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爷那边叫您去前厅一趟。”忍冬过来说道。
夏筠心问道:“怎么现在叫我过去?有说所谓何事?”
“这就不知道了。”忍冬摇了摇头。
夏筠心去了前厅,见厅内坐着父亲和大夫人,上前问安道:“父亲母亲安好,女儿不知叫我前来有何事?”
夏永安说道:“我听你母亲说,你这几日身体不适,正好你母亲这些天头风又犯了,请陈郎中过来号脉,你母亲便说让你一并过来看看,省的她担心。”
夏筠心说道:“女儿只是因天气炎热,有些食欲不振,是哪个多嘴的丫头跑到母亲那里去嚼舌根的,害得母亲为我担心。”
这话说的,让站在大夫人身边的春桃稍稍撩起眼皮儿瞅了一眼夏筠心。大夫人说道:“你这孩子,若不是春桃告诉我,你还要瞒我们到什么时候?都这么些日子了,你看看你的脸色多不好,母亲也心疼啊!快让郎中给你瞧瞧,我和你父亲也能放心了。”
夏筠心站立了片刻,见实在不好推辞,便坐下让陈郎中为她把脉。陈郎中在她手腕处放上一方丝帕,过了半晌却一直皱着眉头不说话,大夫人和春桃在一旁看着,有些急切的问道:“陈郎中,我女儿的脉象如何啊?”
陈郎中说道:“二小姐脉象很是奇怪,浮散无根,至数不齐,可是又阳气有余,内热充斥状若波涛汹涌。”
夏永安听得一头雾水,很是着急:“陈郎中,你就说,小女的身体到底有无大碍?”
陈郎中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可把夏永安他们弄糊涂了,陈郎中问道:“二小姐最近是否经常觉得浑身乏力,喜食酸甜之味,偶尔会有呕吐现象?”大夫人脱口而出问道:“她会不会是有喜脉?”
夏筠心本就被郎中看诊看的有些害怕,又听大夫人这样说,立刻委屈地哭着说道:“母亲,您怎么能这样说女儿,女儿……女儿可是清白之身啊!”
陈郎中见状说道:“大夫人,是不是喜脉,我一脉便知,二小姐这脉象着实有些古怪,但绝不是喜脉。”
夏永安见郎中说女儿有如此奇怪的脉象,本就担心,又听大夫人这样说,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住口!胡说八道些什么!”又急忙问道:“陈郎中,我女儿得的到底是什么病,严不严重,有没有的救啊!”
陈郎中也没有把握,问道:“二小姐之前有吃过什么东西么?”
夏筠心擦了擦眼泪有些哽咽地说道:“我并,并未吃过什么呀,前些日子去了晨光寺,我在山上住过一段时间,倒是让人去山上随意采些野果子吃。”
陈郎中见也问不出什么,便说道:“这样,我给你开一副方子,先调理下,吃吃看吧,等这副药吃完了我再来看诊。”
夏筠心哭的梨花带雨,谢过陈郎中后,夏永安便让忍冬将她扶回了房中,出了前厅门没一会,夏筠心就将脸上的眼泪擦干了。忍冬却一脸担心地问道:“小姐,那郎中说的让人好生害怕,您的身子……”
“没事,我自己知道,先扶我回去吧。”夏筠心说道,其实她心里也有些犯嘀咕,现在这个情况想必一定是吃了那颗药丸引起的,但是她觉得开颜姐绝对不会害她,就劝自己一定要放宽心态。
下午的时候,夏筠心见春桃一直没过来伺候,叫来木槿一问才知道,原来上午送走陈郎中后,夏老爷在前厅发了好大的脾气,怪大夫人在郎中面前说怀疑二小姐是喜脉,险些毁她清白。大夫人跪地求饶,说这些日子都是春桃在西院伺候着,是她胡说八道,都怪自己爱女心切,才听信了谣言。最后夏老爷责骂了大夫人一顿,说有这样在背后胡言乱语的奴仆伺候,大夫人也不会省心的,将春桃赶出了夏府。
听木槿说完后,忍冬在一旁高兴的不得了:“小姐,那个春桃总算是被打发走了!居然敢陷害小姐,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夏筠心喝完了一碗甜汤,这原本就是她故意使计,让李婆婆与她里应外合,故意让春桃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了什么,把消息透露给大夫人。想来大夫人应该会消停几日了,但现在自己肯定被她视为眼中钉了,那就不能坐以待毙了。
傍晚的时候,夏永安来到西院儿看望夏筠心。夏筠心正呆呆地坐在窗前,突然听到身后的响动,回头一看才知道夏永安站在后面,急忙起身:“父亲,您什么时候过来的,她们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
“好孩子,快坐下,不怪她们,是我没让她们说。”夏永安又说道:“陈郎中抓来的方子,她们给你熬好了么?”
夏筠心点了点头说道:“父亲不用担心,药我已经吃过了。”
夏永安说道:“那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哪有这么快就见效,只是这药有些苦,不过倒是没那么反胃了,爹爹不要担心。”夏筠心笑着说。
夏永安心疼的说道:“明日我就叫他们去蜜酥楼买些桂花蜜和蜜饯来给你备着,这药苦也得吃,知道么?”
夏筠心乖巧的点了点头。
夏永安很是难过,心儿平日里多么温婉乖巧的孩子啊,现在没了娘在身边照顾,如今她又体弱多病,还总是让自己不要担心她。今天他送走陈郎中的时候多问了几句,陈郎中说这么奇怪的脉象他从未见过,恐怕是凶多吉少。夏永安听了顿时感觉心里一阵凉意,陈郎中是紫金国民间非常有名的大夫,如若是他都说治不好,那就真的可能是药石无医了。可怜他苦命的孩子,秀荷不在了,留给自己唯一的念想就是这么一个女儿,现在偏偏又……
夏筠心见夏永安看着自己眼角湿润,便问道:“父亲,您怎么了?”
夏永安扭过身擦了擦眼泪说道:“唉,父亲刚才被沙子迷了眼,有些不舒服罢了。心儿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那些下人便是,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
夏筠心笑着说道:“父亲,您不要担心,女儿肯定会没事的,我娘一定会在天上保佑我平平安安的,女儿还要在父亲身边尽孝呢。”
夏永安一听,更是觉得心酸,他笑着轻轻地拍了拍夏筠心的手连连说道:“好孩子,好孩子。”
夏筠心突然想到什么,便和夏永安说道:“父亲,女儿想去祖母以前的藏书阁,找些书来看看,祖母生前喜欢看医书怡养性情,女儿想找些医书来,一是可以习得一些草药用理,二是自己近来身体不好,也想自己了解些疑难杂症的情况。”
夏永安自是不会反对,连忙说好。老太太藏书阁的钥匙一直由夏永安亲自保管,他回去拿了钥匙命人送了过来。夏筠心拿到钥匙,想着不如今天就去书房找些书来。便带着忍冬一起去了书房,找了些医书回来看。
用过晚饭后,夏筠心从中找了一本《元炁归一论》来看,是有关于调理气息,从而调动全身气血的一本书。夏筠心大学期间有一门选修课是气功,所以她多少知道些皮毛,但是许久不练,今天刚好在书房翻到这么一本,就拿来看看,试着调理一下气息。她盘腿落座,慢慢入静,调整呼吸状态,根据书中所写,专心呼吸,轻松舒适,静观其变,顺其自然,自然而然,聚精会神,感生化力。慢慢的,她觉得身体里有两股力气在冲撞,便调整气息和念力,使其相互融合。那两股力量竟真的慢慢交汇在一起,慢慢的她感觉身体有一股暖流融汇贯通,仿佛打通七经八脉一般,全身舒畅。
夏筠心心里暗想:“开颜姐给的药丸会不会开始慢慢吸收了,没想到这本书竟然可以帮助自己调整归一,真是神清气爽,看来夏老太太的藏书真是不错,以后要好好找来看看。”夏筠心起身想倒杯热水喝,刚走了两步就觉得步履轻盈,有种想要腾空一跃的感觉,有了这种感觉以后,她心里有了另一个想法。
第二天清晨,她早早就醒来坐在床上打坐,调整气息后用了早饭,忍冬见她一个早晨都神采奕奕,开心地说道:“小姐,我觉得你吃了陈郎中的药好像气色都好了很多呢!”
夏筠心笑着说:“是么?看来陈郎中的药真是不错,一会我去花园里散散步,你陪我去吧。”收拾妥当,二人便出了门。园子里空气很不错,现在已经九月下旬,天气慢慢的凉爽起来,走过了观景山后,夏筠心看到大哥夏筠宸正在一片空地里练功,就在一旁看了会,夏筠宸感觉到身后有人,停下了手中的剑回身看到是二妹妹。
夏筠心见到自己被发现,笑着说道:“大哥哥真是练就了一身好剑法,想必一定是下了许多的功夫。”
夏筠宸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要想练好功夫,必是要吃苦,二妹妹怎么在这里?你的身体可好些?”夏筠宸听身边的仆人顺永提起,昨日二妹妹身体抱恙,母亲专程请了郎中去看,但是父亲并没有对外透露出二妹妹具体有什么病情。
“我今日觉得天气不错,所以出来走走,现在吃着郎中开的药,并无大碍,只是今日见大哥哥在这里习武健身,有些羡慕,也想和你学些功夫强身健体,不知道大哥哥能否教我一二。”夏筠心表现得十分诚恳,眼神真切地看着他说道。
夏筠宸迟疑了片刻说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练功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情,我若教你,只怕你吃不消。”
“大哥哥,昨日陈郎中来给我瞧病,嘱咐我不可整日闲散养病,要多走动。我想着,虽然不能像大哥哥一样武艺高强,但若能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夏筠宸也不好推脱,便应下了,答应她每日清晨来,练习一柱香的时间。
夏筠心谢过大哥哥后就回了院里,木槿把熬好的药端了过来说道:“小姐,该吃药了。”
“先放那里吧,我过会再吃。”夏筠心盘算着,昨天的调息打坐看来真的对她有帮助,这段时间得多看看祖母藏书阁里的书,好好消化一下体内药丸的作用,陈郎中开的汤药就不吃了,万一和体内的药性有冲撞就不好了,自己来到这里这么久,除了本身会的防身术,还要学些对自己有用的东西才是,从前看电视剧里,古人都会飞檐走壁,如果她能学会就好了,所以自己这才去找大哥哥,一来能和他搞好关系,二来如果大哥哥会轻功,那她就学到新的技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