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因素都只是占了一小部分,最主要的还是看你自己怎么选择。
……
女人手中的火把随着她的动作而被晃得时隐时现。孩子并没有理会女人那近乎歇斯底里的笑声,反而盯着她手里晃动的火把,看着它在夜色里时隐时现,就像他心中渐渐消逝的希望。
其实,孩子从来都不需要女人给予他更多的绝望,因为他的生活,本身早已经是一个绝望的深渊。
他被女人拉着,拉着,女人希望他堕入那深渊,希望他如同一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永不见天日,他绝望的眼神以及哭声,是女人的快乐源泉,女人的快乐便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
女人从来都不会明白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就算明白,她也只会往他本就是一个泥潭的生活里倒更多的黄泥,就好比现在,女人像是嫌她给他的心理刺激还不够似的,又给孩子加了一剂“猛料”——
“……阿凡,我老实跟你讲一件事吧,你二叔人善良,为了安慰你,便说你的名字其实是我希望你一生平安凡庸地度过此生,不需要多么耀眼……但其实,他说错了呢,你说你,姓什么不好,偏偏就姓了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落入凡间的魔鬼,会给他的所到之处招致灾祸’!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幸运儿!也不是什么新希望的象征!你是魔鬼!是怪物!是恶心人的一摊烂泥!你就是一个废物!你——根本就不配得到这世间所给予你的爱!”
女人大笑着,大笑着,神态愈加疯癫,火焰在夜色中时隐时现——最终落入孩子视线里的,便是女人以自身为媒介,点燃了身后的干草垛,烧毁了这罪恶一切的画面。
……
孩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他不想再逃了,他安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什么也没能阻止。
洛深已经被她送走,林庆已经被她药晕,而她以自身为媒介,点燃了这罪恶的一切,很快,大火将蔓延至整个大府,将这一切都烧毁得干干净净……到了那个时候,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他突然就感到很疲倦,他想短暂地休息一下。
——于是孩子闭上了眼,躺在了地上,尽管他知道这次短暂的休息意味着什么,他又将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但是……他累了。
……人累了,就要休息。
于是孩子任由大火吞噬他的身躯,而他无动于衷。
孩子突然想起女人很久以前对他讲过的一句话:
“阿凡,如果有一天我死了的话,你一定要哭哦,你哭得越伤心,那我就越开心。”
记忆中的女人依旧是那副狰狞的面孔,在孩子的记忆中,似乎从小到大,她就没对谁笑过,除了她那年幼的弟弟——洛深。可现在回想起女人当初对他说这句话时的场景,那个时候,她怕是什么……都早已计划好了吧。
她的生活里永远只有她那年幼的弟弟,没有他的一份地位,甚至在她准备烧掉这里的时候,她首先想到的是让人把洛深带走,然后把他喊出来——给他送上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