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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风起平都辨阴阳

斗转星移日月更替,十年的时光匆匆流逝,历史的车轮一刻不停地向前碾压。夜幕下的平都山一片死寂,几点鬼火般的光亮,忽明忽暗地点缀在山腰,整座山如同深黑色的剪影贴在夜色里,山门之上“酆都城”三个字在月光下散发着阵阵阴寒,周围的山林都显得诡异重生。鬼冥神教的聚魂堂位于山顶,四周十八个冒着火光的火盆,把聚魂堂照得通亮,宛如镶嵌在平都山顶的一颗明珠。

十殿阎罗崔觉冥一身红袍,腆着个大肚子,脸庞围着卷曲的胡须,像极了传说中的地狱阎罗王,崔觉冥表情甚是凝重,双手背于腰后,不停地在聚魂堂里来回地踱着步。鬼逝判官宋仲杨眯缝着双眼,右手轻撵着颚下不长的山羊胡。长长的木桌前,黑白无常曲终仁、曲终义,孟婆送魂铁翠菲,牛头牛不悔,马面马踏祥,每个人都是神情凝重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火盆里的木炭偶尔发出噼啪的脆响。

良久之后,判官宋仲杨站起身来走到崔觉冥面前,慢声慢语地说道:“当朝皇帝为人仁慈,小小而立之年,陈桥兵变起建北宋,已显出大勇大谋,并非凡人可及也,今天又派出手下第一悍将韩将军与我教议事,可见皇帝对于此事的力度,我等若是不从,唯恐日后重兵围剿,我平都山便有朝不保夕之危呀……韩将军今日着甲胄造访,表面恳请求谋合议,实则送达命令,还请教主三思而行啊……”

十殿阎罗停下脚步,凝望着聚魂堂外深暗如墨的夜色,叹了一口气说道:“判官分析的的确不错,我也看出来韩将军今天的来者不善,可是南唐的上官府亦非善类,单凭我们一己之力,无非以卵击石,不说上官府,单单一个奇相神教教主踏浪游沙龙溯江,我们想顺利渡江也绝非易事。”

十殿阎罗的顾虑也正是众人的心中所想。判官撵着胡须接着说道:“崔哥哥所言极是,前狼后虎,我们当下的境况显而易见,我们身在大宋,所谓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哇,看来南唐之事我们是势在必行了。说到渡江,我们可以乔装打扮混入商船,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渡江,至于上官府,单凭我们一己之力定是有去无回,不过……”判官顿了顿,桌前的所有人包括凝望夜空的十殿阎罗也转回身关切地看着判官,急切地等着判官接下来的想法,判官撵着胡须的手变成紧握的拳头,眯起双眼深谋远虑地继续说道:“现在我们有大宋撑腰,我们为何不借着这样雄厚靠山办个武林大会呢,到时候我们可以顺理成章地登上武林盟主之位,拢聚中原武林豪强一同前往,即便上官四兄弟技压群芳,我们也并不是没有胜算的可能。”

十殿阎罗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仍带着些许无奈地说道:“我鬼冥神教何去何从还需要大家的团结协力呀,至于武林大会,我们还得从长计议,不可鲁莽行事,今夜已晚,大家还是早点回去休息,也都好好想想,我们接下来怎么去做,我们明日再议。”众人抱拳告辞纷纷退去。

清晨的平都山烟云缭绕,山路向云雾深处蜿蜒、隐没。山门“酆都城”下站着两个人,正是飞云神离白鹰王燕飞南、云遮孤山黑鹰王燕归南。白鹰王看了看“酆都城”三个字,扭回头对着黑鹰王说道:“哥哥,这平都山让这帮鬼崽子整得还有模有样的呢,进了山门,听说他们布满了叫什么魑魅魍魉的鬼卒,阎王就在山顶的酆都阁里……”

黑鹰王听出白鹰王语气有些低沉,抢着说道:“莫非你对这群鬼崽子还有些忌惮不成?”

“那倒不是,听说这鬼冥神教,有整个阴曹地府的狠角色,而且模样、服装也是极像的,有的时候我俩也会扮着黑白无常的模样,我对他们的这哥俩儿倒是很感兴趣。”

“二弟,看来我们真是哥俩儿呀,我也有此想法,就让我们去领教一番吧。”说完,两鹰王的身形在崎岖的山路上飞奔起来,黑白两个披风,二人宛若林中低飞的两只鹰。

沿着山路向上,雾气渐浓,路边一个醒目的石碑上赫然刻着“黄泉路”。二人对望,燕归南略带赞叹地说道:“这鬼冥神教有点意思呀……”话音刚落,两支黑色鬼爪带着锁链从山雾里打了过来,直奔二人咽喉,二人急速躲闪,鬼爪的爪尖狠狠抓在二人身后的树干上,爪尖瞬间并拢猛然向后回带,粗厚的树皮被硬生生地扯下一大块。二人刚刚闪开两支鬼爪,又有两只从雾气中打了出来,二人双脚点地身子腾空后翻,双脚点在身后的树干上反弹回来,双手顺势抓住锁链,落地之际突然发力,躲藏在雾气里的两个鬼卒被拽了出来,黑鹰王左手握住锁链,右手五指微弯鹰爪擒住鬼卒咽喉,顺势一带鬼卒应声倒地,另一个鬼卒几乎同时也倒在了燕飞南的脚边。

二人对视一眼继续在山坡上奔跑不过几十米,八个鬼爪同时从树杈间打射过来,与此同时,二十几个鬼卒手提鬼头刀冲了过来。二人不敢怠慢,闪过鬼爪腾空而起,一手抓住两根锁链,双臂同时发力,八个鬼卒从树上被扯了下来,二十几个鬼卒先后赶到近前,鬼头刀向着二人脑袋劈砍而来,二人将八个鬼爪向鬼卒甩打过去,犀利的鹰爪在鬼卒面前上下翻飞。一盏茶的时间,所有鬼卒躺了一地,少数几个直接毙命,其余的捂着伤口哀嚎不止。

聚魂堂内崔绝冥与众人正在商讨如何应对难题,鬼卒突然来报:“启禀教主,山下来了两个武林高手,不分青红皂白就和我们兄弟交上手了,他们武功高强,我们二十几个弟兄伤的伤亡的亡……”

十殿阎罗崔绝冥拍案而起,“什么?何人如此大胆,胆敢闯我平都山?”

鬼逝判官宋仲杨也站起身来,对崔绝冥说道:“莫非是朝廷见我们昨日的态度躲躲闪闪,今日给我们来个下马威不成?”

“岂有此理……,”崔绝冥转念一想应该不太可能,若非……“不管他们是哪路神仙,太不把我鬼冥神教放在眼里了,今天老子还真就不吃这一套了。”

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和送魂孟婆同时回应道:“没错,我们这就去会会他们。”

黄泉路在幽静蜿蜒的山路上走到了尽头,山涧之间九根手臂粗细的铁索悬于山崖之间,每根铁索之间都有半米距离的间隔,缭绕的云雾渐渐淡去,隐约可以看到对面崖壁上有用古怪文字雕刻的字样,仔细辨认竟是:奈何桥。突出崖壁的几个天然形成的台阶上,盘卧着铜蛇铁狗各九只,各个凝眉立目张着血盆大口,目光炯炯近乎贪婪。

黑白鹰王对视一眼,黑鹰王讪笑一下后说道:“走吧兄弟,咱们也走一趟阳间的奈何桥……”白鹰王歪歪嘴角点头回应。二人双脚点地轻盈腾空翻身,身子犹如两片羽毛似的落在到了铁索之上。二十余米的铁索刚刚走过一半,铜蛇铁狗大大张着的嘴里同时射出百余枚枣核钉,宛如一张网急速向二人飞了过来,二人发觉到铜蛇铁狗的第一时间,就把这样的情形想了个差不多,心里早已做了准备,二人不慌不忙双脚同时离开铁索,身体自然下落,单手抓住铁索,百余枚枣核钉径直飞向身后的树林啪啪作响,单臂用力,二人再次落在铁索之上,看看身后打落的树叶、折断的树枝,不敢怠慢快速冲过了铁索桥。

黑白鹰王转过崖壁,只见一位女子亭亭玉立于树下,淡紫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项颈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如月光倾泻于地,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淡紫色蝴蝶钗,光洁白皙的脸庞上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上扬,英挺的鼻梁下唇红齿白,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眸子里却透射出阴冷邪魅,身旁红白两色的花朵绽放着鬼魅的绚烂。二人被眼前女子的美貌所吸引,一时间竟放松了戒备。突然,女子双臂快速上扬,厉声喝道:“云袖展……”芊芊玉手隐没在袖口里,袖口向外径直延伸。正当黑白鹰王惊愕之时,刀尖、枪头同时奔着心门刺来,二人快速闪身,单脚点地向侧后方跳出五米之外。

女子收回云袖,两鹰王定睛观瞧,女子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个人。二人看年纪已然是不惑之年,身着黑色长衫,一位身材健硕膀大腰圆,光头大耳圆眼,长长的鼻毛连着嘴边短而卷曲的黑髯,手提一柄鬼头刀;另一位身材矮小面容枯瘦,獐头鼠脑一对招风耳跃跃欲试,一对小眼睛在眼窝里滴流乱转,一杆与身高相仿的挑魂枪直立身旁。

黑白鹰王正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三个人,女子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大胆之徒吃了熊心豹胆,竟敢擅闯我鬼冥神教,我看你们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自寻死路。”

黑鹰王正了正衣襟轻蔑地说道:“小小鼠辈竟敢口出狂言,速速报上名来,我可不杀无名之人……”

“我呸……”面容枯瘦的男子打断了黑鹰王的说话,磕磕绊绊地说道:“你可拉......拉......倒吧你,你们在山......山......山下,杀了我们好......好......好几个兄......兄弟,你......你......你问过他们姓......姓名了吗?告诉你......你......你们也......无妨,那......那......那是我哥,牛头牛......牛......牛不悔,这位是...是送魂孟婆铁......铁......铁翠菲,在下马......马面马......马......马踏祥......”

牛不悔拦住马踏祥说道:“你可歇会儿吧,一天天磕磕巴巴地就属你爱说,”说完马踏祥、牛不悔转回头,声如洪钟地说道:“我可没有兴趣打听两个死鬼的名字,你们将会只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亡灵……”话音刚落,牛不悔提着鬼头刀冲了出来。身后的马踏祥双手挥动挑魂枪紧随其后,铁翠菲再次舞动云袖也朝黑白鹰王劈打过去。

黑白鹰王气定神闲面不改色,双手五指却在身体两侧紧紧弯起。白鹰王闪身躲过牛不悔迎面劈砍过来的鬼头刀,脚步轻巧侧滑,右手五指紧紧扣住牛不悔的刀背,用力顺势一带,牛不悔的身子向前一个趔趄,后背完全暴露了出来已无防御可言,白鹰王的左手宛如扑食的饿鹰,狠狠抓向牛不悔的后脑。牛不悔只感觉后脑凉风急促,顺势低头弯腰,白鹰王的鹰爪掠过后脑重重地落在牛不悔的后心,牛不悔感觉后心像是同时刺入几把匕首,而且带着强大的吸力,牛不悔借着自己身高体胖向前倒了下去,才摆脱了白鹰王的鹰爪,牛不悔背后的长衫被撕掉一长条,后心处鲜血淋漓。

马踏祥的枪头未到,铁翠菲的云袖已经向黑鹰王抽打过去遮挡了他的视线,枪头在云袖的遮挡下显得若隐若现神出鬼没。黑鹰王的双爪在云袖中频频挥动,躲闪搏击更是一招快是一招。突然,铁翠菲云袖向回一带,云袖紧紧地缠绕在了黑鹰王的左臂之上,越缠越紧,铁翠菲向后猛然发力,黑鹰王的左臂被拉到径直伸展。云袖下的马踏祥抓到了绝佳的好机会,挥动的挑魂枪向着黑鹰王的胸口刺了过去。眼见枪头到了胸口,黑鹰王匆忙将身子极力向后仰,右手抵住枪杆向上搏开,无奈挑魂枪来势汹汹速度极快,枪头斜着从黑鹰王的肩头穿了过去,马踏祥后手压低枪杆前手上扬,枪头迅速向上挑了起来,随着黑鹰王“啊……”的一声,黑鹰王锦缎黒衫上瞬间多了一条血口子。

白鹰王眼见哥哥受伤,眼中喷射出复仇的怒火,挥动双爪向马踏祥冲了过来。马踏祥调转枪头向冲过来的白鹰王刺去,虚实不定的枪头竟被白鹰王轻而易举地牢牢抓在手里,轻松转腕后拉,挑魂枪的枪杆被白鹰王夹于腋下,另一只手向马踏祥的面门抓来,马踏祥的右手迫不得已脱开枪杆,握拳迎着白鹰王的鹰爪打了过去。白鹰王搏开马踏祥的拳头,鹰爪狠狠地抓在马踏祥的肩头,“断筋分骨爪……”马踏祥只感觉一阵酥麻瞬间从肩头到达了手腕,之后就是一声脆响,手腕处如同扎进五根钢钉,白鹰王变爪为掌,重重劈向马踏祥的颈部,马踏祥斜斜倒下再无声息。

牛不悔强忍背部的剧痛,鬼头刀在白鹰王的身后呼啸而落,白鹰王从容躲闪,鬼头刀在身边落空,牛不悔用力过猛,以至于鬼头刀劈空之后,身子的重心都随着刀头压低了下去,白鹰王顺势一掌劈向牛不悔的后脑,牛不悔倒地后击起尘土一片。

铁翠菲眼见两兄弟在白鹰王手下生死未卜,放弃了对黑鹰王的纠缠,两条云袖朝白鹰王抽打过去。白鹰王在打斗中观察到了云袖如何缠绕黑鹰王,眼见云袖抽打过来,白鹰王竟平伸双臂,身子灵巧晃动躲开了云袖的抽打,任凭回收的云袖把自己的双臂越缠越紧,铁翠菲压低身形向白鹰王冲了过去“断魂掌……”。

白鹰王眼见时机已成熟,双手交叉牢牢抓紧云袖,双脚点地“鹰翱碧空……”白鹰王奋力腾空,竟把铁翠菲也带向半空,白鹰王纠缠住铁翠菲,下面的黑鹰王在下面狠狠向铁翠菲的脚踝抓去“断筋分骨爪……”转动的鹰爪在脚踝处发出一声脆响,铁翠菲右脚的莲花靴脱落在黑鹰王的手中,玉足上几道血痕鲜红欲滴,铁翠菲连同云袖同时重重落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射而出。

白鹰王甩掉手臂上的云袖走到黑鹰王的身边,关切地问道:“哥哥你的伤势怎么样,不碍事吧?”

黑鹰王看了看殷红的伤口笑了笑,说道:“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全当是被蚊子咬了一口,不碍事的,那句话说的没错呀,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呐……”躺在地上的牛不悔和马踏祥仍旧毫无声息,黑鹰王看了看嘴角挂着鲜血的送魂孟婆铁翠菲,或许是因为铁翠菲长得太过娇美,或许是受伤后眼中的无助更显现了女人的孱弱之美,黑鹰王稍稍皱了皱眉,顺手把铁翠菲的莲花靴揣进了怀中,接着说道:“走吧兄弟,这些‘小鬼儿'也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了,我们去找十殿阎罗……”黑鹰王转身向通往酆都阁的山路走去。白鹰王不得其解,望着黑鹰王的背影顿感疑惑,摇了摇头紧随其后向山顶进发。

密树成林绿荫如盖,煦暖的阳光在浓密的枝叶间洒下斑驳耀眼的光影,脚下渐渐陡峭的山坡出现不规则的石阶,太阳越升越高,仰头对望明亮刺眼,黑白鹰王紧密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突然,头顶斜上方的树叶沙沙作响,抬头望去,刺眼的光线中一条黑色锁链砸向白鹰王,铁链通体乌黑,锥形的前端尖锐无比,锁链前半身布满了倒刺,白鹰王双脚点地后翻身出去,翩然落地时,只见刚刚脚下的石阶粉碎迸裂,碎块四处飞散,惊魂未定,树梢之上落下两个人,正是鬼冥神教的两位尊者:黑白无常。黑无常曲终仁,头顶黑帽身着黑衣脚蹬黑靴,黑黑的方脸膛,趴鼻梁大鼻孔,厚厚的嘴唇一口白齿,浓眉下一双瞳孔透着阴冷,一双钨铁手套摆弄着锁魂链哗哗作响;白无常曲终义,头顶白帽身着白衣脚蹬白靴,惨白的脸颊,尖下巴,鼻梁直挺向下微弯,薄薄的嘴唇泛着殷红,细眉下的柳叶眼中透着诡异,手中细长的狼牙棒满是锥形刺。白无常的狼牙棒“咣”的一声立在脚边的石阶上,左手捂着嘴角尖声细语对着黑无常说道:“哎呦哟……老黑你看你看,这哥儿俩的衣着、身材怎么这么像我俩呀?”转过脸对着黑白鹰王继续说道:“你们是不是来认祖归宗的呀?哈哈,哈哈哈……”

“认祖归宗?”黑无常憨声憨语地回应道:“毫无礼数擅闯平都山,伤我神教弟兄,老白看来你是想多了,今天我就教教他们怎么认祖归宗,什么是血债血偿……”不容黑白鹰王说话,黑无常的锁魂链带着疾风向黑鹰王甩打过去,甩打出去的锁魂链轻松被黑鹰王躲闪过去,却在不宽的山路上砸出一道深深的沟痕,砂石飞溅。紧跟着,黑无常踏步向前锁魂链往回收,单脚点地身子横向腾于半空,随即锁魂链兜出一个圆,横着向黑白鹰王甩了过去,黑白鹰王急忙闪身躲闪,黑无常落地时锁魂链的前端紧紧缠在白无常身前的一颗小树上,黑无常发力一收,小树一声脆响拦腰折断。

小树横着倒向山路的一瞬间,黑无常的锁魂链只收回一半,黑白鹰王看到了进攻的机会,二人紧弯鹰爪同时疾步冲向黑无常,黑无常的面门和心口在鹰爪下已经无法躲闪,白无常的狼牙棒瞬间挡在了黑无常的身前。狼牙棒横向相拦,向外横扫,黑白鹰王急停侧闪,白无常轻翻转手腕狼牙棒向白鹰王的头顶砸去。白鹰王压低身形使出一招“犀牛望月”,右手变爪为掌把白无常手腕搏打出去,白无常顺势借力,狼牙棒横着向黑鹰王的脸颊扫去,黑鹰王低头侧步,黑白鹰王跳出五米之外。

“好小子,有两下子嘛……”说完黑鹰王向白鹰王递了一个眼神,白鹰王心领神会,二人向两个方向跑开,右手伸向后腰摸出折叠的莲花盘,按动绷簧莲花盘“唰”的一声完全展开,一圈锯齿带着寒光,急速摆臂转动手腕,两个莲花盘脱手而出,划出诡异的弧线飞向黑白无常,奔跑中的黑白鹰王也冲了上去。

带着诡异弧线飞过来的莲花盘、侧面奔跑过来的黑白鹰王,让黑白无常一时间无从应接。眼见莲花盘到了近前,黑无常无奈之下使出“移转乾坤”,双脚交叉用力撵地,身体快速旋转起来,锁魂链在手臂的摆动下,也跟着旋转起来,一圈一圈地围在身体周围,莲花盘和锁魂链接触的刹那,发出悦耳的声响划出一片火花。经过撞击莲花盘电光火石间斜斜地飞向白无常的咽喉,白无常举起狼牙棒挡在身前,莲花盘竟贴在了狼牙棒上打着转,发出的声响越发刺耳,白无常双臂发力硬生生把莲花盘挡了出去,紧跟着第二个莲花盘飞向自己的面门,白无常急忙后仰一个后筋斗,双脚正好抵在莲花盘的底部,顺势一蹬,莲花盘向山顶方向飞了出去。

挡出莲花盘,看到无限接近的黑鹰王,黑无常扭动锁魂链向黑鹰王抽打而去,黑鹰王扭身躲闪,白无常刚刚站稳脚跟,树梢之上闪过一片黑影,黑影掠过,黑白无常的眼睛各镶入一根桃花针。“哎呀……”黑白无常痛苦地发出叫喊声时,黑白鹰王快速赶到,狠狠弯起的鹰爪径直向黑白无常的咽喉抓去。随着两声“嘎巴”的骨断之声,鲜血随即从颈项里喷了出来,黑白无常应声倒地。“两位哥哥别忘了还有老弟呢……”树林里传来燕无踪娘娘的声音。

黑白鹰王看了看燕无踪隐去的方向对视后点了点头,经过陡峭的山路来到山顶。山顶是一片宽敞的平地,四周怪石堆垒,模样似骨架似骷髅,整块平地寸草不生,远端的尽头便是鬼冥神教的神殿所在:酆都阁。酆都阁的整体由全黑色的石块打磨、砌筑而成,古木的门楣上落着三个黑金大字“聚魂堂”。聚魂堂大门全开,门口一张雕刻着彼岸花图纹的书案上横放着一杆判官笔,书案后的太师椅上端坐着鬼逝判官宋仲杨。宋仲杨微闭双眼,左手搭在判官笔上,右手撵着胡须,沙哑的声音口中念念有词:“黄泉碧落几千年,多少悲魂啸望天。掸去尘凡嗔癫梦,回首身在云外山。二位到底何人?闯我鬼冥神教,伤我教中兄弟,如今杀到酆都阁事为哪般呢?”

黑白鹰王并没有被判官临危不惊的气势所镇住,似乎自顾自地打量着酆都阁上的每一块石头,并没有多看一眼判官宋仲杨,良久之后,黑鹰王才若恍然大悟地对着宋仲杨说道:“啊?你刚刚问我们是谁?来这干嘛是吗?进了山门,你的弟兄们也不给我俩说话的机会,迎面就是以死相博,我俩也只好一路打杀上来,实不相瞒,我俩久居江南,少来中原,在下燕归南,这位是我师弟燕飞南,今日突然造访是找十殿阎罗崔教主有要事相商。”

宋仲杨猛然睁开眼,有些诧异地说道:“原来是神鹰教的二位教主,老朽早有耳闻,不过你们这可不是来商量事的态度哇……”

没等宋仲杨把话说完,白鹰王突然五指紧弯单脚点地身子径直向宋仲杨飞驰而来,嘴里怒喝道:“跟我讲态度,我就让你看看我的态度……”。判官宋仲杨左手将判官笔迅速交到右手,身子站起来的同时,把身前的书案向白鹰王踹飞出去,右手的判官笔在身前画出一个“圆月落山”紧靠胸前。书案在白鹰王的利爪下破碎飞散。

“都给我住手……”大腹翩翩的崔觉冥大喝一声,带着十八名贴身鬼卒迈过门槛从聚魂堂里走了出来。白鹰王停下脚步黑鹰王也赶到近前,崔觉冥微锁眉心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人,只见黑白鹰王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神鹰教虽远在江南,可在江湖中的威名却已是如雷贯耳,今日神鹰教两位教主一起杀上平都山定是谋划已久,或是……崔觉冥想到这里抱拳施礼道:“在下正是鬼冥神教教主崔觉冥,既然二位教主找在下有要事相商,我们还是厅内议事,请……”判官斜眼看着崔觉冥,似乎在埋怨他的懦弱,身旁的贴身鬼卒也带着不解随之回到了聚魂堂。

聚魂堂厅内一条长案摆在大厅中央,四周十八把椅子整齐排列,一把虎皮椅正对大门,一条虎尾耷拉到地面,虎皮椅后上方一个用黑石雕刻的虎头突出石壁,立目凝眉张着血盆大口,向口中看去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四周石壁布满了黑石雕刻的骷髅,眼、口同样深邃向石壁深处延伸。黑鹰王用眼神示意白鹰王,厅内似乎布满了暗道机关,一定多加提防,白鹰王微微点头回应。

崔觉冥一屁股坐到了虎皮椅上,大大咧咧地说道:“来来来,快给两位鹰王看座。”

贴身鬼卒赶紧搬过两把椅子摆在两位鹰王身边。黑鹰王摆摆手说道:“教主高高在上,我还不习惯和别人如此坐法说话,我们还是站着的好。”

“好好好,那就主随客便吧,那现在两位教主是不是该让在下明白明白,我死伤这些兄弟的道理了?”崔觉冥渐渐把嗓音提高了一些。

黑鹰王整理了一下衣襟,双手背于身后说道:“想必崔教主对当下的局势也有一定了解,如今天下称‘宋',南唐凭依长江天险,更有上官府支撑沿岸水师,大宋的铁蹄迟迟难有作为,故,南唐成为了大宋的忧忧之心……”

“这和你们闯我平都山有何干系?”崔觉冥插话问道。

黑鹰王给白鹰王递了个眼神,白鹰王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拍在了桌案之上。黑鹰王接着说道:“当今南唐帝昏庸无道,偏信神魔民不聊生,现有明君有心易主,上官府虽然帮着朝廷支撑水师,但仍属于江湖门派,”黑鹰王双手从背后抱于胸前接着说道:“话说到这,我想崔教主应该明白了吧?”

崔觉冥正了正歪坐的身子不屑地说道:“江湖中人从不问政,你所说的事与我无干,更不是你伤我弟兄的理由!”

黑鹰王讪笑了一下说道:“明君从十万禁军中挑选了千位高手,随我来到中原,别说伤你几个弟兄,就算踏平你平都山恐怕也只是一炷香的时间吧……”

“你……你,你这欺人太甚……”崔觉冥手指颤抖地指着黑鹰王。

“教主先别急嘛,”黑鹰王的语气一下柔和了很多继续说道:“我们只是想借鬼冥神教之名,笼络中原江湖豪杰,合力击溃上官府,而且我们兄弟也会帮您成为武林盟主,牛头、马面、孟婆只是受了些轻伤,我们可以变身成为黑白无常留在教中,这样我们绝对可以各得所愿,教主意下如何呀?”

崔觉冥放下了颤抖的手,叹了口气说道:“自从仇落渊殒命南唐,中原武林便各自为政,如今可算一盘散沙,想把各门派笼络在一起谈何容易呀!”

黑鹰王一脸阴笑说道:“这个自然,教主不愧为俊杰,笼络之事我们定是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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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滴水可以折射阳光的光辉,一本好书可以滋润美好的心灵。健康的身心、丰富的情感、较强的实践能力、优良的品质、过硬的特殊技能、良好的习惯、深厚的文化底蕴及必要的合作素质等,是青少年朋友在成长道路上顺利前进所需要的最基础、最必要的条件,为青少年朋友们从自身着眼、开创成功指明了方向。社会是一幅斑驳陆离的图画,人生是一条蜿蜒扭动的曲线。知识是智慧和能力的基础。知识能够守护生命,是保护自己的盔甲。
  • 昆仑之泪

    昆仑之泪

    “号外!号外!‘昆仑之泪’诅咒再次灵验!持宝人暴毙家中,绝世珍宝不知所踪!号外,号外……”小报童们扯直了嗓子在大街小巷上窜下跳,脸上挂着“号外”专属的幸灾乐祸。明凤桢买下一张报纸。黑色的大标题赫然入目:昆仑之泪。诅咒之泪昆仑之泪是一对钻石耳环,总重量为8.8克拉,通常情况下,钻石的价值一般是由成色和重量决定的。但是这个标准并不适用于“昆仑之泪”,因为这副珍宝最稀罕的地方在于它所采用的钻石并非无色钻石,而是极为罕见的蓝色钻石,据说这两颗蓝钻是由国内一个地质考察队在民国十六年于昆仑山西部发现的。
  • 杭城旧事

    杭城旧事

    乱世中他遇到了他,惊鸿一面。从此以后一腔情一腔恨就都给了他。洛文河是脉脉一江春水,温柔了岁月,惊艳了时光。许故城是高高一座大山,保护了他的半世安稳。他们之间没有情敌。因为这乱世就是他们最大的情敌。诗文已泛黄,故城旧梦深--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吴敬琏传

    吴敬琏传

    在当代中国经济改革史上,吴敬琏之重要性在于,他几乎参与了建国之后所有的经济理论争议,由他的思想演进出发,可以勾勒出中国经济变革理念的大致曲线。书中,吴敬琏娓娓道来,历史如跛足的行者,不动声色地姗姗走近,又姗姗走远,一段波澜壮阔的人生在回忆者与记录者之间穿梭,如画卷般展开。
  • 乌纳穆诺中篇小说选

    乌纳穆诺中篇小说选

    本书收录有乌纳穆诺的八个具有代表性的中篇小说和一篇序言,有些小说是存在主义文学里的必选之作。乌纳穆诺生前在欧洲是个畅销作家,小说是乌纳穆诺作品中公认最有价值的部分之一。作家一生为信仰问题、自我身份和人格危机而挣扎,而这种心路历程又成了他作品的题材。乌纳穆诺作为文学家,创作上的实验探索使他成为不得不被提到的现代主义重要人物,他的名字也因此常常被和皮兰德娄、纪德、黑塞等人列在一起。
  • 无限电影世界

    无限电影世界

    宅男栩枫收到一台九十年代的老式放映机,在调试的过程中触电,从此进入到无限电影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