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赤娇吃惊的大叫。
赤凰他们也不明所以的看着胡苏羡:“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食堂包厢里再说吧!”
二楼包厢的空间很大,二十多个人都坐着也显得很宽敞,赤晏和赤幽看着进来一众白衣仙子,眼睛都直了,吃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胡苏羡缓了缓,好像再思考从何说起:“小娇,你还记得红樱姑姑嘛?”
“红樱姑姑?我小时候好像随阿父,回狐族见到过…”赤娇脑子里突然回忆起一位风华绝代的红衣女子。
她是狐族里很少能使用火焰的女子,永远都穿着一身火红贴身衣裙,露着一条雪白玉腿,淡粉色双眸含光带笑,顺滑的红色长发及膝,一笑倾城…
“红樱姑姑她…她没了…”胡苏羡轻轻啜泣。
“没了?我…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赤娇大脑里忽然回忆起三百年前阿父夜夜神伤,那时自己还小,只记得阿父闪着忧伤的眼神对他说“小娇以后一定不要嫁到外族…”
“红樱姑姑当年历练受伤,被赤练王族族长救下,一见倾心,以身相许,哪知赤练王族族长已有正妻,我们狐族都是一世一双人,红樱姑姑悲痛万分,却已有身孕,留在赤练王族生下一男孩。”
“赤练王族族长虽心系红樱姑姑,可他几次三番低声下气求原谅,红樱姑姑仍一次都没有见过,她又没脸回狐族,三百年前就郁郁而终了。呜呜…”说道此处,胡苏羡已泣不成声。
赤凰他们听着这故事,不由得长吁短叹,‘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那外公不知道嘛,怎么会放过他!”赤娇又悲又恼,站了起来,攥着拳头。
“等族内知晓时,赤练王族王妃,已经将姑姑火葬,尸骨无存。”胡苏羡悲从中来:“红樱姑姑有孕期间,身体孱弱,黑茨那孩子生下来就是赤练王族血脉,赤练王族成长期短,虽说他已是青年,可依旧是你表弟”。
“黑茨听了族内的闲言碎语,受尽侮辱也不肯回狐族,觉得他母亲身死是狐族不闻不问的结果,我…我也真是没办法了…”胡苏羡讲述完,呆了片刻就走了,留下几个默默吃饭看着赤娇发呆的孩子们。
第二日授课又换了位导师:“此生乃如微尘,世事转头已空,提升心境对往后的修炼大有益处,唉唉唉,你们别走神,听我讲”。
四大部族平时在族内长已实练为主,像这般深奥拗口的大道理听得他们直犯迷糊。
鹤熙雍也很无奈,这心境一说,本就是有些飘渺的:“这周,整体都是让你们在室内授课,等这周休沐日,学院会组织你们来一次入学野外活动,待下周开始基本都是实练课了。”
“野外活动?是什么鹤导师?”有人忍不住问。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好了下课吧!”鹤熙雍黑发白衣飘飘而去,留下还在犯迷糊的他们。
就这样一连几天,上午都是在教室授业,下午去参观学院,众人凌乱了,期待着下周赶快来,这样安分的学习,让这些孩子们几经奔溃,却不知有什么****再等着他们。
开学第六日下午,导师吩咐他们次日凌晨演武场集合,赤娇蔫蔫的趴在桌子上,练黑茨已经失踪好几天了,本来想劝劝他,怎么人都没了。
晚上赤凰想用这几天学习的方法,将那十根光羽重新炼制一下,半夜偷偷的跑到了那处,无人看管停用的炼器室,还没进入炼器室就听见隔壁有声响。
“小黑?”赤凰看着练黑茨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操作着什么,轻轻问出声。
“凰,凰大人!”他转头惊讶的看着门口探头的赤凰,一个分神,丹炉里的能量有点不稳,他努力控制心神,但是最终无用:“轰”,台子上升起一阵烟雾。
“咳咳,咳咳。”练黑茨,从里面走了出来,给赤凰行了一礼。
“大晚上你在这做什么?”赤凰愣了愣,看着有些狼狈的练黑茨。
“我…我在炼丹…”练黑茨吞吞吐吐的说道:“真的,是练老师让我每晚过来练习的。”
这些年也多亏练文赫导师偶尔的救济教导,不然练黑茨还真长不了这么大。
“跟我去那边谈谈。”赤凰指了指远方的凉亭。等他们走后,炼器室窗户上又出现了两个铜铃大的眼睛,偷偷看着赤凰。
“你的事,我也听狐族的讲了。”练黑茨身形一颤“既然你是小娇的表弟,再给她当侍从就不合适了。”赤凰背着他虽然人小,但是给人一种不了抗拒的威严。
“表弟?呵原来她就是那个狐族和朱雀族的天之骄女,我可不是他表弟,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是的废物,”练黑茨语气有些激动不顾赤凰坐到了石凳上:“从小,都被人喊做杂种,因为血脉不纯,甚至没有与生俱来本族的火焰和用毒能力。我不怕,因为我有一个仙女一样的阿母,虽然她终日郁郁寡欢,可是我相信等我长大,我会让她为我而自豪。”
练黑茨望向远方:“直到三百年前的一天,赤练王妃带着一群人闯入我们那个破旧的院子,他们砸东西,他们谩骂,被阿母用狐火赶了出去,可是从那以后,阿母日渐消瘦,终于有一天永远都没有醒来。”
“赤娇王妃死都不肯放过她,抢走阿母的尸体,将我关在院内生死不论。”练黑茨伸出手,手心里凝结出一朵妖异的火焰,火光照亮他的脸庞,没有了平时的阴冷狰狞,竟有些绝美的凄然:“等练导师发觉我时,已经奄奄一息人事不醒了,可是他们绝对没想到,鬼梦关走了一圈让我觉醒了本命妖火。”
他吐出一口气:“我这些年忍辱负重,不是怪外公,我要等一天亲手为我阿母报仇雪恨!”
“既然你已经不适合给小娇当侍从,可愿意跟我。”赤凰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眼睛。
练黑茨看着赤凰的眼神里,有认真,有坚毅,还有一汪将他包容在内的海洋。至于很多很多年以后,他都还记的赤凰和他说“你可愿意”时那晚,月朗星稀,清风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