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班长站在讲台上拍了拍桌子。
看到成功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班长才清清嗓子说：“今年的朗诵比赛今天就开始报名了，截止到下周一。比赛时间还没定，反正在月底。有没有人想报名的？”
大家左顾右盼，有几个人已经跃跃欲试了，却都犹豫着没人举手。
班长看了一圈：“有谁去年就已经参加过了吗？举个手我看看。”教室里零零散散举起来四只手，都是女生，艾如许也在内。
艾如许平时说话的声音就像她本人一样又软又甜，正经起来又清脆透澈，是很适合朗诵的好嗓子，所以她从小就是各种朗诵演讲比赛的常客。
班长有点为难：“这几位同学倒是可以直接入选，但是没有男生也太单调了。男生有想报名的吗？”
艾如许立马盯着柯岳看，眼睛一眨也不眨，水灵灵地写满了“报名报名”的渴求。
柯岳故意逗她：“看我干嘛？”
艾如许拉长了声音，像是撒娇：“你报个名嘛——好不好？”手已经牵上了他的袖子，甩来甩去。
柯岳摸摸鼻子，感觉耳朵有点烫，却看见艾如许自己先红了脸，都不敢看他了。
有本事撩，有本事别脸红呀，弄得我也要脸红了。
“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答应你，嗯？”
经过上一次“你的洗面奶真好闻”事件以后，他就知道不能指望艾如许能自己说出什么“好听的”了。
艾如许咬咬唇：“明明也就比我大几个月嘛。”
“唉，我这伤还没好利索呢，上台朗诵怕是拿不住话筒呀。”
“好了好了，我叫还不行吗！”
柯岳挑挑眉毛，好整以暇地抱臂看她：“快叫。”
“柯岳哥哥。”
声如蚊呐，柯岳差点没听见，却在听到的那一瞬间感觉心脏都跳停了。
“班长，我要报名！”
祖宗，命都给你了。
————
下午大课间，报名了朗诵比赛的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商讨朗诵内容。
柯岳和艾如许挨着，他的另一边也坐着一个女生，是班花周万榕。她人又漂亮，成绩又好，还是学生会主席的得力干将，而且……
艾如许看着侃侃而谈的周万榕和假装听得很认真实际上正在走神的柯岳，眼神充满羡慕。
听说她喜欢柯岳呢。
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不像自己，又不漂亮，又不聪明。哎呀，不能再想了，越想越难受。
“每年的获胜节目都会在新年新诗会上表演，所以我们的主题要应景，得足够积极向上。太壮烈的不行，太悲伤的也不行，还是歌颂祖国一类的比较靠谱。”
艾如许弱弱举手：“歌颂祖国太容易和别的班撞内容了吧，不然我们改成青春主题？积极向上，也很符合咱们的身份。”
周万榕想了想，好像也是，歌颂祖国的内容都被人说烂了，太没新意。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你们觉得呢？”
一个平时没什么存在感女生同意了，男生们无可无不可，柯岳更是顺着艾如许的意思来。周万榕看着点头如捣蒜的柯岳，有点脸红，是因为她的提议吗？
倒是另一个女生，钟灵，带点儿故意找茬的意思，说：“你觉得好有什么用啊？领导和评委老师才不会因为内容和别人有点不一样就选你们好吗，他们都不一定会听。”
艾如许皱皱眉，心生不愉。
她和钟灵高一就在这个班，坐过同桌，那时候就不太喜欢这个人。
记得分班以后的第一个晚自习，周万榕站在讲台上说：“大家好，我叫周万榕，‘榕’是榕树的‘榕’。榕树是世界上树冠最大的树，号称‘独木成林’，家里给我起这个名字就是希望我能成为一个大有作为的人，又能知恩图报、与人为善，壮大自己的同时也给人阴凉。”
艾如许很喜欢她的名字，又好听寓意又好。她的名字就是艾红卫随便起的，意思是“老艾家一个像许朝霞一样的女儿”。
班上的同学都礼貌性鼓掌的时候，她听到钟灵说：“好大的口气，‘万榕’‘万榕’，不光是要‘大有作为’吧，以后当了官岂不是要遮天蔽日？哼！看她那样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艾如许诧异地看她。她知道钟灵喜欢乱传八卦，也知道她经常说酸话，但这些都是小打小闹，许多人也并不同她计较。可是她以前都不认识周万榕，却能凭空产生如此强烈的恶意，口出恶言，实在是令人不适。
钟灵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怎么了？你不觉得吗？你看她长那么妖艳，不知道和几个男生……”
“钟灵！”艾如许不想再听下去了，心想一定得换同桌，“我看见老班看了咱们这边好几眼，先别聊了吧。”
后来艾如许才知道，钟灵自恃小有姿色，又有点欲拒还迎、欲擒故纵的手段，被男生们捧着惯着，又高调又张扬，整个年级都知道五班有个长得不错的女生叫钟灵。相反，周万榕一贯低调，可是一次国旗下演讲，只是露了个面就把她那一两个歪瓜裂枣的追求者迷得找不着北。钟灵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看谁都觉得是在嘲笑她。
钟灵撇撇嘴，不再说什么。她当然也很看不上艾如许，又笨又傻，也不漂亮，就是占了认识的时间久，每天粘着柯岳，脸皮真厚。
艾如许已经可以断定钟灵就是没事找事，针对周万榕。
周万榕倒是很好脾气地问钟灵：“那你觉得怎么办比较好？”
钟灵说：“也没什么好不好的，我主要是觉得真的没人会关心内容，没必要费心去准备。我们去租几件漂亮点的礼服，配个能吸引人注意力的背景音乐，绝对让领导和评委耳目一新。”
其他人都露出一副“怕不是个傻子”的表情，只有柯岳一如既往地表面高冷内心吐槽。
至于艾如许……
艾如许觉得她就是一个空有其表的花瓶，怪不得去年初赛就被刷下来了——因为钟灵看不上艾如许，艾如许也不太喜欢她，所以去年比赛时，是两人各自申报了一个单人节目。
“这……不太好吧？”周万榕委婉地拒绝钟灵的提议。
钟灵却觉得是周万榕在针对她：“哪里不好了？周万榕，你不能因为看我不顺眼就挑刺儿吧？我也是为了咱们班级的荣耀！你太自私了！”
周万榕不知道怎么就被钟灵三言两语扣上“自私”的帽子，委屈道：“我没有……”
艾如许忍不住说：“钟灵，这里有四个人去年都参加了比赛，我记得只有你一个人没进初赛吧？”
“噗嗤。”不知道是谁笑出了声。
钟灵被说恼了，站起来对着众人放狠话：“是！我去年连初赛都没进怎么了！就你们厉害是吧？我不去了！谁爱去谁去！”然后转身就走。
剩下七个人面面相觑，突然都笑了，连柯岳都放下人设包袱弯弯嘴角。
“可算是走了，我可伺候不来这个祖宗。”
“就是，老是拿鼻孔看人，烦死她了。”
“你看她出的什么主意，我看改名叫‘钟蠢’算了。”
又是一阵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