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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雷暴雨

周笙深离开的第二个星期,温姝童迎来了开学报到的日子,头天晚上,父女二人仔细核对了第二天要交的作业、家长签字。温伯言又将学杂费、书费用牛皮纸信封装好,提前交给了温姝童。

“你再确认一遍,明天我上白班,差了什么你又要到医院来找我,万一我出诊,可就没办法了。还有,钱要揣好,别丢了。”温伯言提醒着她。

“我看过了,都全了。钱我已经收到书包里面那个小口袋了,你就别说我了,我睡了啊,明天一大堆事情呢。”温姝童抱着书包快速地逃进了自己的卧室,捣鼓MP3听了会歌,又坐在床上梳顺了头发,翻了半本《漫友》,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第二天下午一点半才注册,温姝童睡了暑假最后一个懒觉,起来时父亲已经去上班了。打开电视看了两集连续剧,又慢条斯理地热了饭吃,磨蹭到将近十二点半才进屋提书包。又想起和郑阳说好了,要借他看新买的辅导书,急忙从书架上将它抽下来。不知是太着急还是书放得太挤,七零八落地掉下来四五本书。温姝童连忙蹲下去见,却在其中看见了自己的假“假期活动本”。翻开一看,才发现最后的家长假期评语,一个字都没有写。

“完蛋完蛋,昨天老爸还专门提醒了,果然是中国人说不得,说什么来什么。”她一边嘀咕,一边将假期活动本塞进书包里,一路小跑往医院去。

到了父亲办公室,却不见他的踪影,楼上楼下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只得站在走廊上焦灼地东张西望。还好遇到了温伯言的同事李医生,告知她,二号井有采矿工人受了伤,父亲跟着救护车下去了。听说了温姝童的意图,李医生帮她往二号井打了几个电话,都联系不到父亲。

“这样,你先和你们老师说,情况特殊,后面补可以吗?”李医生给她出主意。

“这、这不行的。”温姝童急得不停扣自己的书包背带,脸蛋憋得通红。

“实在不行我帮你写吧。”李医生说。

“那怎么行呢,算了,谢谢叔叔,我自己想办法吧。”温姝童说完,转身就跑,也不知该怎么处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跑出了医院,又不甘心去学校,在路上思索了一番,决定往二号井那边去碰碰运气,说不定正好遇到回来的父亲。不想在岔路口上遇到了骑着自行车的邓冉。

“喂,你到哪里去?”邓冉骑车追上她问到。

“我上二号井那边找找我爸,我假期活动本忘签字了。”温姝童一边跑一边说。

“上车,我也要去那边。你跟我骑车快一点。”邓冉停下了自行车,往后座扬了扬下巴,温姝童正着急,心想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就跳上了邓冉的车子,坐稳了方才问他:“你上那边去干什么?”

“我爸也是奇怪,早上上班前把我妈给我的学费没收了,说是怕我整丢了,让我中午找他去拿,这不是多此一举吗?”邓冉一通抱怨,温姝童向来知道他是个不靠谱的人,他爸爸这么做也不无道理,就没放在心上,只简单地答了一句。

两人到了一号岗,原想着是进不去的,却远远看见邓嘉名在路边站着,像是专门等着。邓冉心里犯了嘀咕,往日里也没见他那么主动过,往常来拿东西,总不招待见,怎么会提前来接。多数是东西放在岗亭,有几次人下了矿口,叫他自己溜到值班房拿。

“爸,学费给我吧?马上到时间了,我赶着去注册。”邓冉见了父亲,急着拿到了学费赶紧报到去。

温姝童从自行车上下来,因没想到会遇到邓冉的父亲,一时觉得不妥,便拘谨地缩在一边。

“今早忙,钱放在值班室了,刚忙着出来遇你,没带。我和岗亭的人说说,你和我进去拿。”邓嘉名说着,留意到儿子还带了个小女孩来,看年纪与儿子一样的年纪,猜测是他的同学,猜不出为什么跟来了,于是皱起眉头说到:“这是你同学吗,怎么带着往这边来?”

“她来找她爸爸,我路上碰到的,你带她一起进去吧。咱们赶紧走吧,我该迟到了。”

“你催什么?她让她爸爸来带,里面到处都是设备,出了事谁来担待!”邓嘉名向来是没一句好话给儿子的,今天更显急躁,有外人在边上也是说不上三句话就吼起来。

邓冉知道父亲的脾性,也不与他争辩,只是转头问温姝童:“你知不知道你爸爸现在在哪里,可以到岗亭打电话下去,让他来这里给你签吧。”

“我也不知道我爸现在在哪,只知道这下面工人受了伤,就跟着车下来了。”温姝童这才意识到自己思虑不周,都没问清父亲是到了哪里,就愣着头皮来了。

“这怎么办,要不你在这里等着,见到你爸的车出来,就拦下来。这里面机器声音超级大,你又没进去过。”邓冉说。

“我...这...这可”温姝童一时慌了,进退两难。

“邓冉,你啰嗦什么,我还上不上班了!”这边邓嘉名又催了起来。

“这...”邓冉迟疑了几秒,心里觉得总不能真把温姝童丢在这里,于是对父亲说到:“我们把她带进去,让她去调度室问她爸去了哪里。”

邓嘉名低头看看手表,更显焦急,只得答应了,匆匆在岗亭登记了,带着两个孩子进了生产区。

一路上,温姝童看见路上的货车、叉车,挖掘机、吊车,还有些自己叫不上名字的运输车辆来来往往,不但声音响,路过时地面都跟着震颤,一阵阵的惊心。再往里走,道路两边出现了些灰黑色的高大厂房,从内传来一声声金属的敲击声,不是那种细碎的叮当声,入耳的声音,沉重且空洞,更像是一种有规律的撞击声。一阵阵直撞如人的心上,加上这时,天阴了下来,气氛更加凝重,温姝童没见过这些,怕的不敢吱声,缩在两父子身后,低着头走。

走了一阵,邓嘉名在一处停了下来。

“得了,你同学也不用跟着我们了,我们往这边岔了。你就顺着这条路往前走,有栋两层的房子,上楼就是调度室,找你爹去吧。”说完,拽了邓冉就往另一边走。

这温姝童一时间哪里还辨认得出方向,吓得呆在原地。邓冉也觉得父亲做的太不靠谱,想折回去,却被邓嘉名用力钳住膀子,粗暴地往前推。只能回头对着发愣的温姝童喊:“你直走,实在不知道,碰到人就问!”

没有了大人带着,温姝童感觉自己像是个非法闯入者,一点底气都没有,缩头缩脑地站在路边张望。邓冉和他爸爸走出好大一截,她都没敢贸然前进。慌乱中拿了个主意:既然是跟着邓冉进来的,索性就远远跟着他们,等他拿了学费出来,再请他带着去找父亲。但他爸爸怪凶的,千万不能让他看见了。

这边邓冉一直被父亲扭着胳膊,挣脱了几次无果,又察觉到越走越偏,并不是去安全员值班室的路,心里也慌张了起来,不知父亲今天又要搞什么事情,近来他行事越来越蹊跷,时常暴怒,过了又来讲和,前几日在家里闹了那一场,又到外婆家说服妈妈有什么话好商量,还是先回来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一切从长计议。妈妈想着邓冉要开学了,就回来了,爸爸也算是说话算话,没发脾气,没找事,晚上一个人睡在沙发上。往常对自己上学的事并不上心,这次又关心起学费来。邓冉看看手表,已经快一点半了,更加不耐烦起来,于是奋力挣脱了父亲的控制,对他说到:“你不是说放在值班室吗,怎么越走越远了,我要迟到了。”

“你啰嗦什么,我突然想起来早上过来检修,随手放仓库了,你跟着我走就行了,哪那么多废话!”

“我自己走,不用押着我!”邓冉看到父亲又要来钳自己,赶忙侧身躲过,鱼一样滑出了对方的手掌。邓冉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下,像是已经偏离了主路,上了坡又下了坡,遇到些没有声响的厂房,跨过一段废弃了的矿车轨道,最终来到一间像是仓库的地方。眼见周围已经没了人,此处的铁门也是锈迹斑斑,实在不像是需要检修的地方,心中顿觉不妙,汗毛倒竖起来,确定自己是上了父亲的当。一边向后退,一边装作如无其事地说:“爸,你逗我的吧,这种地方你怎么会来检修,我还是走了,去我妈那里问她要好了。”说完,转身想跑。

“还找你妈,我看你也不用找了!”邓嘉名见他起了疑,立马出手逮住了他的左边膀子,将他一把拉回来,又用两只胳膊紧紧勒住他的脖颈,一脚踢开了铁门,将儿子拖进了仓库。邓冉拼命用脚蹬着地,手在空中挥舞,无奈力量悬殊,毫无反抗之力。

“爸,你干嘛!?我喘不过气了,你放开我!”邓冉被勒得鼻涕眼泪都溢出来了,脸也憋得通红,一边挣扎一边喊。

这边的温姝童远远跟着父子二人,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到了坡头上看见他们往一座老旧仓库去了,因害怕被发现了,只敢站在原地看着,想着一会邓冉出来了,在叫住他。一看手表早就过了报到时间了,更是一百万分地后悔,早知道先去学校了,自己也不是老师不信任的人,解释一下未尝不可,非要钻牛角尖闯进来,这回别说找爸爸,能悄悄逃出去都难。

几分钟之后,邓嘉名将邓冉用旧电线五花大绑在了仓库的立柱上,不知哪里找来一块脏毛巾堵住了他的嘴。邓冉拼尽全力地挣扎,都不能逃脱,想大喊救命,却只能尝到大口大口的机油味,呛得他不停干咳。

“他是不是疯掉了!?”邓冉心中生出了这样的念头,恐惧瞬间占据了没一寸神经,眼泪止不住地溢出来。

“你妈不是要跟我离婚吗?我看你这兔崽子也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着她去享福了。我就要看看现在你们怎么去,早就告诉她徐莉了,不要逼我!”邓嘉名脑门上青筋暴起,眼睛通红,恶狠狠地说完,从兜里掏出一个刚刚时兴不久的诺基亚手提电话,拨通了徐莉办公司电话号码。几声忙音过后,电话接通了。

“喂,你好,机关接待室,请问您找谁?”电话那头是一个年轻的女孩。

“找徐莉!你让她来接电话!”

“哦,找徐姐啊,请问您怎么称呼?”女孩又问。

“你别管我是谁!让她来听电话就行!”邓嘉名极度不耐烦地说到。

“哦,稍等。”女孩将话筒放在桌上,转身叫了斜对桌的徐莉:“徐姐,有人找你,问他又不说是谁,你来听吧。”

“好的,谢谢,我自己来听。”徐莉走过来接了电话。

“喂,我是徐莉,请问......”

“徐莉,你来二号井的机油仓库找我!你不是死心塌地要跟我离婚吗?把你的狗屁协议带来,我给你签!”邓嘉名故意阴阳怪气地说。

“邓嘉名,你疯了!”徐莉听出是他,左右看了看有没有人注意她,压低了声音说到:“我现在上班呢,有什么回家说。”

“你和我离了婚,还看得上这个工作?对了,既然要离婚,你儿子我想着也是累赘,索性我帮你处理了,你也不必带着这个拖油瓶了!”

“大白天你是不是喝高了,说些什么你自己知道吗?”徐莉被他说得一头雾水,心想着他一定是发酒疯,可又听到自己的儿子,不禁后背隐隐发凉。

“你当我跟你开玩笑?邓冉,你自己问问你妈,她还要不要你这个儿子,不要你就和你爹一起死在这里了,没了我们两个累赘,那男人才会要她!”说着,他一把扯下邓冉嘴里堵着的毛巾。

“妈!救我!我爸疯了!救我!!”邓冉听到电话里是妈妈的声音,嚎啕大哭起来。可立马想到父亲已经是六亲不认了,妈妈一个人来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万一他伤害妈妈可怎么办,于是又喊起来:“妈!你别来!你去保卫科找人!去找人!”还没说完,脸颊上就挨了邓嘉名一拳。

“兔崽子!就属你聪明是吧!”说完又将毛巾堵在了他嘴里。

“徐莉,你听见了,来不来自己看着办吧!要是给我耍花样,这里有的是机油!机油不够,我给你娘两找汽油。”邓嘉名气急败坏地按了电话。

邓嘉名已经疯魔了,抓到了机油桶就往四处泼洒,不多时,地上,堆积的纸箱,木箱上都洒满了油脂。这仓库本是放废料的地方,堆积的纸箱,木箱里有废油漆,有机油,还有些废旧塑胶管道,角落上还堆了些陈年的编织口袋,不知装了什么。他做这件事也不是一拍脑袋就决定的,提前几天往这边挪了些汽油,火油来藏匿。一时间,满屋子充斥着刺鼻的的气味,邓冉被堵住了嘴,呼吸逐渐不顺畅,挣扎地更加猛烈,拼了命地往后蹬踢着柱子。邓嘉名察觉出邓冉弄出的动静,才察觉到儿子的脸已经憋得通红,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于是将手上的油桶往地上一撂,走近了恶狠狠地说到:“知道厉害了,刚刚不是能得上天了吗?我就问你一句,还喊不喊?”

邓冉使劲摇头。

“给我乖乖等着你妈来,你要敢叫,老子立马点了火,咱爷俩一起上西天。”邓嘉名粗暴地抽出他嘴里的毛巾,顺手塞在工装裤的兜里。

温姝童在小山坡上蹲蹲站站,刚刚远远听到坡下的仓库铁门一声响,凑出头去看时,门口已经没有人了,想着是进去了。可这都过了二十多分钟不见有人出来,温姝童越来越焦虑,加上天边地黑云沉沉地压了过来,看着是要下暴雨了。心一横准备自己先走了,想着先逃离了这里,近来不简单,出去还不容易吗?转身贴着墙根走了一小段,远远看见一个身影急匆匆地往这边走来,吓得她一溜烟躲到了一台废机床后面。

刚刚蹲好,那人就走到了跟前,温姝童看清那人的脸,大吃一惊。来的是一个裹着灰色长风衣的女人,卷曲的头发盘在脑后,风尘仆仆地赶路,温姝童认识她,正是邓冉的妈妈。

“真是奇了,一家子全跑到这里做什么,莫非他爸爸忘了带钱,让他妈妈忙不迭地送过来。”温姝童心里想,等她回过神来,邓冉妈妈已经上了小坡,直奔那旧仓库去了。

徐莉一路避着人,心急火燎地来到废料仓库,用力推了门,发现朝里锁住了,攒起拳头使劲敲门,一边敲一边喊:“邓嘉明,有什么话你倒是出来说,锁着门算怎么回事!?”

“妈!我在里面,妈!”邓冉听见母亲的声音,急得也叫嚷了起来。

听见儿子的声音,徐莉急得整个人都扑到了门上,连忙宽慰儿子说到:“邓冉,你别怕,妈来了!”,正疑惑怎么没听见邓嘉名的动静,门突然开了,邓嘉名一把将徐莉拉进门,一时失了重心,侧摔在地上,裤腿、肩膀上沾上了大片的油污。

“邓嘉明,我看你真是疯魔了!”徐莉用一只手撑在地上,支起身体,看见邓冉被绑在柱子上,被油气呛得干咳,脸憋得通红,心中心疼万分,于是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痛,带着强烈的哭腔对邓嘉名喊到:“你何苦为难一个孩子,既然恨我,你干脆拿我的命!”

“徐莉,我一早说了,让你们不要逼我,逼急了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是,你是有能耐,虎毒还不食子,我现在来了,你把邓冉放了,要死要活,我都随你。”

“妈!”

“徐莉,我早就和你说过,你生是邓家的人,死也只能是邓家的人!现在好了,我们一家三口都在这里了,要么就一起活,要么就!”邓嘉名说着,点燃了装在油漆桶里浸透了乙醇的一堆麻绳,威胁到:“我这桶丢下去,整间屋子都的烧起来!”

“妈,他疯了,你走,你快走!”邓冉说完,突然感到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一股气流瞬间顶到了天灵盖,哇的一声呕吐起来。

徐莉意识到孩子有可能是因长时间吸入油气,已经出现了不良反应,立马站起来往儿子那边跑,跑了几步就被邓嘉名截住,将她推攘到一边。

“邓嘉名!你看不见吗,孩子受不了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再干什么,你这是绑架!犯法的!他白叫你十几年的爸了。算我求你了,有什么事我在这里,先把儿子放下来。”

“走到这个地步你怪谁!现在知道求我了?咳咳!咳咳咳咳!”话还没说完,邓嘉名也佝偻着背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只得将油漆桶顺手放在身边一只平坦的木箱上。

“嘉名,你听我说,你先把孩子放下来,什么事都好商量。”徐莉突然意识到不能在激怒他,于是放缓咳语气说到:“你知不知道,这是公家的地方,你今天要真把些火给点了,可就是没有回头的路了。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徐莉见他有所松懈,慢慢移动到邓冉身边,试探性得伸出手去拍了拍儿子的脸,又用眼神和他交流,意思是问他是否还能坚持。

邓冉呕吐过后倒是比先前清醒了不少,立马会意,轻轻地点了点头。

“少来诓我!你铁了心要离这个婚!我横竖也就是个死!”邓嘉名突然扑上来,两只手用力握住徐莉瘦弱的肩膀,摇搡着。

徐莉见他两眼通红,青筋暴起,哪里还有个正常人的样子。当下,只有想尽一切办法稳住他,顺着他的意往下说,儿子才能脱险。于是她泪眼婆娑地注视着邓嘉名说到:

“你也要想想你妈,她什么不是为了你,倘若你今天有个三长两短,她怎么过?我打定主意要离婚,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我徐莉是看得上那几个钱的人吗?我们叶一起过了十几年,谁又是铁石心肠,你要是早想通了和我好好过日子,我也就不会起这些念头。”见他听得发怔,她故意转过身,装作抹眼泪,其实是在观察捆绑儿子的绳索怎么解开。

“谁知道你是个这么狠心的人,你看看孩子,被你吓成什么样?你平时打他骂他,他总没记恨过你,要不是还相信你,也不会被你骗到这里来。”说话间,见他没有阻拦,眼疾手快地解开了柱子上的结。

“谁让你给他解开的!”邓嘉名吼到,但相比刚才,明显底气不足,没有了开始时的疯狂。

“我们还能跑出你的手掌心不成?”说完,徐莉扶着儿子慢慢往窗户边挪动。

“徐莉!你给我老实站那,挪什么?”邓嘉名察觉到不对,一把扯住她。

“你没见小冉喘不上气了吗?就透口气会怎么样?”

“爸!我难受!”邓冉仿佛和妈妈心有灵犀一样,她话音刚落,他立马配合。

“少在我面前演戏了!你也就这点伎俩,出了这道门,你徐莉立马翻脸不认人!”

“我只不过想好好过日子,你究竟要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要你和赵磊断了联系!我要你一辈子都不准回城里去!”

“你还疯着,我和一个疯子说什么?邓嘉名,你听着,今天我和你把这里收拾干净了,我们一家三口一起走出去,谁也别提,就当事情没发生过,该干嘛干嘛。你醒醒吧!要是再有第四个人看见了今天这事,你就是脱层也跑不掉!”说话间,徐莉已经讲儿子牢牢护在身后,一边转移丈夫的注意力,一边变了方向,往大门方向退。

“我不相信你!!”谁知邓嘉名突然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

轰隆!

突然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惊雷滚滚而来!

与此同时,窗外传来一声尖细速度洪亮的尖叫。

屋内的三个人都惊得目瞪口呆!邓嘉名发现屋外还有人,吓得一个踉跄,撞翻了刚刚随手放着的油漆桶。漆桶滚落下来,翻腾出的明火遇到了周围的油脂,立马烧起来一片。

“邓冉!你快跑!”眼见火光迅速蔓延开来,徐莉来不及多想,将儿子往后重重一推。余光看到邓嘉名似乎朝这边过来,立马转身扑向他,死死拦在她身前!

“妈!我不走!妈!你怎么办!”邓冉叫得撕心裂肺。

“你也疯了是不是?快走!去找人来救我们,去呀,找人来救火!”徐莉声嘶力竭地哭喊到。

听到母亲这样说,邓冉才转身拼命往门外跑,好在刚刚母亲进来后邓嘉名没有想到锁门,没有人阻拦,他很容易就跑出去了。“妈!你等我回来救你!”

此时,突然下起了逗大的雨点,天边电闪雷鸣,一场雷暴雨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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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最奢侈的婚礼,没想到却是爱人精心策划杀她的局!她是他被|迫娶来冲喜的傻妃,看到她流着口水喊着“皇帝哥哥”他就恨不得一脚踹死她!却不知,她的另一个身份竟然是……开赌场,设妓院,杀重官,劫官银,她视人命为草芥,圣旨为放P,却偏偏救他一命,偷了他那颗冰冷无情的帝王心!一封休书,傻妃摇身一变,气的他吐血:“女人,胆子不小,竟敢戏弄朕……”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专家诊治颈椎病(谷臻小简·AI导读版)

    专家诊治颈椎病(谷臻小简·AI导读版)

    随着人们物质文化生活水平的提高,一旦生了病,就不再满足于“看病拿药”了。病人希望了解自己的病是怎么得的?怎么诊断?怎么治疗?怎么防?当然这也和疾病谱的变化有关。过去,患了大叶性肺炎,打几针青霉素,病就好了。患了夜盲症,吃些鱼肝油丸,也就没事了。至于怎么诊断、治疗,怎么预防,人们并不十分关心。因为病好了,没事了,事过境迁,还管它干嘛呢?可是现代的病不同了,许多的病需要长期治疗,有的甚至需要终生治疗。许多病不只需要打针服药,还需饮食治疗、心理调适。这样,人们自然就需要了解这些疾病的相关知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