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校场前,自己此行最重要的一步即将展开,看似平静,其实孔恒心里颇为紧张。
对于陈度的无理逼迫,孔恒没有发怒,反而放松了下来。毕竟,该来的迟早会来,不过是早一会儿晚一会儿罢了,躲不开的!
孔恒笑着对陈度道:“陈司马,此言何意?既然咱们都已经来到了校场之外,进去看一看又有何妨?”
“屯骑校尉,本司马所言之事极为重要,不能有旁人在场。”
“既然如此……”孔恒眉头微皱,片刻不语。
徐柯等人深知陈度为人,但却未阻拦。这并不是徐柯就怕了陈度,而是他想看看孔恒会怎么做,到底值不值得自己追随。
“……那就先不必说了!”开玩笑,他好不容易才来到校场,岂能轻易离开!
陈度面色不善,虽然心下恼怒,但让他当着数百将士的面动手,他还是心有余悸的。
转头看向王由,只见王由略微点头,陈度心下一横,你既然敢让我难堪,我就让你感受一下绝望的滋味,也让你在这些将士面前丢尽脸面,看你以后该如何在这大营里立足,滚回去做你的纨绔公子哥吧!
在听到孔恒拒绝自己的时候,陈度便感到无比的难堪,在这大营里已经很久没人敢这么拒绝自己了!
陈度迅速向孔恒发动攻击,陈度并没有留手,想用最短的时间控制住孔恒,以掌控局面。毕竟有王由的支持,控制住军队还是不难的。
孔恒面色一凌,额尔嘴角一勾,“蠢货”!
看着冲向自己的陈度,孔恒身体微微一动,便避开了陈度的攻击,同时出手,击在了陈度后背,将之击倒在地。
孔恒见识了陈度的武艺,心下了然。难怪这陈度在历史上并没有留下痕迹,连三流都算不上,只是一个不入流的武将,怎么可能在历史上留下痕迹。
扑通一声倒地的陈度,迅速站起身来,脸色红的发紫,他轻敌了。
恼羞成怒下,陈度的气势竟然又提升了,这让孔恒多少有了些意外。随即,孔恒再次随手将之击倒。
不过这一次,孔恒没再给陈度机会,将之控制住并交给了曲长秦轩,暂时将陈度控制了起来。
此刻,陈度面色苍白,他败了,他引以为傲的武力被毫无悬念的碾压,再无机会了。
看着陈度被孔恒一招制服,王由等人俱都有些心惊胆颤,一脸的惊骇之色,不敢再看孔恒,他这忠勇侯屯骑校尉的职位并不是全靠关系啊。
孔恒扫了众人一眼,众人的心思他知道,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道:“走吧!”
孔恒当先一步踏进校场,众将紧随而来。
愣了一下,王由等人急忙跟了上去。
“擂鼓!聚兵!”站在校场中,孔恒冷冷的道。此刻,孔恒也不再掩饰自己此行的目的。
秦轩看着众人惊骇的脸色,一阵的兴奋,自己果然没有选择错。急忙应声道:“属下遵命!”
很快,校场中的鼓声传遍了整个军营。
军营中很多还在睡觉的士卒被惊醒……
一处帐篷,李明被鼓声惊醒,一脸惊异,这军营中已经很久没有响起这种鼓声了。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最起码的聚兵,他还是知道的。暗骂了两声,起身穿好衣甲,向校场走去。
“今天,本校尉就看看,咱们屯骑校尉营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随着时间的缓缓前行,很多士卒渐渐在校场汇聚开来。
众多士卒看着一个小家伙站在主位,而“统领”王由站在了一旁,都很是惊奇,一时议论声纷纷不绝。
看着台下汇聚的站立的乱糟糟的士卒,孔恒面无表情,只是心里有多愤怒就没人知道了。
当然,孔恒不是因为士卒议论他而愤怒,毕竟来自后世的他把这些看的很开。
孔恒就这么静静的站着,注视着场中的士卒们。众人本来还有些不满,但看见那些将领们也都陪着他们一起站着,心中的那腔怒火慢慢散去。
一个时辰后,校场上汇聚了越来越多的士卒,一个巨型方阵如同画卷一样徐徐展开。前世,孔恒并没有见过如此大的方阵,心中满满的都是震撼,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孔恒轻轻一扫台下众将士,道:“秦轩,从现在开始,派人守住校场口即可!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去校场!”
秦轩随即应声领命,派人守在了校场入口。
孔恒抬头看了看太阳,此时的太阳正好,“各部以曲为单位清点人数!”
众人摄于孔恒的威势,不敢有什么偷懒的行为,俱都加紧清点人数。
要是此时有人敢劝他们不要对那个“小家伙”言听计从,他们估计都会唾那人一脸,连陈度都被拿下了,谁还敢自己找死!
很快,各部都已经清点完人数了,有人欢喜有人愁。
“本校尉很欣慰,你们既然能够站在这里,就都是好样的,都是本校尉的兄弟!”
孔恒的这句话在士卒心中形成了巨大的影响力,在这个时代,能够把士卒当兄弟的少之又少,就算只是嘴上说说的人也不多!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孔恒到底只是做做样子,还是真的会这么做!因此,广大的士卒都把目光紧紧的盯着孔恒,等着看他接下来的表现!
“现在,各曲已经把所部总数与实到人数报了上来!”停顿了一下,孔恒又道,“各部听令:各部均以五人一排,依次站好!”
某些曲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面色瞬间苍白了起来,浑身冒着冷汗,眼睛不时的看向自己的直接上司,希望他们能出言保他们!
而那些司马只是视而不见,开玩笑,从现在的情形看来,孔恒很掌握屯骑校尉营已成定局,现在冒头不是找不自在么!
虽然孔恒还没有下一步的表示,但这些人却已经胆战心惊了,毕竟陈度之事可是近在眼前啊!
很快,队列就再次形成了!
“李昆曲长,告诉本校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孔恒冷冷的道。
“禀屯骑校尉,属下刚……刚数……数错了,对,就是数错了!”
“本校尉要的是实话,不是废话,说,还是不说!”
“记住,本校尉没那个耐心,别让自己后悔!”
李昆并不了解孔恒的性子,所以没把孔恒的话放在心里,你除了威胁,什么也做不了的!“屯骑校尉,属下所说句句属实,刚才确实是数错了,请您明察!”
“好了,本校尉知道了!”孔恒说要,便停顿了片刻。
众人见此,深吸了口气,原本紧张的脸色一松,事情终于要过去了!你终于让步了,呵呵,只要你退了,一切就好办了!爽啊……
孔恒突然出声,道:“秦轩!”
“属下在!”
“传本校尉令,李昆曲长不识曲数,不配为曲长,是故撤销李昆曲长一职,暂时交由你部看押!曲长一职,暂由本校尉兼任,等到有了合适人选,再行任职!”
“诺。”秦轩随即将李昆拿下。
李昆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到谁知事情再度反转,大喜大悲之下,竟然昏迷了过去。
“刘国曲长,……”
孔恒针对各曲依次点名,拿下了不少的害群之马。
随后,孔恒下令将被挡在校场外的士卒放了进来,这些士卒俱是胆颤心惊。
“诸位,你们谁能告诉我,他们能够在一定时间内到达并站在这里,而你们不能!”
“回答我!”……
“好,既然你们无话可说,那本校尉也就不客气了!”
秦轩,将他们拿下,每人重打二十军棍!”
那些士卒顿时惊慌失措,大声求饶。
秦轩见孔恒不为所动,也不理会他们,径直带了下去。
片刻,校场后方便传来了凄厉的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等一切结束,孔恒便道,“人已经到齐了,下面由本校尉宣布咱们屯骑校尉营的军规军纪!……”
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
其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其五: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
…………
其八: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
…………
其十一:军民聚众议事,私进帐下,探听军机,此谓探军,犯者斩之。
…………
其十四: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之。
其十五: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
…………
这就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十七律令五十四斩。
“传本校尉令,从明天开始,我屯骑校尉营所有将士,也包括我在内,必须于卯时三刻出操,按时训练;每日戌时三刻休息!”
“违令者,军法论处!”
众人闻言,一阵惊骇,顿时鸦雀无声,他们松散惯了,一时严厉让他们很不适应。
这一切,孔恒都看在眼里,片刻,“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从明日开始,每日一日三餐,管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