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买两份足量的爆肚。”
王大款甩出二百块钱来。
旁边的服务生迟迟没有动静,转头去看吧台后面的老板娘,王巨石顺着看过去,又把钱甩出了声,“回来的时候,上两碗你们这儿的拉面。”
老板娘眨了眨眼,服务生才敢接过来,一溜烟跑出去以最快的速度穿过马路。
这儿的菜吃不出什么味道,一般般,王巨石没再要,晃了晃烟盒没烟了,于是冲老板娘招招手。
徐青夹着烟,眯着眼看着这一切。
老板娘长得很漂亮,很妩媚,走起来身段摇摇晃晃,他怀疑王巨石看上了。
“没烟了。”
“我们这儿不卖烟。”
“那就出去帮我买两盒。”
老板娘保持微笑,王巨石一手搭着椅背,半侧身,跟痞子似的带着不以言明的笑,微微歪着脑袋抬头打量她。
昏暗的灯光下,两人的距离很近,就是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让人觉得奇妙,血液加速流动。
老板娘的牙齿很白,嘴唇涂了艳红的口红,“好。”
“哎。”王巨石又叫住她,从皮包里掏出几张钞票,“别太次了。”
老板娘笑吟吟的捏住大半,指尖与他触碰,王巨石没有立刻松手,不免会让人猜测他藏在下面的两根指头在干什么。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又似乎只是眨眼的功夫,老板娘接了钱转身出门。
“有钱真好啊。”徐青吸了口烟感慨道。
王巨石回过神,坐正身子失笑道:“你现在不也有钱了吗。”
徐青摇摇头,他们俩不一样。
爆肚回来了,俩人一人一份,吃的倍儿香,左右两桌看的直流口水,但他们不好意思叫服务员去买,太丢人了。
同一种行为,不同的人演绎出不同的效果,要么是有范儿,要么是装。
拉面出来的很快,当他们吃的满头大汗的时候,被端上桌了,如同救命圣水一样,王巨石端起来咕咚咚喝了大半,差点就干了。
“真辣啊。”
爆肚这东西,越吃越好吃,王巨石受不了这辣,于是拌着拉面吃。
徐青倒是吃的津津有味,一会儿功夫全吃光了,这才挑起拉面打量,没楼下拉面馆的细,牛肉倒是比拉面馆的片儿大也厚。
味道还行,可能是刚吃完爆肚的缘故,喜欢这种清清淡淡的味道,但吃了一会儿就觉得有点油腻,汤是用油熬出来的。
老板娘回来了,攥着两盒常人一辈子也不敢买的烟,放在他们桌上,轻声说道:“一共四百六。”
王巨石也没问剩下的钱,就如同服务生回来没报他剩下的钱一样。
“吃完饭你们去哪儿?”
俩人停下筷子,齐齐抬头,眼里都出现了神秘的意味。
老板娘面不改色,依然以笑回应。
王巨石回过头问徐青,“你说去哪儿?”
“不知道。”答完话,徐青把拉面吸溜干净,端起来喝了口汤。
“要不,游泳去吧。”王巨石突发奇想,同时眼珠子瞟向老板娘。
“不会。”俩人异口同声。
老板娘诧异的看向徐青,捂着嘴咯咯笑起来,在王巨石肩膀上拍了一记,“不逗你了。”
“哎。”王巨石这个举动在外人眼里很是唐突,他居然拉住了老板娘的手腕,把她扯了回来,“怎么赔偿我啊。”
老板娘眼波流转,“怎么?还想管我要电话号码啊?”说完在他眉心点了一下,“二十年前的老套路了,也不知道变变花样,说不定我就给你了。”
“万变不离其宗嘛,最终的结果都一样。”王巨石把刚才烟盒里剩下的最后一根烟点上,把打火机递给老板娘。
老板娘从容不迫的挣开他的大手,拿过打火机双手替他点上。
“哎,你什么意思啊。”
这一次老板娘是真走了,连头都不带回的,跑吧台支着脑袋看他们这一桌。
徐青笑着摇摇头,这傻逼让人涮了。
王巨石也回过味儿来,嘿嘿笑了两声,也不气恼,还觉得挺有意思,抽了口烟转头问两个小妹妹,“你们俩会游泳吗?”
“会啊。”
她们俩的菜都吃的差不多了,可迟迟都没有走。
“那一会儿咱去游泳?”
“好啊。”
两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就这么容易上当了。
王巨石苦恼的说:“可我的车只能坐俩人啊,要不你俩打车在后面跟着?”
小姑娘脸色都变了。
王巨石赶紧打住,叹了口气失望的说:“那只能下次了,我开一辆四座的车。”
“也行。”
王巨石傻住了,看了眼徐青,想求救,可徐青根本懒得理他,美滋滋的独善其身,仿佛置身于山雾缭绕间,对尘世万般不关心,一个人喝着小酒。
“留个电话吧。”小姑娘把电话掏出来,还调出了拨号界面。
王巨石以一个侮辱智商的蹩脚理由拒绝了她们,“我没带电话。”
“他呢?”
小姑娘还是不放弃,有种特执拗的劲儿。
“我?”
徐青终于醒了,迷离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让人气愤又懊恼,又下不来台,可恨的咬牙切齿。
“俩小屁孩。”徐青没再搭理她们,继续喝酒,他得看看喝多少才能喝到不省人事。
“第几瓶了?”徐青拿起酒瓶晃晃,还剩一底儿,流了一下子,滴了三五滴就再也没有了。
小姑娘看看二人,愤然离席。
王巨石哈哈大笑,拍着桌子让服务生再上两瓶酒,脚一乱动,桌子底下传来乒呤乓啷的声音,王巨石低头看看,确定鞋子没湿,又和没事儿人一样坐好。
脚下的酒瓶得按打来算了,还没人在这店里喝过这么多酒呢。
老板娘瞧着他们特有意思,把送酒的服务生喊过来,嘱咐道:“过去让他们把账先结了,别一会儿喝醉了,收不了钱。”
“姐,那他们要是真喝醉了怎么办?”
老板娘白了他一眼,“扛回你家去。”
服务生还是个学生,琢磨这句话到底是玩笑话呢,还是他一会儿得付出行动。
“多少钱?”王巨石拿着钱包问。
服务生看着小票说:“一千三百六,收您一千三。”
“啥?”王巨石顿时醒了酒,看看桌上再看看桌下,“这特么就一千三?”
“昂。”服务生还特认真的回了一声。
王巨石撇撇嘴,“刷卡。”又瞬间把银行卡塞回去,掏出手机,“叫你们老板娘过来,扫码。”
“二维码在这儿。”
服务生把胸前的牌子翻过来,捏着送到他面前。
“哈哈哈。”老板娘在那儿捂着嘴笑的前仰后合。
王巨石特沮丧和郁闷的和她对眼,闷闷不乐把手机放桌上,“不扫了,还没吃完呢。”
服务生尴尬的回头看看,又硬着头皮跟他说:“您还是先把账结了,万一您一会儿要是醉了……”
“醉了你把我扛她们家去,还怕我跑了啊?”王巨石没好气的把酒杯顿桌子上,里面的酒撒了大半。
服务生顿时不敢言语了,怏怏回了吧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