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一凌,想起那日黑白无常的话,言道:“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也不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懂天道为何要逼她至此。”
“狗屁天道。”聃倾啐了一声,不屑的笑笑,“不过是那些神仙为了保全自己想了些下贱法子。”
随后,聃倾托着下巴将我望了一望:“我估摸着,这孩子若是被别人带走,怕是天帝早就差人来擒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孩子是你带走的,估计现在正犯愁呢。”
我笑了笑,整了整袖口的褶子,言道:“愁点好,那位愁的越厉害,长安在我这就越安全。占星神君说这孩子是祸根,可我瞧着也不过就是个孩子,还是被改了命格的,倘若当真有天那群神仙因这孩子被魔尊捣的地覆天翻,也只能道是因果循环,但若真到那时,为了青丘,我也会将这个后果担起来。”
“我瞧你第一眼时,就觉得你这个性子很合我的胃口。”聃倾举起琉璃杯,于我桌案上的被子碰了碰,响起一阵清脆叮咛,“既然如此,小阿九每日便带着她吧。”
我扬言称是,与聃倾举杯共饮,再话了会儿家常,那一坛醉生梦死便见了底,瞧着那月上三竿,看什么都重了影,聃倾不知又说了什么,我已无法反应,只得傻乎乎的笑,笑得聃倾将我扶了一抚:“你怎得这就醉了,我还未与你喝个尽兴。”
我听着很不高兴,于青丘里,喝酒论风月这等事还未曾有人小看过我,直抄了聃倾的头发,言道:“谁说我喝醉了,未喝尽兴是吧!好!今天,我就让你瞧瞧,什么叫刘伶在世!”
“哎哟哟,快松手,疼死我了。”聃倾被我抓的龇牙咧嘴,直将我的手掰着,我瞧着他那花容失色的模样很是开心,便抓的劲儿更大了些,由着他求爷爷告奶奶也不想松手,只盯了他那倾国天姿的脸摸了摸:“美人儿,来,给大爷,乐一个。”
聃倾疼的直叫唤,我皱了眉:“你怎得笑得这般难看,是不是嫌弃大爷给的赏钱不够多?”
言罢,伸手将自己浑身上下摸了摸,嗯,很平,没钱。再摸了摸头,便将挽发的簪子拔了下来,青丝抚面,我把簪子往桌案上一拍,又将聃倾的发拽的紧了些:“这个给你,快给大爷好好笑一个。”
“好好好好好好。”手里的美人儿认命的叹了一口气,便呲了一口白牙,晃了我的眼,我很是嫌弃的松了手,“真难看,你们怡红楼里就没有别的姑娘可以来伺候我了吗?我可是给了钱的!”我将桌上的簪子拍的叮当作响,“妈妈快去,给我寻你们这最漂亮的姑娘过来陪我!不然…”
我幽幽的盯上了聃倾的头发,惊得聃倾搬着桌案往一旁退了一退,我撑着桌案的手臂一下便滑了空,瞧着就要往地里钻去,便陷入了一片透着青草气的绵软中。
我晃了晃神,怎得不疼呢?再抬头,便陷入了一片紫色的漩涡里,我伸手摸了摸那人如玉如月的脸,月光将他的轮廓勾的很是深邃,他将眉头皱着,便使得那如画一般的人鲜活了许多。
我眨了眨眼,手底一片温暖,我忽的很是愉悦,回了头对理着衣冠的聃倾大喊:“这个长得好看,我很是喜欢。快让妈妈再取坛酒来,今日我要跟这美人好好论一论风月。”
“阿九。”那如画的人将眉头锁的更深了,“你醉了,别喝了。”
我很是生气,觉得这美人很是不给我面子,便拽了他的衣领,凶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没钱!我有的!”我摸向头顶,将仅剩的簪子尽数拔了下来,青丝散开,悠悠荡荡地抚上了那如玉美人的面,我将簪子放进他的手里,言道,“现在总可以陪我喝酒了吧。”
美人将我盯了许久,半晌,将我的后脑勺抚着,把被风扶起的头发压下,我瞧着他温柔的动作甚是迷糊,呆了呆,便拽下了他的手,与他言道:“美人是怎么了?可是嫌钱给的少了?你莫急,今日好好陪我,明日我差人把钱给你送来。”
身后聃倾甚是无奈的声音传来:“常年没出过青丘的人到底是从哪学来的这些纨绔无忌。辰之,你快将她领走,怎得一个人喝酒前跟喝酒后的差别如此之大,我做了几万年的神仙,委实没见过这等场面。”
闻言,我蹭地一下从美人怀里蹿起来,拉了他的袖子便往案前走:“不行!今日还未喝尽兴,再让妈妈拿些酒来,两个美人同我一起不醉不归!”言罢,我在案前坐下,将桌子拍的铛铛直响,“这怡红楼里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怎得酒还不给上来!”
我瞧着美人还在我跟前站着,便把他拉了坐下,笑道:“美人莫怕,你快坐下,我并不是那言行粗鄙之人,待今夜过去,你就会知道...”我倾身向他那处探去,伸手勾起了他的下巴,瞧着那眉目含霜的脸,巧笑倩兮,接道,“我很是怜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