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禹王穆将包裹往上提了提,认真检查周围的环境,嘴里接着道:“师父临走前嘱咐我,要从暗道离开卧牛村,免遭奸人算计。
“既然陆叔叔交代了,咱们便遵照意思办事。”
武歌想着自他苏醒修炼至今,尚未拜见救命恩人,也就是卧牛村村长,实在是失礼。
原想着趁今日,前去拜访顺道回趟家,可转念一想,那里除了一床被褥,摇摇欲坠的房梁和破烂不堪的脆瓦,可谓是家徒四壁。
要说有遗漏的话,也就是自己床头刻的名字:杨仕济,许葆钟。
虽然梦境一事不可尽信,却又不可不信,人的大脑是目前已知最精密的仪器,甚至能沟通宇宙维度空间的神秘能力。
禹王穆没有察觉到武歌的异样,直接从兜里掏出两颗漆黑的丹丸,屈指向院外一弹,顿生烟雾缭绕,然后将床榻移开,将钥匙插入一处隐秘的契口。
咔嚓一一!
地面石板突然弹出,禹王穆立时钻入,武歌见状赶紧跟上,石板立刻盖上,而床榻也回归原位,仿佛没有动过似的。
地下暗道极为狭小昏暗,还好禹王穆以夜明珠发出的幽光,照亮脚底下的道路,否则定会到处碰壁。
武歌跟随禹王穆继续前行,前行数十米有洞中洞,而禹王穆丝毫不理会,于是乎再次潜行数十米,刺眼的阳光突然在头顶亮起,并且伴随着流水声,武歌最后贴着狭窄的通道往上爬,磨磨蹭蹭将衣裳弄得脏乱不堪,终于爬出洞口,下方就是百尺悬崖,潭水涌动发出哗啦的声音。
“二弟,你家的暗道应该有年头了吧?”
武歌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简直就像逃难的难民,身上满满的蜘蛛丝,证明禹王家的暗道究竟有多久远。
“据说老爹刚住进来,就已经动手开挖,算起来应该有十几年了。”
禹王穆将包裹打开,里边仅有五张银票和两套衣裳,一套给自己换上,另一套递给武歌穿,看样子是早有准备。
“大哥……”
禹王穆心里早就有想法,可是还要尊重自家大哥的意愿,正声道:“我想去找我爹娘,我大概知道他们在哪儿。”
“我不建议你现在去。”
武歌听到这里,毫不客气打断他的话:“他们是去寻仇,不是去认亲,按我的数据计算,以你现在的程度恐怕不能帮上任何忙,反而可能成为拖累。”
禹王穆起初还有些不悦,听到后头蹙眉思索,轻声道:“大哥所言,倒有几分道理,只是让我袖手旁观,岂非亲子所为?”
“我们先四处游历,搜刮需要的情报。”
武歌将手掌搭在禹王穆肩膀上,话语中充满真诚道:“我们要变得更强,才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二人相顾无言,沉默许久。
“罢了,谁让你是我大哥呢。”
禹王穆先是叹息,而后嘴角咧笑,带着一股欣慰道:“大哥,你变得越来越有魄力,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我就是你大哥,说什么胡话!”
武歌摸了摸鼻子,多少有些心虚,自己当然不是禹王穆的大哥,要是此地有六道轮回,恐怕原身早就去投胎了。
……
尹府,演武堂。
一道身影如浮屠铁塔,站立于破损不堪的擂台上,眼神浮现癫狂之色,身后逐渐凝聚出两根擎天牛角,散发着阵阵神异的血光,将围住他的近百名银袍枪兵通通败下。
此人正是尹壮图。
“少主神功盖世,乃绝世……少主,少主等等!”
一名银袍枪兵瞪大双眼,亲眼看到尹壮图将手插入自己的身体里,欲图反抗却浑身无力,自己的心脏已经被整颗掏出来,血淋淋的掉落在地面上。
他甚至还能看到心脏的跳动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没用的东西!”
尹壮图缓缓收功,那近百名银袍枪兵早已跪地不起,害怕稍有差池被掏心失血而死。
李卓远弯腰弓背,小心翼翼端了盆水和抹布,款步来到尹壮图身旁。
主仆二人,徐徐向下,边走边交谈。
“你是说,禹王穆和那个臭小子神不知鬼不觉消失无踪了?”
尹壮图阴郁的眉头微微蹙起,气愤与不解混杂在一起。
“少主,我布置数位好手日夜监视禹王家院落,发现陆言通竟孤身一人离开,我这才在村门口设下诸多陷阱,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鳖呢!”
尹壮图气愤的有些失控,攥得头发都散落下来,让李卓远都感觉后背汗毛直立。
“他们在院落布下幻术骗过我等,待我察觉不对劲时,已为时已晚。”
尹壮图嘴角微挑,冷笑连连,将沾满血腥的手放到水盆里,原本清澈的水已经散发着腥味,拿起抹布擦了擦,扔到躺地死不瞑目的枪兵脸上。
末尾还栓了个意味深长的尾巴:“莫不是尹元坤搞的鬼?他巴不得再踩我一脚,肯定是他!”
“少主果然聪慧过人,吾不及也。”
李卓远面上对尹壮图钦佩万分,心里确实连连摇头叹息不已,尹壮图已经有些神经质,但凡不顺心的事都扯到尹元坤身上。
看样子尹壮图觉得尹元坤,对他而言是巨大的威胁,否则不会像贪婪的鬣狗死咬着不放。
看来自己得要两手准备,否则……
李卓远看了一眼死得极为卑微的枪兵,无比坚定自己的想法。
……
丛林景色之优美,沿着翠群峰以下,是婉蜒曲折的原始森林,密密麻麻的树干,重重叠叠的枝桠,只漏下斑斑点点模糊的日影,武歌和禹王穆穿行林中,只听见野兽溅起漫流在岩石上的水声,鸟雀飞行如海浪。
衣裳的质量还算不错,经过丛林枝桠的洗礼依旧如故。
“哎呦,谁啊?给姑奶奶出来!”
这一声喊叫异常突兀,武歌和禹王穆瞬间便注意到,立刻停下奔急的脚步,回过头来发现是一个清丽的小女孩,瞧模样仅有十二岁左右,叉着腰盯着自己,仿佛像看着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