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黎明的时候,风雨才停了下来,除了屋檐上雨水滴滴嗒嗒的掉落声,整个世界好像一下子回归了平静。
这一夜的风雨猛烈得太不寻常了,年轻力壮的村民们,已经开始出门检点损失,村里三三三两两的火把亮起来,各家的男人看完自家的情况后,纷纷聚在一起往村子周边去巡视。不久之后都在靠芦荡山的那边汇集。昨夜山那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天色还没有亮起来,却安静的吓人,好像一切活着的东西都失去了声音。
雨后的残云里还偶尔的有红光闪耀,一明一暗,却照不清楚山那边的情景。只听到突然一阵嘈杂的喧闹,像是无数双翅膀煽动的声音,由远而近,各种鸟兽的惊叫声一时间此起彼伏,中间夹杂着暴虐的嘶吼!先是无数的飞鸟一起冲出芦荡山,向着云梦大泽的方向逃逸,不一会儿,就黑压压的涌过了天空。紧接着山里的野物像是着了疯一样,齐刷刷的往山下冲,平常怕人的野物慌不择路的汇满了山道,惊恐的奔跑让山林都颤动起来了。
村民们哪里见过这阵势,自不知如何是好,老祭司赶忙和几个有些见识的村民在商量对策,有些年长的村民说:“早年也见过类似的状况,很像是山上的凶兽暴起,当年可是糟蹋百里村户,所到之处,不分人畜,均难逃其害,损失之惨重,触目惊心。”
“不管是什么情况,还是赶紧让老弱妇孺先往郡城的方向暂时躲避下比较好,这里离山太近,万一有什么壮况就来不及了。”张老头最是知道保全的道理,把最稳妥的方法说了出来。
老祭司闻言也觉得很在理,赶紧安排各家各户去组织人员,叫上两个熟路的男人带队,把老人、妇女、孩子集合起来,简单带上干粮、细软,顺着通往郡城的山路撤去。一旦有什么异常,郡城的守卫也会往这边查探,也总还能有个救援。
还和带路的范二叔他们交代:“你们一路先去,要把人看好,特别是孩子不能走丢。这边要是没事,就会命人顺着驿路去找你们回来。若是有危险,便在村里点上烟火示警,然后撤出,还往郡城汇合。若是看着烟火,切不可慌乱停留,要尽快赶路,尽早进城。你可记下了?”二叔答应下来,便也与众人一道去准备了。
张老头回到屋里,翻找了些干粮,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个鼓鼓囊囊的小袋子,一起裹到布包袱里,横系在了张无名背后,边拖着他往外走边交代:“一会儿你一定跟紧了范二叔,千万别走丢了。包裹里有些粮食,应该够吃几日,布袋里有些银钱,要是到了外面,不要随便拿出来给人看到,省着点用,也还能应付一段时日。”
“爹,这是怎么啦。”张无名哪里搞得清状况。
“我要是没有猜错,定是昨夜里不知什么惊扰了山上的凶兽,你赶紧随着范二叔他们暂且躲避,等没事了爹再接你回来。”张老头拉着赵无名继续往外赶。出门时,顺手抄起一口大刀系在背后,又拿过打猎时常用的那杆长枪提在手里。
“爹,那你呢?不跟我们走吗。”
“也不一定会有什么事,村子还是要有人守着,放心,你爹我没那么容易出事。”
不多时,他们就到了村口与众人会合。张老头把张无名交给范二叔,叮嘱他帮忙照看好孩子。
事不宜迟,见各家的人都到的差不多了,范二叔便领着众人顺着山道往东边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