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蛮问道:『下面有什么?』
苗秀中摇头道:『没人知晓。』
『这里难道不是书院建造的?』曹蛮继续问道。
苗秀中摇头说不是。
这就让人更加好奇了,原本就存在,那么究竟是谁建造的呢?
苗秀中已经回转过身,继续往前,曹蛮也就没再追问下去。
穿过这条奇异的通道,来到一个宽大的空间,两排高大柱子耸立在两旁,左右各十二根,中间是一条凸出的走道,白玉石砌成,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莹莹白光;曹蛮出现的地方,在石柱一侧,靠近右手边一个高台,离着两根柱子。
苗秀中往着高台走去,边对身后的曹蛮解释道:『当年建造书院时,偶然发现了这处地下建筑,我们如今所见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再往下一层,还有一部分,只是没人能下去。即便是眼前的这部分,当时为了探索它,书院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单说我们刚才走过的那条通道,它就吞噬了不少人。』
走上台阶,居中有一个大到可以当床睡的石椅,苗秀中让曹蛮靠近他站立,随后也不见他有何动作,石椅脚下那块地面,包括石椅后面的石壁,一起转动起来,对调了一个位置之后,曹蛮的眼前是另一个空间。
这个空间不大,正常的一居室大小,四四方方,顶部中央镶嵌着一块不知名的宝石,发出黄色的光芒,照亮整个空间。
在宝石的正下方,一层台阶中心,摆放着一块冰晶一般的方石,在它的上面,又是一个暗红色的盒子。
空间的四个角落,从墙壁上各伸出一个龙头,雕刻得栩栩如生。
苗秀中继续说道:『发现这个地下建筑之后,因为其隐秘性和极具安全性,书院用它来存放一些贵重物品。这些藏品中,最重要的一样,便在那个盒子中。』
走近方石台,曹蛮看过之后,又看向苗秀中,见他双目紧盯着盒子,神色复杂,宛如看着一样既爱又恨,求之而不得的心爱之物。
『昨晚从那名潜伏者的房间,找到了一张地图,上面明确标明着这个地下建筑的两处入口…也不得不佩服他,这都能找到。』
停顿了片刻,苗秀中继续说道:『这里面放着一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武功秘籍,没有名字,因为开篇头两个字是『无名』,我们便将它称作《无名书》。』
苗秀中打开盒子,里头躺着一个金黄色的卷轴,『从它现世到如今,拥有过它的人,都尝试过练习其中记载的功法,但到目前为止,只有两人成功过,其实也不能说练成,只是相较于其他走火入魔,或是爆体而亡的人来说,他们安然无恙,就算是一种成功。第一位不知是否还在世,另一位不久会来书院。』
苗秀中深深呼吸一口气,神色变得有些暗淡,『我也曾经尝试过,差点走火入魔,幸好遇见你师父,他救了我一命。』
曹蛮一直安静的听着,但内心充满震惊,还有不断增加的疑惑,只是还不到提问的时候。
『我与那第二人相识,亲眼见证了他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成为绝世高手。他告诉我,他只练到了功法的第三层。试想一下,如果能习得全书七层,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苗秀中的双眼迸发出炙热的火光,双拳紧握,脸色涨红。
许久之后,等苗秀中回转过神,面露惭愧,对曹蛮歉意的一笑,『书院有理由相信,那些人知道此书藏在书院,正想方设法的得到它。那副地图,不知是否已经被送出去。为了安全起见,书院决定将此书交由你保管,待事情结束之后,再做打算。』
曹蛮低头沉吟不语。
如果这本《无名书》真的这般恐怖,凡人修练不得,自己拿着它,难保不心动,一旦自己也不适合修炼它,又忍不住去练习了,最后爆体而亡,岂不是随身带着一个祸根。
而且,还有那么多人觊觎它。
这不是烫手山芋,而是火炭。
瞧着曹蛮的神色变化,苗秀中猜到了他的顾及,出口解释道:『没人会发现我们已经将此书转移,另外,当年你师父曾看过此书,只说过四字评语:有点意思。瞧着他老人家当时的神情,是瞧不上这本书的。』
曹蛮笑道:『师父是师父,我是我。若是我一个没忍住,最后也练得个爆体而亡,找谁说理去。』
苗秀中面露尴尬,叹息道:『书院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望小兄弟能守住本心。』
曹蛮问道:『既然书上功法不是人人都能练习,而且一个不小心就是走火入魔,爆体而亡,谁要让他拿去好了,为何书院要死死守着它?』
苗秀中道:『如果仅仅是失败后爆体而亡倒还好。曾经有过几位是走火入魔,即便是这样的失败,那几人也是无人可挡的存在,每一位都给当世带去巨大威胁,造成了诸多惨案。最后,是朝廷出动大规模的军队,牺牲了许多将士,才将其消灭。』
曹蛮若有所思的点头,随后说道:『我先看看可以吗?』
苗秀中点头道:『翻看可以,但千万别随着功法运行内力,切记!』
曹蛮点头表示知道。
苗秀中取出《无名书》,认真的看着曹蛮,直到后者郑重的点头,才小心的将卷轴交出。
曹蛮接过卷轴,缓缓打开,记着苗秀中的警告,心底留着小心,可当随着阅读的深入,体内气息自动开始运转。
身处一旁的苗秀中,察觉到了异样,如临大敌。他练过《无名书》中记载的功法,此刻曹蛮的全身雾气蒸腾,这就是练习无名功法的表现。是否该出手制止,如何制止,怕是只有老道士知晓,苗秀中对此只能干瞪眼,瞎着急,却无计可施。
曹蛮体内的景象,仿若一条火龙与一条水龙在进行水火之争,在其四肢百骸,经脉窍穴游走奔腾,一旦相遇,就是不死不休的两军厮杀,直到一方被消灭,可转眼间,在另一个窍**又会升腾起一条来。
水龙来自于应天诀,而火龙源自于无名书。
初时,曹蛮心中大骇。从火龙出现,到二龙相斗,再到其一败亡,紧接着又是死而复生,循环往复,曹蛮心境随之起起伏伏,到后来,水龙更胜一筹,死死的将火龙压制,再也抬不起头,才让曹蛮放下心来。
眼见曹蛮周身的雾气消散,而曹蛮的气机恢也复正常,苗秀中暗暗松了口气,额头细汗凝成了汗珠,他忙用袖口去擦拭。
曹蛮收起卷轴,递还给苗秀中。
苗秀中压下心中的惊诧,老道士当年能出手救下自己,也就是他说有办法控制那条火龙,身为他的徒弟,曹蛮也该是得到了真传,学到了这种手段。对此,苗秀中不打算去追问,『看完了?』
曹蛮默默点头回应。
苗秀中问道:『有何感想?』
曹蛮道:『挺厉害的!』
苗秀中继续问道:『那么,保管书卷的事情…?』
曹蛮道:『这种东西无法随身携带,如果书院不介意,我会找个稳妥的地方埋藏好,事后会将其归还。』
既然曹蛮对这书卷上的功法有免疫能力,而且也不大瞧得上,那么,交由曹蛮保管,最合适。苗秀中没了最后一层担忧,再次将无名书放进曹蛮手中,语重心长说道:『再没人了,舍你其谁。』
曹蛮也不太理解自己的决定,怎么就答应了呢,既然说话了,就是骑虎难下,只得问道:『要保管多久?』
苗秀中道:『不会太久,最长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