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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巨眼国奇遇

路上风餐露宿,种种疲乏不可言表。第二天果然听到了有“哗哗”的流水声,新河来了劲头,加快步伐朝前奔去。前方是一条蜿蜒的小溪流,“潺潺”地流向西北方。看到小溪,新河觉得嗓子要冒烟了,赶忙俯身伸长脖子大口喝了起来,小黄猫也学着他的样子,舌头一卷一卷地喝着。小溪边开着几株紫色的小花,没有小草的陪伴,花儿孤孤单单,但是依然灿烂地开放着。看着小花,新河的心情也变得像花儿一样灿烂起来。

沿着小溪,越走越宽,再往前走已经是一条十分宽广的大河了,河面风平浪静,布满了红色的宽叶水草。几个光着脊背的男人正用铁钩往岸上钩着水草,走了这么久突然见到人,新河感觉十分亲切,那几个男人应该也看到新河了,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对着新河指指点点。新河想过到河对岸去,看来看去周围既没有船也没有桥,正无奈之时他瞧见有个人是站在水草上劳动的。新河定定神,深吸一口气,学着那人的样子左脚小心翼翼地踏在簇拥在一团的水草上,河水迅速洇湿了他的鞋,但稳稳的好似站在沙地上一般。新河又踏上另一只脚,循着密集的水草,试探地往前走着。刚刚踏上岸,那几个钩水草的男人就围了上来,面色紧张而又凶恶,手里端着明晃晃的铁钩子。新河一见这个架势,吓得呆若木鸡,说不出话来。其中一汉子竖着粗重的双眉说:“哪来的奸细间谍?来我们这里看什么?莫非在这里钩水草也犯法?好好看看,这里是你们的国界吗?”

新河如坠五里雾里,旁边另一胖男子说:“四儿,别说了,你看这只是个孩子,不要吓着他,让他走吧!”

那个叫四儿的男子收了钩子,眼光依旧恶狠狠的。冲着新河道:“快滚吧!再来的话我弄死你!”

新河和颜悦色地问那个稍显和善的男子,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何会说自己是奸细?那个竖着眉毛的男子坏脾气又上来了,歪着脖子,乜斜着红眼说:“叫你滚是便宜你了,你还在啰里啰嗦什么!”

胖男子说:“四儿,你的脾气不能改一改吗?这位踏草而来的孩子,你是巨眼国的人吗?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新河纳闷道:“什么巨眼国呀?我的眼睛很小呀?你们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胖男子笑了,新河想原来你们也会笑呀!胖男子道:“不怪我们,你们巨眼国的人出生下来和我们没什么两样,年龄一大眼睛也开始跟着长大,你们国的老人那一双拳头大的眼,真渗人。”

新河慌忙说:“我不是巨眼国的人,我是从很远的外国来的。那里是个盆地,我要到彩云城去。”

“看你也不像是个爱说谎的人,可是你说的彩云城,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却是没有听过的。”胖男人道。

“请问,你们在这里捞这些水草做什么?为什么你们说我是奸细呢?”新河又好奇地问。

“这个呀,说了话就长了。”胖男人坐到了一块平整如镜的石头上,其他人也纷纷蹲下,新河也跟着坐到了胖男人的身边,胖男人还真是不错,向新河说起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此河下游一海里左右是个大湖,湖面宽广,一望无际。湖里长满了一种红色的水草,这种水草晒干了可以纺纱织成布,蒸熟可以做成美味食品,周围百姓将它勾上来或卖掉糊口,或留着自用。但是,后来开采的人太多了,满湖一望无际的水草也日渐稀疏了,这让巨眼国的人很不满。巨眼国的人生活在湖底深处,他们在湖的东西南北四方安装上“水分子分离机”,这种分离机发出一束宽约20毫米的超强粒子流,可以有效阻隔水流,四台分离机发出的光束在一个空间内交汇成一个凸面,凸面内的水被抽离,使湖底形成中空干燥的区域,他们便安安静静地生活在这样的湖底。每天头顶上各色鱼儿盘旋,仿佛在海洋馆一样。为了防止别人窥视他们的生活,他们便在湖里种植了大片大片的红色水草作遮挡。所以,现在别人来钩这些水草,等于割兔子窝边的青草,兔子能同意吗?

自从巨眼国和周围的人因为水草的事情发生几次冲突之后,钩水草变得异常艰难危险了,岸上的人没了营生,生活渐渐不能维持了,而他们生活中的必需品水草的价格开始节节攀升,终于让人受不了发生了暴动。当时岸上聚集了一千多人,带着铁钩子和锤子斧子,强行钩草。巨眼国先是派出了一批警察,可是没起作用,岸上的人都急红了眼。最后巨眼国又把军队派来了,双方只拼斗了十几分钟便分出了胜负,军队十几个人受伤,而岸上百姓死伤过半。湖面潮红一片,令人生寒,分不清哪是水哪是水草了,因为都是红色的了。

岸上人实在没办法,只得跑到上游的地方钩水草,可是上游的水草又老又苦,价格低贱,生活苦不堪言。

新河说:“既然如此,我有一个好方法,你们可以将巨眼国上方的优质水草移栽到这里来,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胖男人说:“红水草这种东西是靠种子繁殖的,不能移栽。每年水草种子成熟时他们就派军队看守,谁也妄想得到。”

“那你们不能去和巨眼国商量借点种子吗?”新河问。

“哪简直是与虎谋皮呀?”胖男人他们几个都哄笑起来。

新河暗想这个巨眼国很可能便是我要找的彩云城,我正好要去,不如顺便帮他们讨要红水草种子,也是正义之举。于是便说:“我愿意去湖底一趟,做你们的使者,帮你们去借这红水草的种子。我是外地人,和他们没有过冲突,应该比你们容易进去。只是这进去的方法,我不知道。”

“这个简单,这湖的四角分别都装着水分子分离机,你潜水到任意一个分离机的机房里,穿过去就是巨眼国了。”胖男人道。

他们还给新河找来了一个破旧的氧气罐,也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里面的氧气已经很少了,估计最多能用十五分钟的样子。新河按照他们所指引的路来到了湖边,他借来一个密封得很好的袋子,将背包和大黄猫放在里面,背到身上。氧气瓶里插了两个管子,一个通往密封袋可以供大黄猫呼吸,一个自己用。他戴好氧气罩,一个猛子便扎进了湖里。

湖水开始很凉,越往下潜越是黑暗。新河继续朝下游着,周围竟然慢慢地有了朦朦胧胧的亮光,水慢慢开始温热了。越来越亮,眼前出现一盏异常耀眼的强光。不知不觉他已经到了湖底,调整好状态,发觉自己站在一个由三个半圆组成的房子跟前。走进其中一个最大的半圆,并没有门,一条红色的光束在他脸上扫了几下,光束上方的显示屏上显示:未识别身份。新河心想那一定要巨眼国的人才可以通过的,对了,不如假装巨眼国的人试试看。想到这里,他摘下眼罩,努力地睁大了双眼,看着光束。湖水弄得他的眼睛火辣辣地疼,他依然用力地睁着,光束又开始闪了,他索性用两只手扒着眼皮,好让眼睛看起来大一点。光束闪动过后,屏幕上又出现了几个字:身份确认,通过。

墙壁出现了一道宽阔的门,新河赶紧闪进门内。仿佛到了陆地一般,刚才还是一片水淋淋,这一秒又到了干燥的世界。新河赶忙卸下密封袋打开,小黄猫“喵喵”叫了几声便闭口,它也被眼前的世界震惊了:高楼林立的街道,每栋楼从下至上都被鲜花覆盖着;街上自动驾驶的汽车川流不息,将乘客驮到城市的各处;天空无数盏灯投射着柔和的光芒,鱼儿在顶上游着,仿佛飞起来一样。

新河带着小黄猫在街上走着,小心避让着空中飞驰的车辆。街上的行人很少,偶尔遇到的几个人无一例外地都睁着成人拳头般大的眼睛,似眨非眨地望着新河,目光相当呆滞。

新河很是惊异他们的反应,仿佛他们的视力并不好,要不然进来陌生人,他们怎么都像没看见一样。还有,这里的商店里的东西都在架子上摆着,各色糕点,烘培小吃,玩具用品,任人挑选,店里的店员只是睁大了眼睛在那里坐着,既不上前介绍,也不去结账收款,完全是木偶一般。新河真想买只烤鸭烤鸡,兜里的钱也不知道够不够,只见前面的那个人抱了很多面包,也没有掏钱,只是伸手在门前的显示器上按了一下便离开了,可是店员也没有追究他不付钱的责任,任其扬长而去。新河十分好奇,走到那人刚才按过显示器旁,发现显示器旁几行小字写着:“本店所有商品价格公道,凭个人DNA识别进入个人信息库,扣除个人生命力指数。如有欺诈,双倍奖罚。”再仔细看这些商品,每个下面的标签上都注着商品的价值:1天,0.5天,3天,烤全羊下面是4天。就是说吃一只烤全羊便少活4天,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反正新河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如果有人愿意的话,那真是可悲加可笑了。

新河咽了咽口水,走出了店外,前面店门前贴了张招聘启事,细看上面写着:“本店招收营业员两名,工资日结,每日为生命力1.2天,次月涨为每日生命力1.5天。报名从速。”看到这里,新河总算有点明白了,此地的商品流通的媒介是每个人的寿命。寿命可以任意增减,也就是说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拼命加班挣生命力的天数,以便活得更久。但实际情况是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加班,因为加班挣得的数字,抵不上夜宵、身体细胞损耗的数字大,得不偿失。

新河走进一家书店,书店老板正在练写着什么。书架旁几个小学生在翻看着书,小学生的模样和新河差不多,眼睛还没有变大。怪不得这里的人都新河熟视无睹,一定是他们把新河当成巨眼国的孩子了。

新河抽了一本翻了翻,是一本菜谱。又抽了一本,还是菜谱,原来此店的老板喜欢做菜,店里卖的大部分书都是菜谱,书太单调了,故而店里的生意不太好。老板自己也无所谓,依然我行我素。新河他们几个在翻看着,老板不时地抬头喊道:“不买的话就请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新河是个极有自尊的孩子,放下书朝外边走,走几步他又回来了。他向书店老板打听:“请问国王住在哪里?”

“这里没有国王,只有总统!你是白痴吗?老师没教你吗?这个都不知道?”老板不耐烦道。

新河生气了,大声说:“就你这个态度,还想卖东西,早点关门算了。我就是不知道,那又怎样呢?”

店老板不再说什么,但是瞪着两只大眼“呼哧呼哧”地写着字,也看不出他写的是什么。

新河在街上碰到一个卖死鱼的老奶奶,看上去她还是很慈祥的,估计她是个好说话的人。他徘徊了一圈,终于上前搭讪:“奶奶,您在这卖的是什么鱼呀?”

“不固定的,掉下什么鱼我就卖什么鱼。”

“掉下?奶奶,鱼从哪里掉下呢?”新河问道。

“你抬头看看上面的天空,有的鱼力气很大,像个钢钻一样,一下子就钻过分离线掉了下来。我就等着捡就行了。”老奶奶笑着说。

“可是,你一天能捡多少呢?万一别人捡走了,你不就没有得捡了吗?”新河担心道。

“这个不怕的,大家都知道我是靠捡鱼为生,他们捡到也会送给我的。”老奶奶欣慰地说。

“那条红色的小鱼怎么长着四个眼睛呢?”新河感觉很新奇,就问道。

老奶奶吃惊地望着新河,半天才道:“你不是这里的人吧?你从哪来的?”

新河也吃了一惊,他和这里的孩子几乎一模一样,奶奶怎么看出他不是本地人的呢?但是他并不害怕,因为面前的奶奶看起来是那样的慈爱。

老奶奶继续说:“这么远的距离,你能看清鱼有四个眼睛,我们巨眼国的儿童是不行的。”

新河道:“我的确是不是这里的人,我来自一个遥远的盆地。”他将自己的故事全都告诉了老奶奶,老奶奶听了微微地闭上了眼睛,忽又睁开道:“你想见总统,必须有发明创造,或者特大新闻才行。我们总统是个喜好新鲜的人,没有新鲜的东西他是没有兴趣的。”

这可让新河犯难了,自己又不是发明家,哪有什么发明创造呀!盆地上的科技和这里比不知落后几百年,也没有什么可以拿出的高科技。特大新闻吗?什么样的新闻可以让总统震动呢?新河感觉没头没脑。

对了,自己不是为了水草的事情而来的吗?就说是代表双方来谈判了的,不就可以见到总统了吗?想到这,他豁然开朗,眉头也舒展开来。

他急匆匆朝东街走去,老奶奶说东边十字路口转个弯顺着大街往南走300米左右就是总统府了。新河一路上目不斜视地走着,走了许久也不见什么路口,莫非是老奶奶骗人的?但绝不可能,她不像那样的人。

再走就是一片花园了,他只好折回头重新走,这次终于看到了十字路口。只怪自己刚才一心往前跑,跑过了路口也不知道。往南行了两分钟左右,眼前出现一个酷似大写字母“J”的建筑,两旁士兵把守,这应该就是总统府了。新河一点也不害怕,径直走向大门。士兵荷枪道:“站在,这里是你们小孩子来的吗?快滚。”

新河毫无畏惧之色,字正腔圆说道:“我不是巨眼国的人,我是岸上的使者,来此有一等要事找总统商议。此事关系到贵国的存亡,请传达。”

士兵对着手上的设备嘀咕了几句话,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慌忙跑了过来,把新河看了又看。此人戴着一副眼镜,与其说是眼镜,不如说是头盔,没见过遮住了大半张脸的眼镜。他的大眼露着眼白,冷冰冰地让新河跟着他走。

走进总统府,到处是显示器,这里可以看到全国任意角落的情况,因为空中很多监控摄像头在自动飞行,将全国的动态及时传输到这里来,既可以让总统了解国情,又可以供总统消遣。总统的办公地点在二楼,整个二楼金碧辉煌,架子上各色金银钻石做成的工艺品琳琅满目,发出五彩缤纷的光芒。

总统坐在沙发上,真个身子的一半陷在里面。两边椅子上坐着身着工作服的不同年龄层的人,都一起望着走进来的新河。

新河也不知道如何向总统行礼,想说声总统万岁,又觉得那是中国古代封建社会的称呼;想敬个礼,可自己只会行学校的队礼;想上前和大家握个手,又怕对方误会戒备。干脆说声总统大人好吧!这个大人既可以表达尊敬和权威,也可以听成是小孩子称呼成年人。于是他大声说了句:“总统大人好,各位大人们好!”

一片哄笑声,新河呆若木鸡,面红耳热。

一位肥头大耳的官员起身,慢吞吞道:“方才据报,你说我国正遇大灾难,请问是何大灾难?我们都怕得很呢?”一言未了,又是一阵哄笑。

新河不由得心中恼火,哪有这样讽刺人的道理?干脆我来编造个谎言,一来吓唬吓唬他们,好让他们答应自己的要求,二来可以煞煞他们的锐气。想到这,他便说:“的确如此,我只是下来传话的使者,我并非你们岸上的人,我来到这里是为了两个原因,一个是为寻找彩云城而来。”

总统诧异道:“什么彩云城?我国地处湖底,何来彩云?”

新河说:“贵国在湖底,这氧气从哪里来的?是不是从一个空气压缩厂运来的?”

总统愈加诧异:“空气压缩厂?闻所未闻!我们这里不光有氧气制造机,还有氢气、氮气、二氧化碳等复合机,很简单就调配出和陆地一样的空气,还用得着去别处运输?”

新河暗暗叫苦,这里也不是彩云城,那就奇怪了,这里按照推理来说最应该是彩云城的。哪里才是彩云城呢?

新河发呆时,其他官员开始不耐烦起来,质问他第二个原因。新河编造谎言说:“岸上的人需要红水草,可是你们不准他们采摘。而且连水草种子也不给他们,还将他们打伤打死那么多。岸上的人说如果你们不和平解决好这件事,他们就要行动了。”

“什么行动?”一女官员问。

“他们说要炸了你们的水分子分离器,在四个机器上安装炸弹,同时引爆。到时候巨眼国将是一片汪洋,空前大灾难。”新河瞎说着。

立刻,大厅内窃窃私语,嘈杂一团。片刻之后,总统起身说:“派兵驻扎四个分离机基站,再派兵湖面昼夜巡逻,要快。你呢,来自远方的朋友,这样的绝妙主意岸上的人是想不出的,如果能想到的话他们早就做了,根本不会派使者来通知要挟,因为他们没有和我们谈判的资格,他们只能报复而已。所以这个主意应该出自你的头脑!依据本国的法律,你要受到重裁,先将你关进监狱吧!等问题解决了,我们再来解决你的问题!”

上来几个士兵,推着星河出了总统府,接着乘坐电梯,电梯是往地下开的,速度很快,但仍然过了好久才停下来。走过一段漆黑的通道,又走过一段耀眼的通道,眼前是一座很像蜂窝的建筑,一个个小门挨挨挤挤地错落在一起。仔细看时,新河才发现原来每个小门里都关着人,每个小门都是一个牢房。士兵命令新河脱光衣服,换上一套洁白的好似礼服的囚服,接着打开其中一个门,将新河推了进去,新河暗暗叫苦:这样狭窄的地方,连翻个身都艰难,如何长时间居住?看来监狱就是监狱。

外面“吱”一声,门锁死了。新河只得躺下来,这里没有枕头,没有被子,什么也没有,想睡觉也睡不着。他半睁着眼睛,只觉得脚下有风吹来,这里怎么会有风呢?他努力抬起头,头挨着壁顶了,这才发现前方原来是个宽敞的地方,新河喜出望外,他像一条毛毛虫似的往前蠕动着,哇!眼前的景象太不可思议了。一群身着洁白囚服的犯人躺在巨大的软床上,有的阅读着杂志,有的看着手中的播放器,有的玩着游戏,还有的三三两两一起喝着酒嚼着鸡腿。如果这里就是监狱,我愿意一辈子生活在这里了,新河想着。

看到来了新犯人,躺床上的几个人想站起来,但怎么也爬不起来,他们天天躺着玩躺着吃,胖得像个大圆球,腿却细如秸秆,肌肉都严重萎缩了。新河默默来到巨床边,环视四周,这里是个很空旷的地方,除了床还有很多架子,上面摆满了袋装食品,每层每格都有编码,床上有遥控器,按一下数字,机械手臂便会送来对应的食物。那几个玩着游戏的人手指已经严重变形,蜷缩着手指仍然不肯停下来。新河旁边的一个中年汉子搭话道:“你犯了什么法?”

新河说道:“没什么,来讨要水草的种子,准备到岸上播种,总统不给。”

中年汉子说:“你也是岸上的人?怪不得看你这样顺眼!我也是岸上来的。”

新河吃惊地看着面前的中年汉子,奇怪的是他并不胖,新河隐隐约约觉得他是个不平凡的人,但是他的眼睛却不小,虽然没有巨眼国的人眼睛大,但是绝对比岸上人大得多。

对方大概看出新河的困惑了,边说:“这里表面很享福,其实是最残忍的监狱。来到监狱的人开始会喜欢这里,继而适应这里,每天吃喝玩睡,胖得像头肥猪,最后想离开也不行了,因为肥胖弄了一身病,没两年便病死在这里了。你说吓人不?”

新河吐吐舌头,暗暗佩服对方的清醒和理智。那人接着说:“你是不是怀疑我不是岸上的人?其实我的眼睛本来不是这样大的,自从被他们关在这里,快十年了,我的眼睛也变大了。我也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新河沉默着,他想到了一个现象:本来正常的人来到这里眼睛会变大,小孩子的眼睛也会越来越大,这一定是因为这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在作怪,会是什么呢?新河便问他眼睛有什么不适吗?

中年汉子道:“初来的时候只觉得眼睛有点涩涩的,看东西有点暗,不自觉地睁大眼睛看。再后来看东西还是不明朗,忍不住强睁眼看,最后发现眼睛大了也没办法了。”

新河很是兴奋,自己一旦搞清楚了巨眼国人眼睛变大的秘密,说不定总统会感激自己,答应岸上人的谈判呢!可是自己又不是科学家,怎么知道是什么东西破坏的呢?对了,古老师说过一切发现来自假说,比如魏格纳发现大陆漂移是假说,牛顿发现万有引力是来自假说,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的发现来自假说,我发现导致巨眼国巨眼变大的病毒论为什么不可以是假说呢?

但是面对总统绝不能说这是假说,就说是自己发现的真理,反正自己只是省略了其中科学论证的步骤,不算说谎。想到这,新河起身往回走,爬到进来的小门那里一边拍门,一边大叫:“快来人,快开门。”

两个士兵赶过来打开门,大声质问新河喊什么喊。士兵敢大摇大摆打开门,才不怕会出什么危险呢?那些人胖得坐着都气喘吁吁,还能逃跑?至于新河,一个毛孩子而已,不足为惧。新河是:“我要见总统,我有个伟大的科学发现要报告。”

“什么发现?那要先报告我,我再看看值不值得惊扰总统,总统不是你这熊孩子想见就能见的。”士兵冷笑。

“你知道你为什么眼睛这么大吗?”

“什么?你胆子不小,你想说什么?”

“我发现了一种病毒,很微小的病毒,它钻进你们的眼睛里,使你们的视力下降,眼睛病变,眼眶变大了。”新河坚定道。

一个高个子士兵听闻,倒地便哭,悲惨欲绝,边哭边喊:“我小时候多帅呀!谁见了我不夸?现在整个脸只剩两个大眼了,我一直不爽我的大眼,以为是自然之道,原来是该死的病毒作怪呀!呜呜……”另一个士兵几次拉他,他像个孩子似的,耍赖不起来。

哭了一会,终于被拉走了。一个小时之后,新河重新被带到了总统面前,距离上次站在这里才几个小时,但在新河看来,似乎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总统见到新河,劈头就问:“你说我国有一种病毒,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今天说出来我便放了你,而且答应你的条件,给岸上种子。说不出了,你要受到终生监禁的严惩。”

事情到了这种状况,已经不由新河来掌控了,先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新河只好说:“是的,我们的整个星球上到处是这种病毒,这是一种在超级显微镜下才能看到的小微生物,所以你们才没有注意到,受了害。”

一瘦高个子站起来,冷笑道:“一派胡言,你说整个星球都是这种病毒,那为什么你们岸上的人没有被感染?难道病毒还有选择地传播不成?”

新河不慌不忙地说:“岸上当然有,但是岸上的病毒有致命的天然杀毒剂——阳光。阳光将这种病毒全部消灭了,所以大家没有被感染。但是你们国家在水底,没有太阳呀?”

大厅里嗡声一片,人们交头接耳,恐慌得不得了,害怕眼睛会继续变大,到时候儿子的孙子的,一代比一代眼睛大,视力一代比一代差,那不是要亡国了吗?更有那深谋远虑的直接和总统担忧:没有阳光,恐怕后续的病毒还会相继出现,到时候,巨眼国非成为历史不可。

总统表情复杂,说我巨眼国科技发达,难道不能造个专杀这种病毒的药吗?

众人又是议论纷纷,最后他们请来的所有的科学家、生物学家、医生、政府议员等,开了整整十一天的会,讨论如何应对这种病毒及接下来未知的病毒。开会期间,新河被聘为紧急顾问,和他的小黄猫住着最大的豪华房间,每天光零食糕点就有几十种之多。小黄猫也被精心照料,穿上了特制的衣服,可是它好像并不喜欢,总是趁人不备,就撕扯衣服。

会议初步有了统一的结果:离开了祖先赖以生存的阳光,即使科技再发达,生活再舒适,也是危险的,不长久的。所以,唯一要做的便是举国迁到岸上,重建新的家园。

会议结束后,他们挨家挨户统计意见,签署《搬迁意见合同》。其实巨眼国很多军人都上过岸,回来没事就宣传岸上的空气新鲜,阳光明媚,弄得民众心痒痒得不得了。现在这样的好机会摆在面前,每个人都心花怒放,却又害怕别人说自己不恋旧土不爱国,所以表面上一个个是挤着眼泪签的字。

一个月后,所有的统计都结束了,除了那个捡掉鱼的老奶奶,其他人都同意。老奶奶说自己习惯了捡鱼的工作,到岸上就没有鱼捡了,不愿意去。政府官员没办法,巨眼国是个讲民主的国家,一个人不同意整个计划就得放弃。其实总统自己也想到岸上去,于是便将老奶奶请到总统办公楼上,答应到岸上之后给他双份的养老金,让她衣食无忧。老奶奶还是不愿意,她说自己本来就不是因为钱的问题才为难政府的,主要是自己几十年来习惯了每天抬头向上捡鱼的生活,这已经成了活着的情趣,已经成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就像自己的手和眼睛一样,失去了就活不下去了。总统没办法了,愁眉不展,如果说不通老奶奶,迁国的计划只能终止了。

这事像长了翅膀似的,立刻传遍了整个巨眼国,很多心急的人再也坐不住了。他们生怕总统放弃,一起来见总统,说:“我们愿意在岸上挖个鱼塘,养各种鱼,每天站到楼顶朝老奶奶扔几条,告诉她是风刮来的,不就行了吗?”

总统大喜,立刻派人请来老奶奶,告诉她岸上也每天掉鱼,掉的鱼更肥大鲜美。老奶奶听了眉头舒展,喜滋滋地同意了。

全国欢庆,到处一片喜洋洋,总统下令等新城一建设好,便让大家上岸,这段时间大家要做的只是安心等待。可是民众都不愿意,都说想早一点见到阳光,总统只好让他们先搬到岸上的临时帐篷里,等新城建好后,再举国一起进驻新城。

别看他们一个个迫不及待地想搬家,真到了搬家的时刻,很多人不免又流下了眼泪,他们跑到广场上拍照合影。总统要求除了房子外,所有的东西都要带走,不留下任何污染湖水的东西,实在不能带走的垃圾就在湖底深埋。

新河这几天干什么了呢?原来他已经跑到岸上,将总统答应和他们和平友好的消息说了,又说了自己的经历,大家都啧啧称奇,开心不已。巨眼国的人上岸那天,岸上的人列队迎接,奏乐鸣炮,巨眼国的那些曾经上岸打过仗的士兵都红着脸走着,不好意思抬头。

当水分子分离机关闭的那一刻,湖面一下子下降了八九米,波涛汹涌,震耳欲聋。巨眼国的人都睁着大眼回头望着湖面,仿佛还有点舍不得。岸上的很多人也加入了建设巨眼国新城的队伍,巨眼国的人将带来的水草种子分给岸上的人,让大家随便种植,湖里的水草也可以随意采摘。岸上人和巨眼国的人仿佛从来没有争斗过,现在彼此成了一家人。

这里既然不是彩云国,新河便还要带着小黄猫出发,继续寻找。无论是巨眼国的人,还是岸上的人,都希望新河能留下来,和大家一起建设新城,但是,新河目标已定,无论如何也要走下去。

总统走到新河面前,意味深长地说:“你所说的彩云城是不是可以发出五彩霞光的地方?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机密:九年前我们在湖上巡逻的时候,上空飘过一座巨大的城市,好似一座大飞船。它飘过的时候没有一点声音,我们当时拍了很多照片,可是它飘到哪里了,我们谁也不知道。我们害怕国民们知道后会向往陆地,所以一直封存着这个消息。现在无所谓了,待会给你复制几张照片,你去找找看吧!”

照片已经变黄了,角度是从飞城的底部拍的,上面坑坑洼洼,好似月球的表面一般。新河感激不已,装好照片,带着小黄猫,再次踏上了寻梦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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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觉醒来,她从6岁变成了17岁。“大哥哥,我走不动了,背我!”“不要叫我大哥哥,听起来太肉麻了!”“苍哥哥,这是我送给你的贴纸,集齐5张可以换亲亲哦!”“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种烂套路?女孩子不可以随便跟人亲亲!”以前,接近施昊苍的女生有两种,一种是傻白甜,另一种是绿茶婊;现在,这根“小火柴”是怎么回事?叛逆傻白甜就算了,文盲人设是认真的吗?
  • 道德客观性及其限度:伦理学与政治哲学的边界问题研究

    道德客观性及其限度:伦理学与政治哲学的边界问题研究

    《道德客观性及其限度:伦理学与政治哲学的边界问题研究》讲述我们生活在一个价值碎片化的时代,当代哲学家尝试用不同的方法寻求道德客观性,但都陷入理论困境之中。这说明伦理生活包含有无法合理解决的价值冲突是我们必须接受的事实,而不是为了理论的一致性而应该清除的东西,从而要求伦理学调整对自己的本性与限度的理解,重新思考伦理学与形而上学以及与政治哲学的边界与关系问题。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爱在剑桥

    爱在剑桥

    在世界顶级的高等学府英国剑桥大学发生的唯美爱情故事。男主人公是剑桥的校草,身上铺满光环:世界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金奖得主、香港社团的主席、学生会主席候选人等等。女主人公虽然看似平凡,但是实则是一个善良、纯真的天使化身。男二是阴柔的帅哥,虽然不及男主人公身上的光环多,但是也是精通多种语言的语言达人,成绩更是登峰造极,而后轻而易举地成为了一名青年富豪。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从不被盛名宠坏:坚毅女神居里夫人自传

    从不被盛名宠坏:坚毅女神居里夫人自传

    本书内容包括居里夫人亲笔书写的自传、皮埃尔·居里传记及她在居里先生身亡后写下的催泪日记。从这些毫无矫饰的文字里,我们看见一个出生平凡的女孩如何通过智慧和努力,走上曲折的梦想之路,为人类作出伟大贡献的居里夫妇如何相濡以沫一起获得诺贝尔奖。他们不仅是两情相悦,志同道合的生活伴侣,更是同呼吸,共命运的生死搭档。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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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异世龙神
  • 让谈判变得可以预测

    让谈判变得可以预测

    每个人都会有意无意地参与谈判。无论对组织还是个人,谈判都会对收入和利润产生重要影响,而且它还是决定任何一种关系的可持续性的重要因素。因此,学会如何成为一名成功的谈判者就显得尤为重要,要知道,人人都可以成为谈判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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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F之相遇

    (最后一章尤为重要,务必观看!)《TF之相遇》全面来袭。两姐妹双双遇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人,爱情的火花迸溅。她们运用智慧赶走了情敌。突如其来的女生,扰乱了原本宁静的生活。三角恋关系最后到底怎样了。女主因逃避问题从而隐居国外,究竟原因为何?更多精彩内容,等你来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