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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帝心难测暗潮涌

楚大人本以为娆帝不顾生死扑来抢救的会是一绝世宝贝,却不想竟是一绝色女子画卷。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眼睛突然睁大,如同见鬼般瑟瑟发抖起来,身子不受控制地战栗着。

曲陌将自己的披风系在香泽公主颈项,不但成功地羞红了公主的娇颜,更是令猫儿瞪大了眼珠子,有种想要动手捶打一番的冲动!

斐少爷拿眼瞧着,也将自己的披风解下,系在了猫儿颈项,用温柔得可以滴蜜的声音说:“猫爷,风寒夜冷需暖衣……”

猫儿抖了一下,喃喃地道:“我怎么觉得你这么说话,我更冷了?”

斐少爷瞪猫儿一眼:“不懂风情!”

猫儿无语。她承认,她确实不懂风情,尤其是不懂银钩故意拉长调调的风情。

因公主受了伤,自然无法独自骑马,于是,似乎非常顺理成章地,曲陌带着公主,银钩驮着猫儿,就这么以无言的策马回到了狩猎帐篷处。

娆帝见曲陌射猎了大白虎,非常开心地褒奖一番,又见爱女脸色苍白,更是一番关切。

香泽公主则是话锋一转,说道:“多谢父皇,玫儿无碍,倒是曲公子为救玫儿,险些受了重伤,幸是身手了得,不然玫儿怕是要愧疚终身了。”

娆帝听了若有所思,却不露端倪地大笑着赏赐了曲陌很多宝贝。

娆后更是听明白了女儿的话中之话,暗道:这“终身”两字何其难得?只是……这玫儿的婚事到底如何拟定,还得看娆帝的意思。一旦离国与霍国联姻,有了战争必然要参与,若不允,怕是玫儿要闹上一辈子。

玫儿对曲公子的心思,五年前由离国回来后便渐渐让人看明白了。每年生日,必向圣上索要一幅曲公子的妙笔丹青,挂在房中朝夕相对。

如今,玫儿一听说离国派了曲公子前来联姻,更是连着赶制了数件新衣,忙着编排了几出歌舞,又特意打扫了朝荷宫出来留给曲陌居住,任谁都明白她此番动作意欲何为。

娆后心思百转间望向娆帝,两人明白彼此心中的顾忌,并没在此问题上继续深究,留作日后细细观察。

曲陌受了香泽公主的言语恩惠,自然是欠下公主一份情意。虽然明说公主受伤也无不可,但毕竟在这紧要时刻,还是万事小心谨慎为妙。

那只被曲陌射杀的白皮老虎自然献给了受伤的香泽公主表达谢意。猫儿红了眼睛,当着众人的面一手点向曲陌的脑袋,大喝一声:“出息!”

娆帝、娆后及所有人都愣了,猫儿却是一转身,冲着斐公子咧嘴一乐,意思为:我也凶他了。

斐公子茫然地点头,对猫儿竖起大拇指。这小东西行事果然不按常理,原本以为猫娃说要凶曲陌是与自己闹着玩的,没想到,她竟还真发威了。

曲陌脑袋被猫儿狠点,竟在这一刻心情大好,偏头笑了起来。曲陌这一笑,更是看傻了众人。

娆帝道:“猫儿,过来,寡人有话问你。”

猫儿拖着扭伤的脚晃过去,在娆帝的示意下,坐在了娆帝脚下的软垫上。

娆帝问:“这脚是怎么了?”

猫儿没看见曲陌笑,仍旧气呼呼地回道:“大白虎扑来时,我扭伤了。”

曲陌身子一震,原本欢畅的心情荡然无存。他,竟被醋意气昏了头脑,没有发现猫儿的伤势。

娆帝对这个敢说敢做的小家伙甚是喜爱,竟打趣道:“你怎么没用大菜刀杀了白虎啊?”

猫儿委屈地一抬手臂,回道:“喏,这个也撞树上撞伤了,拔不动刀子。”

娆帝慈爱地拍了拍猫儿伸出的手,看猫儿吃疼的表情,却是一直忍着没哼哼,心想,这倒是一个坚强的娃娃。面上更是慈祥一分,问:“怎么疼了也没吭个声?”

猫儿收了手:“您还知道我疼啊?刚才您可真是下死劲拍我来着。”

众人倒吸气,这……算是责备娆帝?

娆帝笑了,心中对猫儿越发喜爱起来,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心头暖和。他语带训斥实则宠爱道:“谁让你不吭声?”

猫儿扭了下袖子,嘟囔道:“吭声有什么用?不还是疼?”

娆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可你若不喊疼,别人怎么会知道你疼?”

猫儿仰头:“我为什么要让别人知道我疼?若您不是圣上,别人问我是不会说的。我听说书的说了,不能欺骗皇帝,不然会被砍头的。”

娆帝饶有兴趣地问:“为什么不对他人说?”

猫儿将头转开,盯着地上,别扭道:“多丢人,这么大的人了,还撞树上去了。”

娆帝听得真切,却又不好大笑,忍得脸都涨红了。

娆后也别开脸,颤抖起了肩膀,面上染笑,心思却转开来,不免开始防备着猫儿。若圣上一直如此喜欢这女子,保不准会纳入后宫之中。

狩猎众人也是高手,将猫儿的话听得清楚,但见圣上隐忍,自己更不好笑场,便都低头偷笑来着。

娆沥坐在娆帝的一侧,被猫儿那率真的话逗得上气不接下气,直笑得肚子生疼。

猫儿见娆沥笑自己,一脚蹬去,正好踹在了娆沥的椅子上。娆沥不防,就这么龇牙咧嘴地飞扑出来,直接压在了猫儿身上,痛得猫儿一声闷哼。

斐公子与曲陌欲上前将娆沥拉起,却见猫儿已是一拳头呼啸而出,直接将娆沥掀翻了出去。

有人欲喊,却被娆帝伸手制止。

娆沥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想起自己肋骨也是被这人打折的,胸口有气,一时间口误,出口便道:“你还打个没完了!”

猫儿也被压痛了手脚,当即回道:“有能耐打过,没能耐跑过!”

娆沥也是容易冲动的年纪,哪里受得别人的挑衅?还没等好了伤,就龇着牙杀了过来,也忘记了猫儿是女子。也是,哪个女子能将自己修理得这么凄惨?

娆沥折了两根肋骨,猫儿扭伤一只脚和一只手,两个人势均力敌,就这么在娆帝脚下扭打起来了。

众人先是提心吊胆,曲陌和斐公子更是担心,却都被娆帝压着,无法开口。

在猫儿和娆沥的厮杀中,众人见娆帝兴趣盎然地看着,也渐渐放下紧张心思,瞧个热闹。

斐公子更是一捶手心,助阵道:“猫儿,你要争气啊!”

与娆帝同行而来的其他公主们则是为娆沥叫好:“太子必胜!”

斐公子嗤鼻:“还必胜呢,不被打得鼻青脸肿就不错了。”

众公主气极,纷纷瞪起杏眼:“你个软绵绵的男子,且等着!”

斐公子一手掐腰:“你们一群硬邦邦的女子,且嫉妒着!”

众公主胸口起伏,恨不得撕了斐公子。

斐公子气定神闲:“人家可是娆国贵客,公主们可别盯着人家看,会害羞的。”

众公主中有骄纵的,恨得差点抽刀子过去砍人。

斐公子将头一转,继续为猫儿喝彩。心里寻思着,就那些娇滴滴的公主也敢和自己对骂,若不是顾忌娆帝在此,他一准儿骂她们个狗血淋头!也不想想,自己管理众多阁楼小馆,听过的骂人话比客套话多多了。转而一想,怪不得猫娃说他像长舌妇,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自认为小时候不这样啊,难道是跟经营环境有关系?

场上,猫儿和娆沥厮打;场下,斐公子与众公主对峙。那场面可谓是空前的热闹。

最终,这场肉搏战终于在猫儿的一拳头优势下结束。猫儿欢呼起来,朗声道:“一拳一脚踢趴你,你服是不服?”

娆沥捂着直冒金星的左眼,咬牙道:“等伤好了,再战!”

猫儿哼了哼:“怕你啊?”

眼见两个人就要再次掐架,娆帝眸染笑意,却是平地扔出一个炸雷,轰得众人头晕目眩。

娆帝说:“既然猫儿与沥儿如此投缘,不如来给寡人做儿媳妇如何?”娆帝话虽没说定,但任谁都知道他一旦有了念头,怕就不是玩笑这么简单。

然而,娆帝没给众人反应的机会,就这么摆驾回宫了,独留一干人大眼瞪小眼。

狩猎之行结束,众人返回皇宫。

曲陌一声不响地咔咔两下将猫儿那错位的手脚复原,转身离开,让猫儿望着那背影直郁闷。

曲陌脚步在门口一停,瞬间又转了回来。他身子一压,将猫儿固定住,沉声低吼道:“我且先不问你是何时知道斐公子即是银钩,你先与我说明白,又是怎样认识了那太子!”

猫儿被曲陌的突然亲近弄得身子一僵,却在那骤风般的怒吼中露出了笑颜,将小脑袋往曲陌怀里拱着,欢实道:“呵呵,曲陌你嫉妒了,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曲陌被猫儿闹得无法,只得任她扑腾,心中隐着的怒火也渐渐消去,却仍旧不忘逼供:“说。”

猫儿闹得开心了,这才将来龙去脉草草地说了出来。

曲陌的眸子越发深邃,终是淡淡地扫了猫儿一眼,丢下了两个字:“胡闹!”

猫儿点头:“是胡闹来着,斐公子也说了,不胡闹就不这样了。”

曲陌身子一压,手指霍然收紧,将猫儿紧紧地钳制着,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直望入猫儿灵魂深处,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后,这才清冷开口道:“你,到底喜欢我,还是……银钩?”

猫儿的心被刺痛了,忙道:“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转而却哑然起来,半晌才有些哀怨地道:“可是……你从来不说喜欢我。”

曲陌心头一暖,将猫儿抱入怀里,良久,才道:“若说喜欢我,以后就不可以让银钩亲近。若再像今日这般让他抱着上下马,我定然不快。”

猫儿挣扎起来:“可你还抱着那公主呢!”

曲陌唇角弯出笑道:“猫儿,那是因她为我负伤,论情论理我都应照顾好她。”说诘问却是面色一厉:“你若还像今日受了伤也不与我说,我决不饶你!”

猫儿被曲陌那严厉的气势吓到,直点头道:“放心吧,以后我一定跟你说。”

曲陌得了满意答复,也不想深究这番斗气斗性子的行为,只觉得自己遇猫儿后愈发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只得生生压制下来,努力平息。他轻拍着猫儿的背脊,呢喃道:“傻瓜,以后休要再问我是否喜欢你,你若感受不到,我说了亦只是两个字而已。”

猫儿痴痴笑了,只觉得心情豁然开朗。虽然猫儿心里藏不住话,很想问曲陌为什么不在关键时刻救自己,却也觉得没什么好问的,此刻,自己不正在曲陌怀里吗?

两个人重归于好,觉得更加贴心。猫儿没有注意到斐公子那悄然离去的身影,曲陌却让猫儿躺下休息,独自跟了出去。

在娆国皇宫的精美楼台中,斐公子拎着一坛子酒躺在亭子里,猛灌下一口后,望月道:“你夺人妻子的不要脸行径还真是让我汗颜。”

曲陌站在亭子外,伸手折了一朵菊花:“你故意用药水在猫儿颈项间留下红痕的伎俩更是龌龊十分。”

说完,斐公子仍旧喝酒,曲陌转身走开,就仿佛从来不曾见过一样。

猫儿趴在大床上想着白天的事儿,翻来覆去睡不着。今天,若非银钩救了自己,还真就小命不保了。虽然,猫儿明白曲陌不会见自己受伤不管,但他却可以在危急时刻冷静分析出谁才是弱者。确实,若非自己扭伤了手脖和脚脖,那大白虎定然被自己一劈两半,可……自己确实受伤了啊。

猫儿使劲摇着头,都说了不想,怎么还去乱想?真是给自己找麻烦!她狠狠捶了捶脑袋,直到用力过猛将自己敲得头晕目眩,这才脱力般趴在大床上,有些想睡觉的意思了。

这时,有宫女禀告,说娆后要亲自送补品过来。猫儿被侍女们一顿整治拾掇,也精神了起来,下地迎驾。

娆后在确定了娆帝心意后,对猫儿那率真的性子更是喜欢上几分。虽说,这媳妇脾气急点,却是个开心果,让沥儿娶了倒也是美事一桩。虽说打听后才知道猫儿是个孤儿,但有圣上宠着,若让其嫁给沥儿做个侧妃,也无不可。

猫儿对娆后的亲昵起鸡皮疙瘩,尤其在娆后以准儿媳妇的眼神看自己时,猫儿更是抖成了筛糠状。

送走了娆后,香泽公主又带了大批补品来了,那热情的态度更是让猫儿直抽搐。

终于将香泽公主送走,却不成想娆沥竟然也来了,就那么站在床边看了看猫儿,冷哼一声,转身走了,也留下了大批补品。

猫儿在这番轰炸之下,只觉得呼吸困难,于是下了一个重大决定:离开皇宫!

当猫儿树立完信念后,娆帝派了个软轿来接猫儿去花园说话。

猫儿颤悠悠地上了轿子,被众人抬到花园时已经睡着了。

娆帝示意奴才轻手轻脚将猫儿放下,也不急着叫猫儿醒来,却是摆上了一壶好酒,打开了一只荷叶包草鸡,布好各色美食。

只见猫儿的小鼻子嗅了嗅,便支起身子,迷迷糊糊地摸了过来,一手扯了只鸡腿,塞进嘴里狠狠咬了两口咽下,又抓起一杯酒灌下去,这才清醒了过来。她吧嗒一下小嘴道:“真香!”

娆帝笑了,示意猫儿接着吃。

猫儿笑弯了眼睛,扯下一只鸡腿给娆帝:“喏,圣上也吃。”

娆帝接过鸡腿,与猫儿一起抓了花生豆吃吃喝喝起来。

猫儿含糊道:“圣上,我烤的小鸟也可好吃了,等以后烤给你吃。”

娆帝欣慰地点头:“好,寡人等着。”

猫儿接着道:“那明天早晨给你烤啊?”

娆帝问:“怎么如此急?”

猫儿饮下酒:“我在这皇宫里待不下去,明天就想走了。”

娆帝了然地笑了,却明知故问道:“怎么?大家宠着你,荣华富贵给了你,你还想走?”

猫儿感慨起来:“得走,不然得被闷死。”

娆帝震动,开心笑着,望向不远处的荷塘月色,却又叹息道:“宫里被高墙隔绝,即使金碧辉煌,也挡不住钩心斗角下的落寞。怪不得她爱游历江湖,那还真是快意恩仇的好地方。”

猫儿好奇地问:“她是谁?”

娆帝恍惚一笑,眼中含了落寞,却是含糊其辞道:“她是一位故人。”

猫儿见娆帝有些黯然,竟伸手扯了娆帝的袖子,拉了拉,哄道:“想起故人,就要想一些好的时光,别伤感了。只要饿不死,就应该笑着生活。”

娆帝慈祥地问:“怎么说?”

就在娆帝与猫儿的一问一答间,猫儿将自己的经历一一讲出。

猫儿听了酒不醉的嘱托,没有将自己认识酒不醉、斩猪刀、癫婆娘等人说出,却也没将自己占山为王那段省略。总之,这一夜下来,猫儿讲得是口若悬河,娆帝听得是津津有味。

尤其猫儿在讲到自己如何英勇地去抢劫时,更是瞪圆了眸子,作势挥舞着手臂,将自己神话成“出抢必胜”。

但在讲到曲陌时,猫儿也有些落寞,只说那是最不成功的抢劫,却听得娆帝笑得直咳嗽。

猫儿给娆帝拍着后背,又讲了自己嫁给银钩的事儿。听得娆帝摇头苦笑,忙运内功抵抗住猫儿的孝顺捶背,若非自己身子骨硬朗,还真被这个天生神力的丫头捶散架了。

娆帝听着猫儿的诉说,也明白了猫儿与曲陌、银钩的纠葛。一晚上悄然过去,猫儿口干舌燥地又灌下一杯酒,冲着正提杯饮酒的娆帝道:“圣上,您是不是晚上睡不着啊?”

娆帝含酒:“嗯?”

猫儿认真地道:“不然你怎么非得听我说一晚上的故事?可累坏了我。”

娆帝一口酒差点儿喷出。明明是这丫头兴致勃勃地讲个没完没了!光是抢劫部分就讲了三个时辰,能不累吗?不过,这丫头的生活确实是丰富多彩的。

娆帝今晚找猫儿谈话,想问问猫儿的生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想问出猫儿手中“千年青锋镀”大菜刀的来历,但猫儿却三缄其口,就是不谈。若直问了,猫儿便道:不能说,我不想欺君被砍头。娆帝无法,也逼不得这心思单纯的猫儿,只得作罢。

猫儿将一肚子的故事倒出,自然清爽不少,甚至觉得将自己的过往讲讲,心里竟然舒服很多。于是在分开前,猫儿对娆帝道:“我今天要是走不了,晚上就还来给你讲故事。”

猫儿当然走不了,因为曲陌没有完成离帝交代的任务,自然得拿着两国的联姻凭信才能离开。于是,猫几天天白天睡觉,晚上自动过来给“睡不着”的娆帝讲故事。

娆后知道后,也陪了两晚,却是实在扛不住了,这才回寝宫休息。

而猫儿在履行了给娆帝烤了两只鸟吃的承诺后,便真正开始了彻夜评书活动。先是补充了抢劫历史中的经典片段,后又增添了一些自己对曲陌感情的细节,再然后是银钩对自己的好,最后,又以倒叙的形式讲起自己的童年。

如此这般五天后,娆帝在上朝时史无前例地睡着了,然后在第六天的早晨,写了份友好密函给离帝。又下了道圣旨,算是公开允诺将香泽公主嫁入离国,友好联姻。

只是,娆帝并未在圣旨中指定公主下嫁给谁,只是承诺了此事,而具体内容,当然要看香泽公主选谁做驸马。而这驸马是否给香泽公主一个满意的姻缘,还是个未知数。

娆帝将旨意下达后,对又找自己讲故事的猫儿道:“寡人能帮你的也就这些,至于曲陌到底娶谁,这就看你与玫儿彼此的造化了。”接着语重心长地道:“猫儿啊,今晚就别讲了,你也实在累得厉害,不如就休息去吧。”

猫儿却是眼波闪烁气势磅礴道:“不行!既然您没有直接下旨让曲陌娶香泽公主,就是我欠您一个大人情。这样吧,我再给你讲讲我小时候怎么打架的故事吧,真的,可逗了。那时候耗子还跟我装大王,被我一拳头……”

在猫儿的兴致勃勃中,娆帝苦苦撑着时刻需要睡觉的身体,在偶尔的瞌睡中,却是被猫儿一拳头震醒,下意识地拍手道:“好,很是精彩。”

猫儿有了信心,继续讲下去。

娆帝在心里发誓,从此后,再也不去探听他人隐私,有道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是这个意思吧。

因为娆国与离国联姻达成,所以霍国暂时消停了下去,开始关注两国的联姻。

虽然眼下风平浪静,娆帝理应多留曲陌等人一些时日,可却在曲陌请求回国后,只是稍微地客套一番,又挽留了一日,就以绝对的热情放行了。这其中,猫儿绝对功不可没。

多留这一日,却不想竟然发生了变故。

娆帝与楚大人正在下棋,等着饯行宴开始,却在天色渐暗中突然听见远处侍女尖叫,接着有人慌张来报,说是池月宫着火了!

娆帝脸色一变,疾步奔跑,匆忙赶去。只见那熊熊大火沿着风向燃起,滚滚浓烟残卷,火光冲天。娆帝一脸惨白,大声责令众人救火,急躁得额上汗水隐现。

众人奋力浇水灭火,火势刚刚得以控制,但仍旧有小部分火在燃烧,娆帝却是一人当先地冲了进去。旁边人尽管劝阻却不敢拉扯,楚大人无法,只得失礼去拉,不想竟被娆帝拖到了那屋门口,不得已,硬着头皮随着娆帝一同进去。

但见娆帝在一片烧焦的狼藉中奔入,异常焦急地用袖子扑灭了挂在墙上仍旧燃烧着的画卷,却也只抢救下画卷一角,独独留下美眸顾盼的绝代佳人头像。

那女子美得似能颠倒众生,似花中的调皮仙子,这火下残页中的飞扬一笑,若辽阔草原中的一株红艳,倚剑豪情顿生。

娆帝捧着那残缺不全的画卷一角,眼中竟然含了隐约水渍,喃喃地道:“我终究是要愧对于你,你又何其忍心,连这点儿念想也不肯为我留下……”

楚大人本以为娆帝不顾生死扑来抢救的会是一绝世宝贝,却不想竟是一绝色女子画卷。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眼睛突然睁大,如同见鬼般瑟瑟发抖起来,身子不受控制地战栗着。又听娆帝口口声声念叨的都是深深情意,只觉得天旋地转间冷汗流下,瞬间湿透衣衫。

娆帝手捧画卷一角痴痴向前走着,一不小心滑了一下,手中画卷飞出,偏偏落在了仍旧燃烧着的小木棍上,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娆帝震怒了!他双拳攥紧,双眼赤红,额头青筋骤起,大步踏出池月宫,暴戾地大喝道:“哪个负责池月宫?”

一群小太监宫女悉数扑通跪地,瑟瑟发抖地道:“回……回禀圣上,是……是……是奴才(奴婢)们。”

娆帝厉目转去,折射出骇人的光,犹如看见仇敌般凶狠无情,冷声咬牙道:“好,好得很,寡人将这里交给你们打理,你们却让这里化为灰烬!既然如此,你们就随着这些瓦片去陪葬吧!”

奴才们求饶的声音若地狱里的冤死鬼般,纷纷喊着圣上开恩,更有些胆小者,直接吓得昏死过去。

此起彼伏的求饶声中,其中一个小太监急声道:“圣上饶命啊,圣上饶命啊,不是奴才们放火,却是刚才看见了一个红色人影在屋里一晃,奴才们怕得躲了起来。再伸头去看,屋子里已经着起火。奴才们冤枉啊……确实冤枉啊……”

娆帝眼中瞬间充满了疑问,快速移步到小太监面前,弯下腰,竟用双手钳住那太监双臂,硬是将人拉扯起来,急声问道:“可是真看见了人?人何在?”

小太监使劲点头:“回禀圣上,确有人,不过……不过……”

娆帝激动得难以自持:“不过什么?”

小太监支支吾吾道:“不过,那人却实在吓人,蓬头垢面,一身红衣,面白得跟小鬼似的……”

娆帝眼中的希望渐渐化为暴戾,自认是那太监为了活命骗自己,一脚踹去,怒火中烧。

小太监躺在地上,痛白了脸,却不敢再开口。

娆帝缓缓闭上眼睛,仿佛在承受极大的痛苦,面容悲切,冷声不改初衷,恨声道:“拉下去,全部斩首!”

侍卫上前拉扯,奴才婢女们哭号一片,鼻涕眼泪口水混合一起,交织而下。

原本准备赴宴的众人亦赶了过来,大概明白了其中原委,眼见娆帝真动了怒气,谁也不敢在此时触碰老虎须。众人既觉得为一些奴才如此出面不值得,更怕一个不慎,被怒虎吞噬,就得不偿失了。

猫儿瞧着那一张张悲切委屈的脸,想起了家乡里的村邻。当初,他们也是这般求过官爷,卑微得连脸面都不要,只为活下去,却犹如蝼蚁般不堪一捻,若非曲陌路过救下众人,此刻,她可能也是山坡上的白骨一堆,没人拾捡。

猫儿终是不忍,心中泛苦,上前一步,大声一吼:“别哭了!眼泪若有用,就不会死人了!”

奴才婢女们猛地憋住,世界瞬间无声。

猫儿转向娆帝,扁了扁唇,小声道:“圣上,当初在花蒲村山下,我的亲人也曾这么求过大老爷开恩。卑微的人,也想活下去。他们若死了,皇宫只是多丢了一堆白骨,却是挖了他人爹娘的心头肉。”

娆帝赤目转向猫儿。

猫儿不卑不亢地回望着。

风声卷着火星的燥热,刮得人忘记了呼吸,直到娆帝摆了摆手摆驾离开,太监宫女们才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跌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猫儿见娆帝走了,也转身离开,去整理自己的包裹,准备明天离开。

待太监宫女们的惊魂从死亡线那边爬回来时,已经找不到猫儿的身影,就犹如这天地间清明的风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这感念,却记在了心里。

众人离开后,楚大人却是一直徘徊不定,但不敢在池月宫久留。他回了屋后,一直在里面晃悠着,或起或坐,终是不得安宁。

关于娆池女的传说,他也听了不下四个版本,但他却没有想到,那天仙般的女子竟真的会被自己碰上!而且,今日见了那画卷才知道,原来自己如痴渴望的梦中美人竟是娆帝的姐姐!

虽说……不过……

但是……可是……

楚大人就这么揪心过了一夜,天亮时被自己的贪欲征服,终是狠狠一跺脚,只赌那画中美人已死,便向御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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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前,他说话做事专戳乔熙染的心窝,常常气得她恨得牙痒痒。婚后,她生无可恋,原来前面的都是开胃菜而已嘛?程大总裁人畜无害地表示:“我就喜欢你恨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他本不近女色,却只为她折腰。乔熙染站在昏暗的房间内,身后传来某人危险的气息,声音低沉略带磁性。“夜不能寐,需要一味药,药名“染染”。”乔熙染紧紧揪住身前睡袍羞愤难当的大吼:“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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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水湾的童话

    汪戎真的很感激杨洋,看着她操持丧事,不用自己干啥,就将什么事都想到了,感动得要哭,更后悔不该和杨洋说离婚的事。事情弄到现在自己真是死的活的都对不起。杨洋看出他的内疚了,一直安慰他。最后剩下的是小胜的问题,杨洋一看小胜就喜欢,要收养他,儿媳尹琳因为一直没有小孩,也要收养小胜为儿子。汪戎让尹琳收养了小胜,他说凌水湾有种风俗叫“带弟”,就是没有小孩的人家收养一个别家的孩子,保证会带出一大帮亲生的子女来。尹琳收养了小胜后,果然没到三个月就怀孕了。
  • 云林堂饮食制度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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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为何心虚:斯继东自选集

    你为何心虚:斯继东自选集

    “70后”作家斯继东一直孜孜以求于短篇小说创作。此次结集的17部短篇精选自其20年创作生涯的各个阶段,其中《今夜无人入眠》《你为何心虚》《西凉》等作品曾频频见于各类选刊、年度选本和排行榜单。“斯继东的小说有种鲜明的身体性。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与生活短兵相接,所以呈现出了丰富性与复杂性。”斯继东“有意识地将国民情绪与时代症候灌注于先锋叙事之中”,“作品的形式先锋性与主题真实感实现了有机融合”,显示出新一代先锋文学“个人日常经验与社会情绪、精神症候彼此共生的艺术自觉”。
  • 人在江湖

    人在江湖

    当过特种兵的韩铁子为躲避一场飞来的横祸,来到古城讨生活。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凭着一身的武功,单枪匹马干起了替人讨债的行当。后被珠宝行的女老板看中,当了她的保镖。韩铁子以他的正直、机智和勇敢不仅赢得了女老板的敬重、两位姑娘的爱恋,更是由于竭力为农民兄弟讨要工钱而受到农民工的拥戴和信赖。全书反映了当今社会底层民众的生活百态和社会矛盾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