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点点头,一副认同的样子,她还看了奥莱德一眼,警告他不要小瞧单身女性的执念。
管理员这时走到墙边,从墙上取下一套防护服。
防护服一共有四套,分别是黑白红绿四种颜色,每个防护服都是全身的,非常肥大,背部还有一个装置,通过塑胶管连接到脸部。
管理员拿的是白色的那套,她把防护服举起来,面对奥莱德和会长,嘱咐道:“防护服是全身密封的,大书库里更是完全密封,没有一点空气,我们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因为防护服内的氧气只够半个小时用,而你,这位叫做奥莱德的先生,你可能只有二十五分钟左右。”
奥莱德这时正拿着黑色的那套防护服,听到管理员的话,问道:“是因为我们的肺活量不一样吗?”
“不是。”管理员面无表情地说,“那件黑色的有些漏气。”
奥莱德扶额,转头就看见墙上只剩下绿色的防护服了,红色的已经在会长手里。
会长看见奥莱德又看向自己,一转身,就好像抱着花生米的仓鼠一样。
“反正二十多分钟也够了,你就用那件吧。”会长说道,同时警告奥莱德不要打她这件的主意。
“哎,好吧。”奥莱德无可奈何,只能换上这件漏气的黑色防护服,幸好漏得不多,就五分钟而已,应该没什么危险。
管理员虽然一直用白眼看奥莱德,但在教导他们穿防护服上还是很负责的,中间会长还想拿红色的换管理员手中白色的,因为她说白色是自己俱乐部的颜色。
管理员无可奈何,只好交换防护服,然后亲手帮他们穿上。
奥莱德第一个穿好,在他等两个女人的时候,新奇地绕着房间转圈走,看上去就像一只笨拙的肥鸭子。
当三人都穿上了防护服,管理员便带他们站在里面的墙壁,墙壁上有一个扇严丝合缝的门,如果不仔细看的根本看不出来。
管理员在墙壁上摁了一下,那扇门就向两侧滑开,门后同样是个很小的房间,几乎和他们所在的房间一模一样。
“下面是消毒室。”红色防护服里,传来管理员闷闷的声音,“大书库里完全和外面封闭,温度在零下四十度,填充的气体中氮气占了百分之九十二,所以必须经过消毒才能进去。”
“那我这里是漏的怎么办?”奥莱德提问。
管理员回头看了一眼奥莱德,沉默了片刻,“手册上没有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的问题。”
“难道你之前说的话都是从手册上背下来的吗?”
管理员点点头,一点都不脸红,直接承认下来,“我花了好久才背下来的。”
“……”奥莱德一脸无语,“我还是去换那件绿色的吧。”
“绿色的也漏了。”
“那只有两件不漏的吗?”
管理员无辜地点点头,“一般只会有一个人要进大书库,加上我正好两件,所以我也就没去修。”
你是有多懒!奥莱德腹诽。
“你是要有多懒!”会长直接脱口而出。
“不能怪我。”管理员挠头,随随便便地说道,“反正就一会,长暝史诗平时都锁在柜子里的,每个月还会换一次气消一次毒。”
“那这样吧,告诉我那里漏了,我堵住它。”奥莱德妥协了。
“在屁股那里。”
“……”
奥莱德一瞬间感到心塞,但是比起漏气问题,他还是要做。
因为白铁必须触碰到他的皮肤在可以移动,所以,他只能将一只手从防护服的袖子里缩回来,往后摸了摸,找到跑气的地方,手掌贴上去,白铁覆盖。
但是因为手不能动,他只能向前弯腰,姿势非常怪异,就好像上完厕所找不到纸。
管理员看着奥莱德的姿势,一耸肩,“你开心就好。”
会长那边已经笑疯了,白色的胖防护服前仰后合。
“会长,别笑了。”奥莱德黑着脸说。
“对不起,哈哈哈,对不起,哈哈。”会长一边笑一边道歉。
管理员没去管两个逗比,她身前的墙上有两个开关,抬手便扳开第一个。
然后只听咔的一声,从天花板翻出许多喷口,喷口往下喷出白色的气体,那气体好似实质,顺着防护服淌下。
会长抬起手,把手掌聚成碗形,白色的气体就积落在她的掌中,然后她又抬起另一只手,两只手互相倾倒,玩的不亦乐乎。
“这是什么?”会长边玩边问。
“不知道。”管理员安静站着不动,突然她想起了什么,说道,“差点忘了,奥莱德先生,请你捂紧一些。”
“怎么了?”
“如果让气体流进去的话,皮肤会长出红疹。”管理员心有余悸地说,“又一次我没睡醒,穿错衣服,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
奥莱德默默把白铁覆盖的面积扩大了一倍。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几分钟,当最后的白色的气体落在地上后,天花板的喷口一翻,又变回原来的样子。
“消毒完毕,准备进入大书库。”管理员说完,又扳开了第二个开关。
咔,咔,咔……
天花板向两边分开,地板抬着三人向上升去,奥莱德头顶上本来是一片漆黑,当他们升到一定的高度后,那里突然亮起,一个宽阔的空间出现在他们眼前。
那是一个半球形的空间,没有任何支撑,圆弧的顶部是一副星图,星图中的星辰就是照亮周围的光源。
这就是大书库,保管长暝史诗原本之地,那副星图代表着旧时代人类的追求,也代表着毁灭旧时代的星灾。
在大书库中央,是一个圆台,管理员带着他们拾阶而上,圆台中央有一根斜支在地上的巨型书籍,书页是打开的,形状是菱形,就好像一对张开的羽翼。
管理员站到书前面,奥莱德透过她的肩膀,看到书页上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你们要找什么书?”管理员懒洋洋地问,由于三个人都穿着全身的防护服,她的声音听上去很闷。
会长站在旁边,不假思索地说:“就先看看亚森准备拿走的那一本好了。”
“没问题。”
管理员伸出手,从空白的书页上划过,顿时整个大书库都发出嗡嗡的声音。
随后无数保险柜从地板下升起,它们每一个都有五十米长,高两米,一排排一列列布满整个大书库,这时候,大书库才有一些书库的样子,而不是刚才那个空荡荡的大殿。
当所有保险柜陈列完毕,管理员面前的巨型书籍上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条目,它就好像一本目录,所有长暝史诗的目录。
长暝史诗是人类文明的余火,但它不是大公带来的,它一直都在地球上,在人类的口耳之间。
长暝史诗不是一整套阐述人类历史的书籍,它很杂乱,描绘了人类历史的各方各面,甚至还有不属于人类历史的部分,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长暝史诗就是所有书籍,所有在新地球时代前的书籍,只要记载了被遗忘的历史的书,都被统称为长暝史诗。
长暝史诗一共有十八万册,具体数目一直没有统一,一些国家坚持认为独属于自己文化的书籍也应该计入长暝史诗内,可是如果这样的话,长暝史诗就要增加到一个恐怖的数目了,所以现在最被人类认可的,就是这大约十八万册书籍。
这十八万册书籍没有明显的文化区分,它们包含了人类社会方方面面的知识,小说、乐谱、绘画、历史、记录、科学、报告等等等等。
没有任何一个组织能教导一个种族什么是文明,大公虽然强大,但是他们不可能凭空创造出文明,文明之所以是文明,是因为那是无数生命所创造的,是无数生命延续下来的,是文字,是精神,是习惯,是约定俗成,是刻在一言一行,刻在血液基因里的,它不是强大的力量,不是强大的权力,这世上没有不灭的王权,但却可以有不灭的文明。
而将人类上千年,上万年的历史浓缩成文字传递给后人,这就是文明的灰烬——长暝史诗。
十八万册长暝史诗肯定不能只保存在一个国家,作为全人类的宝藏,长暝史诗分成七份,由七个国家各保管一份,康斯坦丁的长暝史诗保存在罗马的大书库,由普罗米修斯保护。
阿斯加德的长暝史诗保存在莫辛纳甘的赫尔海姆,由尤克特拉希尔保护。
弥罗的长暝史诗保存在玄天的琅嬛宫,由不周山保护。
高天原的长暝史诗保存在平安京的黄泉乡,由八尺镜保护。
西奈的长暝史诗保存在圣座的梵蒂冈圣所,由十三使徒保护。
伯利兹的长暝史诗保存在劳·拉,由伯利兹大公保护。
最后是萨拉萨的长暝史诗,那些家伙直接把它交给中央智能,管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