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知道结果？”方波见肖乐从上车到现在，还沉浸在亢奋中，不停的扭头同自己说话，于是问道。
“嘿嘿……我猜的，没人跳的出领导的手掌心儿。”
“领导是什么来头？看不出来是修行之人啊，有这么厉害？”
“看不出来吧，我们背地里可都是称他老祖宗，你说厉不厉害。”
“老祖宗？看起来也就是个中年人啊。”
“老一辈说，几十年前领导就是这副模样。”肖乐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特意压低了声音。
“长生不老嘛？那岂不是成仙了！”真一惊呼一声。
肖乐一副神秘的表情，没回答这个问题。
“领导他怎么称呼？”
“领导就是他的名字，你以为是职务？哈哈……”肖乐以为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伍利飞也跟着笑了起来。肖乐接着说：“领导已经退休了，不担任具体职务。但他才是我们的主心骨，碰上大事还得他老人家拿主意。”
“怪不得领导什么细节都没说。”
“你的安排都交给我了，等到了地方我再告诉你。”
车继续往市郊开，最后进了一个林木参天的院子，门口居然还有持枪警卫。方波看了眼大门上的牌子——“九九六研究所”。
这个院子虽大，里面的建筑物却不多，车开了老远才停在一栋两层楼楼下。这栋楼红墙白顶，带着浓郁的苏联风格，算得上是老古董了。
进来后发现，楼里的装修也是寒酸，唯一的亮点儿就是门房里居然还有一位老大爷，戴着老花镜正在看报纸。这让方波倍感亲切，仿佛又回到了儿时热电厂的办公楼。
老大爷没抬头，老花镜后的眼睛翻起来看了肖乐一眼，说道：“又来新人了？”
“老王，来一根儿，就是这位，方波。”肖乐边说递进去一支烟。
“还是你们外勤好啊，补贴高，抽的起好烟。”老王瞅了瞅烟卷的牌子，又放在鼻子底下嗅嗅，这才擦燃火柴，美美地吸了一口。
“您别埋汰我了，都给您行了吧。”肖乐说完，把整包烟都扔了进去。
“小伙子有眼力介儿，怪不得领导喜欢你，白云观都拿你没办法。”老王乐呵呵地把整包烟揣进兜里。
“好啦，再晚就耽误您吃饭了，我带他进去了啊。”
“别再犯错误。”
“我晓得，多谢您老关心。小师姐，你先跟着小伍在休息室等会儿，我很快就把你师弟还给你。”肖乐给真一开了句玩笑，就搂着方波的肩膀就上了二楼。
“还是老样子，嘴上没个把门儿的。”老王摇摇头，叼着烟继续看他的报纸。
整个二楼也是寂静无声，每个房门都关着，门上也没挂铭牌，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里面有没人。肖乐一直走到走廊尽头，才推开一个房门，方波跟着进去，发现是间办公室。
肖乐先给方波照了张登记照，不消片刻就打印出来。他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叠证件和印章，贴上照片后，“咔咔咔”盖上钢印。不大一会儿，所有的证件就摆在方波面前。
“完美！”肖乐拿起一个证件，对着光检查了一遍，感叹到。
“你这里是假证窝点儿？”方波看着桌上的一排证件，不知道哪个才是自己真正的身份。
“屁，这可都真家伙，全国通用如假包换。”
“我们到底是什么部门，没有自己的证件？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肖乐在方波对面坐下，把脚敲在了桌子上，扭了几下才调整舒服。他不知道从哪又摸出一包烟，吸了一口后才开始说话。
“素贞以前不是猜到了吗，我们以前叫太卜尉，现在叫宗教局八司。这个部门只存在于档案柜里，所以你在任何公开资料里都查不到，当然就没有证件。至于工作范围，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肖乐见方波点点头，继续说：“这些证件是掩护身份用的，毕竟我们的工作内容不能公开，不然会引起社会恐慌。这也是工作纪律之一，你随后培训的时候都会学到。”
“那哪个负责领导我的工作？”
“暂时没有，你先回江城在当地培训，平时该咋过咋过，有变化我会通知你。”
“培训期有工资吗？”
肖乐没好气的说：“你已经是公务员了，享受科级干部待遇，回去给你父母报个喜。”方波摸了摸鼻子，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怕拿出证件会吓到父母，毕竟这里面没有一个低调的。
“走吧。”
“就这就完了？”
“我刚才不是给真一说了吗，很快，这里又不管饭，你不饿我还饿呢。”
他们离开九九六研究所时，天色已经擦黑。方波非要坚持连夜回江城，肖乐拗不过他，只好帮他们订了机票，几个人随便对付了一餐便又去了首都机场。
方波可没多高的觉悟，肖乐离开后他就把所有的机密都告诉了真一。真一对其他的兴趣不大，唯有得知师父的消息，激动的捂嘴恸哭，招来周围不少奇怪的眼神儿，方波安抚了半天，她才平静下来。
从领导的言行举止中，方波猜出了缘由，他告诉真一，师父去做的这件事很伟大，也很凶险，很可能就是为了他这个“天元”。
总算是有了师父的消息，虽说暂时见不着，可师父和方波，这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在为同一事努力，让真一心里好受了许多。是啊，有相同的志向，“同志”这个称呼，被年轻人们用污了这么多年后，第一次让方波有了热血沸腾的体会。
临到最后，方波才说了素贞回老家的事，后来就再也联系不上，所以他才急着连夜回来。真一听了这个消息，也是脑子差点短路，不停埋怨素贞没把她当闺蜜，这事儿都没和她说。
第二天凌晨，他俩终于回到江城家里。方波最不希望见到的事还是发生了，家里早已没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空余一声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