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郡城范二叔也来了不少回,自然懂得规矩,村民又没什么银钱,哪里还会舍得住旅店,只有西南角城隍庙一带本就是流民乞丐的集中区,应当可以找到暂避风雨的地方,城内的衙役自然也习以为常,不会为多出几十号人来动干戈。
就在一村人在城隍庙边安顿下来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郡城的钟楼鼓声响起,守卫们便依照惯例关闭城门。
然而不多时,一骑马声踏碎了黄昏的宁静,守卫破例放下城门,让他一路奔向了内城。
还没等内传来动静,城楼上的守卫就看见从芦荡山的又接二连三来了一队队人马,拼了命的要求进城。初时还好,只是些略显慌乱疲惫的村民,到了后面来的,居然有衣服破碎,甚至受伤见血的了。城中的守卫长这首应该也得了指示,赶紧开门放村民进来,还着人安排去处。
然而,当逃来避难的人越来越多,守卫们才发觉事态严重。郡守的谋事也已经来到城楼上商议对策。据刚刚打探消息逃回来的守卫禀报说,芦荡山昨夜里兽潮暴起,无数的凶兽窜下山来,一路上疯狂肆虐,不论人兽,皆遭其害。三队人马,竟只有最末的兵士才逃了回来。兽潮暴起,从来都是大灾,谋士们也不敢怠慢,一边命人接应村民,一边安排守卫准备防御。
又过了一个时辰,外城中已是人满为患,逃来的村民却渐渐减少,而且多数都负了伤。城西方零星出现了凶兽的踪迹,初时只是徘徊不前,似乎是不敢冒进。不一会时,轰隆隆的奔跑声夹杂着嘶吼由远而近,无数双可怕的眼睛在黑夜里像小灯笼一样朝着郡城围了过来。守卫们也顾不得还没有进城的村民苦声哀求,强行收起了城门。一队队兵士早就拿着枪盾,在城头排列开来,严阵以待。
可怜来不及进城的村民,声嘶力竭的呼救,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却哪里还有什么用,那些凶兽一拥而上,没几下就被吞没,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了。
郡守此时也在谋士们的簇拥下,来到城头指挥。
护城河边的凶兽越聚越多,灰蒙蒙的一大片,干哑的吼声此起彼伏。这些凶兽大小不一,却无一不是赤目獠牙、凶狠丑陋,亮晶晶的痰水随着吼叫,在嘴边流成恐怖的丝线。远处的凶兽越聚越多,个头也越来越大。直到有一头身长足有半丈高的的凶兽越众而出,不急不缓的走到了城楼的正下方,众人这才看见那畜牲背上竟还驼着另一只毛发雪白的凶兽,这凶兽人立在巨兽背上,左前爪还拄根像权杖一样的棍子。亮得吓人的眼睛一番扫视过后,这头白兽将棍子举过头顶,对着四下的凶兽发出一声非常刺耳的尖叫,应该是下达了攻城的命令。
凶兽开始发狂的朝城墙着冲击,它们根本不惧怕死亡,完全无视护城河的存在,对着两丈高的城墙直接冲了过去,那些淹在水里的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反正很快就垒起了一道兽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