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日落西山,才来到红山村口。二人倒也没傻乎乎的就架着马车进村去,而是有范大成先回去把他爹叫了出来。范二叔先是奇怪他们竟然搞了辆马车回来,直到被二人拉上了车,掀开棉被,看见那一箱箱珠宝,这才真的被惊了个目瞪口呆。
范二叔一辈子梦里也没见过这么多财宝,心里那个惊涛骇浪是不必细说,半天才回过神来,自然要仔细盘问一番,好在张无名早有准备,借着玄鼎出事的由头,半真掺半假的编了一个服侍师傅无意间得知的故事,把谎圆了过去。范二叔是那忠厚之人,为这玄鼎扼腕叹息的同时,也责备二人不该谋这不义之财,却又被张无名以自己不要必然会白白便宜了郡守府的借口搪塞了过去。
玄鼎这边已是无力回天,关起来的其他道士供不出财宝的下落,难免会要多吃不少的苦头。可毕竟事已至此,范二叔也知道事情泄露出去的后果,便也只好这么将错就错,万万不敢声张。
由范二叔驾着马车回了村,回了一家院子,好不容易送走看热闹套、近乎的村民,又支开媳妇儿去给儿子他们做饭,这才把三个箱子抬到后院仔细藏了起来。
红山村的村民们得了这一大笔财富,虽然是不太好轻易出手,但往后的生计总算是有了保障。张无名还给范二叔出主意,让他先换些钱在郡首府买个院子,再开个大些的门店,专只卖最昂贵的药材和凶兽皮,一来方便把这些钱洗清白,二来也为村里的人往后找条出路。
接下来的日子,张无名除了每晚上到太初世界向貘问各种问题之外,便是整日在村子里闲逛,挨家挨户的套近乎,小日子过得那是悠哉悠哉。
一个月之后,张无名找来了范二叔,先是为村里将来的生存出了不少主意,再就请他务必要舍得为范大成的将来多做投入,一定要找一个范大成自己喜欢的出路,不要埋没在这山乡里。
范二叔听他说的这些话,也察觉出来张无名有要离开的想法。一番询问后,张无名还是没有实说,只告诉范二叔自己得了高人的指点,要到王城去拜名师学艺。
又是一个清新的早晨,张无名辞过范二叔、范大成等一众乡邻,带上方范二叔给的一大堆盘缠,也留了几件傍身的珠宝,还架着那辆马车翩然离去了。
天道无常,仙路无期,张无名驾着马车渐行渐远,当天色渐晚时,他忍不住返头回望隐隐绰绰的芦荡山,想起了不知道在哪里看来的诗句:
皓魄当空宝镜升,云间仙籁寂无声;
平分秋色一轮满,长伴云衢千里明;
狡兔空从弦外落,妖蟆休向眼前生;
灵槎拟约同携手,更待银河彻底清。
摘自(唐)李朴《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