便是一阵头晕目眩,听得男人大喊:“小蹄子,遇见一金主,就想着为他守身如玉了?我告诉你,没门!别让我知道那小子是谁,怎么?他还不知道你和你叔叔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吧?哈哈哈哈哈哈…”男人的污言秽语一箩筐一箩筐的抖了出来,女娃紧闭双眼,心里是一片死寂,忽的男人的手又伸了过来,她一发狠,便踹上了男人的脸。
男人发疯的声音传来,女娃满意的笑了笑,这人天天都说要弄死她,今日她死了,怕也如了他的愿。
倒是,这么活着,也还不如死了。
酒瓶被发狠的往桌子上一砸,玻璃四处溅去,男人狠毒的声音越来越近,“你个小贱人,我今天非杀了你!”女娃听着脚步声,在心里一次次的数着,“一步,两步,三步…”那是她人生的脚步,在这男人一次次的靠近,侵略中,支离破碎。这脚步声她听的次数太多了,以至于少了几步时,她下意识地睁开了眼。
我将碎了一半的酒瓶握在手里,一心急便忘了要防,那碎扎便堪堪进了肉里,鲜血淋漓。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便跌进了那双黑漆漆的眼眸,我忙伸出另一只手捂住她的眼,不由得哄道:“乖,别看,吓人。”女娃的睫毛在手心里颤了一颤,我心下一顿气血翻涌,若是若蠡那小兽能长话短说便好了。
我转头瞧着眼前肥头大耳的男人,若是知道的少一些,也不至于杀人的心情这般强烈。
“喂。”我压低了眉,“庆幸吧。”
男人一怔,似乎还未在我突然从天而降握住酒瓶的瞬间回过神来,只传来一声莫名其妙的:“啊?”
我将酒瓶从手心拔下,不由得一阵心累,一个神仙,怎的就让一凡间物件伤成这样,捏了个诀,手上的血液便凝固开来,我抬头瞧了那男人一眼,“庆幸我是个神仙,庆幸你是个凡人,庆幸,我杀不了你。”言罢,我转身将女娃护在怀里,想着将被子与她庇一庇体,却忽的被她按下,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我不要,这个脏。”
我顿了顿,将凡人的壳子脱了下来套在了她身上,瞬间白纱交错,我回了仙体。将长袖上的褶皱拢了一拢,我揽过女娃踏出门外,忽的手指一动,瞧着瘫坐在地上的男人厌恶的皱了皱眉,不由得提醒他:“虽然,我杀不了你。但是不代表,我伤不了你。”我对女娃笑了笑,“丫头,说,若是给你一把刀,你想捅他哪?”
女娃眼神冰冷,竟不覆刚见时的少女模样,闻了话,伸手指向一处,刀随之而去,男人身下的肉被割走,也不知弹向何处,男人撕裂的叫声响彻天际,女娃却将眼睛眯了眯,害怕的捏了我的衣袖,却似强迫自己看着这一幕般瞪大了双眼。
我于心不忍,便将她眼睛抚着,转身离去。
不知飞了多远,她也一声未吭,待我飞至灯谜会前,人群也散了大半,只剩几人结伴而游,熙熙两两。我将手放下,她一双眼睛望了过来,我笑了笑,“跟我走吧。”
“跟我去万妖院,在那识文断字,研习法术。晚一些,我们去青丘,那是我的家,风景很好,你应该会喜欢。”
女娃闻言,并未答我,只远远的望了来时的方向:“阿九,给我起个名字吧。”
我怔了怔,说实话,我娘,便是一个远近闻名的起名废,我八个哥哥如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却也只有仙号,没有姓名,熟人好友见了,便只以序称之,到了我这,更是直接,取了名,也是个阿九。
如此,这等请求,令我委实为难,默了片刻,忽的想起这丫头命途多舛,心下软了软,抚上她的头,言了声。
“如此,便叫长安吧。”
女娃怔了怔,便言:“那你喊我。”
我摸了摸她的头:“长安。”随即怀里多了热乎乎的一个脑袋,我也知她此刻需要的只是安慰,当下说话便又软了几分,“今后你莫怕了,我会护着你,也无人再敢欺负你。”女娃搂的又紧了些,半响听闻一声呢喃:“我的宫灯…还在…那个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