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也低头翻看着文件夹里的文件，明黄色的文件夹反射的光映在何也的脸上，给她淡然的表情凭空添了几分急躁。
“哦，您好，莱曼先生和何女士。”
从门口进来一位穿着白色防护套装的男人，他把面罩挂在头顶，露出一张方形的脸。
“我是视频部的负责人，叫我比比扬。”比比扬的眼睛很大，但完全没有神采。眼下是两三条眼袋，看起来休息得不是很好。
比比扬先朝着林立伸出了手，“您好，莱曼先生，欢迎您的大驾光临。”林立用余光轻轻的撇了一眼何也，何也的嘴角弯了弯，朝着林立吐了吐舌头。
惊讶从林立的脸上一掠而过，立刻换上了商业性的微笑，“哦，比比扬先生，很高兴见到您。”
“客气客气，您别这么客气。”
何也用高跟鞋的鞋跟轻敲了两下地板，侧过脸，背向比比扬狠咬了一下嘴唇，强忍住笑朝比比扬伸出了手，“比比扬先生，很荣幸您能接受采访。”
林立皱着眉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何也，这是一场毫无剧本的表演，连莱曼先生是什么样的大佬他都不清楚。
活泼开朗的小恶魔—遥香
小恶魔，这三个字突然冲向林立的脑干，连同花火几千行描写的代码。
原来，这才是她的本性。
采访进行的很顺利。
比比扬带领两个人去参观了码头现场。原来无论是万吨巨轮，装卸吊车和小号的无人机或者自动驾驶电车，都存在在这个半开放的建筑内部。员工坐在监控室内观察情况，定期去现场巡视检查。吊车按照集装箱上的编号，分别放到不同的运输车上，再由小车按照既定的程序和路线运送到目标地。
工人完全不用受酷暑日晒的折磨，即便在没有集中温控的港区。
布鲁克利的技术永远挑战着林立的想象力。
参观了一两个小时，林立内急发作。朝着何也挤了挤眼睛，又指了指肚子，何也丝毫没有理会。
比比扬请示林立换下一个地点，林立用扭曲的表情暗示了比比扬自己的生理需求。
比比扬很是精明，告诉林立VIP洗手间的位置，就在一出门右手边。
林立谢绝了比比扬的带路要求，并以领导的口气勒令何也在多了解一些细节，然后转身朝VIP洗手间走去。
果然很醒目，林立立刻看见了VIP洗手间的位置，他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松了一口气。
林立的手腕左右旋动，门锁丝毫没有动静。林立加了点力道，扭矩之外又加上了推拉。
门依旧牢牢的关在哪里。
“喂喂喂，你小子，怎么能用VIP洗手间，去走廊对面那个。”
林立抱歉的的点了点头，尿急的他顾不得申辩，立刻快步走到走廊对面。
走廊的尽头有一些灰暗。
像是为了省电的缘故，头顶上的双排灯只亮了一排。走廊尽头右手边的房间门上写着卫生间的标志，像是一间无性别卫生间。走廊对面左手边也有一间同样样式的门。没有挂着卫生间的标志，但却挂了男性的标志，这显然是指引林立通向释放身体最熟悉的暗号。
林立推开门，果然是一间正常的男士用卫生间。顾不得多想，林立冲向小便池。
解决好个人问题，想要冲水和洗手，才发现整个卫生间里无论是小便池还是洗手台都没有供水。
“我的妈。”略微有些尴尬的林立在卫生间小转了一圈，小声嘀咕着，“莫非这里停水了？”
“救……命……”
林立竖起耳朵，但求救声却没有再响起。就在这个厕所里，林立的耳朵不会听错。
林立轻轻的迈开双腿一间一间的打开隔间的门，打开最里面的隔间，看到了一个浑身上下满是血污，被绑住双手的人。
林立震惊的掏出手机拍了隔间里的细节，俯下身，距离那个人有一段距离，压住声音提问，“先生，您还好吗？”
那个人缓缓的扭过身体，紧接着疯一般的扑向林立。
“救我。”那人的声音微弱，动作却很有力，沾满血的双手伸向林立的肩膀，林立敏捷的退出隔间外部，礼貌的询问，“您怎么了？”
“先生，我……”那个人指了指身上的衣服，林立不认识，但凭常识他身上的是一身工作服。工作服上污秽不堪，沾满了机械上的油垢，还有大块大块茶色的血迹。
“救救我……的母亲……”他渴求的看着林立，林立蹲下身体，依旧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可以告诉我您母亲在哪里，以及为什么要救她吗？”
男子吃力的从工作服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类似挂坠，伸出手放在地上，“她住在山中路的公寓楼里……3109号。”男子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放在吊坠的旁边。
“山中路，3109号。”林立掏出纸巾，将地上的挂坠捡了起来，“先生我可以通知警察……”
“千万……别……”
林立拿起吊坠，粗略的看了一眼，上面的花纹同阿知在箭上画的有几分相似，定了定神，仔细的看看细节，林立又多了几分确信。等把东西包好，再要询问那个人时，那个人已经昏了过去。整个人一种扭曲的姿势瘫在打开的马桶上，像是要被吸进马桶的漩涡。
林立深吸了一口气，走出了洗手间，三步并作两步走回刚刚的房间，恰巧在入口处遇见了何也和比比扬。
“我打算邀请您以及何也女士去公司的员工餐厅吃饭。”
“哦，比比扬先生，真是谢谢您了，这样我们也能从不同的角度了解这里的生活。”林立迎合着，用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他无法掩饰住心跳的加速，拜这几个月奇怪的经历所赐，他的应对能力已经有大幅度的提高。
何也留意到了林立的异常，“莱曼先生您是不是不舒服呢？”
听何也这么一问，林立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比比扬先生，最近莱曼先生的身体状况不太好，要不我们简单的去参观一下餐厅就告辞了。”
比比扬立刻换上关切的笑脸冲到林立的面前，骤然接近的样子和厕所隔间那个人如出一辙。
林立向后撤了了两步，不小心忽略了身后的一级台阶，一脚踩空。
“哎呀呀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