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秋和苏青南在酒店里租了车，便开向李华家的住址方向。
路上。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苏青南打破两人的沉默。
“什么？”程越秋开着车并不看他。
苏青南端正了语气，“陆川川，你对他是怎么回事？”
程越秋听到苏青南的话，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反抛了一个问题给苏青南。
“你以为呢？”
苏青南表情停顿了一下，然后把目光转向窗外，“有君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程越秋，“说人话。”
苏青南皱眉，“我不同意。”
程越秋看他一眼，轻笑一声，“可以，我只接受你的建议。”
“你们才认识多久，不要告诉我，你对一个男人一见钟情，他是个男人。”苏青南转过头来脸上浮现急色。
程越秋看着苏青南一本正经的样子，眉眼带着玩味的笑意，“还有呢？”
“这不合礼法，你们都是男人，你打算让别人怎么看？再说你父母也不会同意的。”
“你怎么知道我说服不了他们？”程越秋挑起眉。
苏青南冷笑一声，“你连我都说服不了。”
“我不需要说服你。”
程越秋脸上带着明显的自信，苏青南瞪了他一眼，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景色，目光暗淡了。
“越秋，你太偏执了，你根本没有考虑过陆川川，万一他只想正常的生活呢？”苏青南的声音很轻缓也很认真。
“苏青南，你这种表情还是真难得一见。”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我欣赏陆川川。”程越秋的侧脸看不出任何波澜。
“欣赏？所有人都看的出来，你对他很特别。”
“当然特别，他的感知能力是我需要的。”
似乎这个解释合情合理，苏青南不再说话，暗自叹了一口气，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
行驶了一段时间，车子停在了一栋有些陈旧的小区前面，他们两个下了车，四处环顾着。
程越秋和苏青南两个人对视一眼，便进了单元，坐上一架贴满杂乱广告的电梯上了楼。
他们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口，对了门牌，是李华生前的家，苏青南上前摁了门铃，发现门铃早已坏掉，于是直接用手拍门。
“谁呀？”
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咔啦”一下开了条门缝，看到了外面站着两个年轻的男人，那中年女人穿着灰色居家服，头发散着有着凌乱，小心翼翼的看着两个人，面色带着明显的戒备。
“你们找谁？”
程越秋有礼貌的笑着，“请问，这是李华奶奶的家吗？”
那女人一听李华奶奶的名字，变得更加警惕了，手紧紧的握住门把手，连说话的声音都些急促了。
“我婆婆已经过世了，你们是谁，找她来干什么？”
程越秋，“你好，我们是仲家奶奶的远房孙子，刚从国外回来，听奶奶说李奶奶过世了，便替她来祭拜一下。”
那女人的神色慢慢缓和下来，她取了保险锁，把门开大了空间，让开身请两个人进到客厅里来。
家里有些凌乱，她似乎是在整理东西，角落里放了一些纸箱。整个家装以灰色为主，女主人端了茶水放在他们面前，两人道了谢，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我婆婆三个月前就已经去世了，难为仲阿姨生着病还惦记，她身体还好吧？”女主人微笑着，脸上没有什么血色。
程越秋点点头，“都好，只是她腿脚不方便，要不然就亲自过来了。”
苏青南的旁边放了一个相框，上面是一个老人搂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那就是我婆婆和儿子。”女主人说着，眼眶盈了泪水。
“抱歉。”
苏青南道了歉，把相框递给女主人，她接了过来，用手轻轻抚摸着孩子的笑脸，那孩子浅笑的样子跟女主人很像，都有浅浅的酒窝。
“自从我儿子失踪后，我婆婆的精神状态就很不好，后来到了随意伤人的地步，我们才把她送到医院去接受治疗，只是没想到，她会在医院里自杀。”
女主人抱着相框，说起了伤心事，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程越秋递过去桌上的纸巾，“知道您儿子是被谁拐走的吗？”
“一个丧心病狂的神经病。”女主人突然抬起头，眼眸里满是恶狠狠的仇意。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苏青南突然开口，女主人错愕了一下，随即缓和了有些失控的表情。
“对不起，我不认识，”女主人擦了眼泪，指了里面的位置，“我婆婆的排位我供在那里了，你们去祭拜吧。”
程越秋点点头，便和苏青南走过去，一个桌台上点了一只清香，中间醒目的是李华的黑白遗像，相片上的人没有任何表情，眼睛空洞洞的，像是拍照的时候就没有任何活的神韵一样。
程越秋鞠躬三拜，与女主人打了招呼，便跟苏青南一起离开了。走的时候程越秋回过头看了女主人一眼，她抱着相框流泪，哭的比他们在的时候更汹涌。
“你怎么看？”程越秋坐在驾驶坐上，点了一支烟。
苏青南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区，“她明显没说实话，那个拐走她孩子的人。”
程越秋点头，苏青南看向他，“要在这里监视她吗？”
“回去吧。”
程越秋手里的烟燃了一半，他说着便系了安全带，发动车子。苏青南看了他一会，终究没说什么，程越秋在担心谁，他心知肚明却不说破。
时间过了五点的时候，陆川川被颜峻从床上喊醒。
“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陆川川揉揉眼睛点头，去洗手间用清水清醒了一下。
“越秋他们还没回来吗？”
颜峻听到陆川川的话，突然笑出声，“呵，这才分开多久，你俩有点太腻了吧？”
陆川川白眼，“哥，你脑洞可真大。”
颜峻笑着，勾搭着陆川川进了电梯。他是做足了准备，买了蛋糕兴冲冲的直奔于飞家里去了。
开门的是于飞的妈妈，昨天在游乐场里见过，她像是刚到家的样子，外套都没有来得及脱下，看到颜峻和陆川川有些惊讶。
于飞从后面探出毛茸茸的脑袋对着颜峻打招呼，于飞妈才想起来今天听儿子提起过有人会来做客。于是露了笑脸把他们迎进屋内。
“哇，你们家装修很别致啊。”颜峻上下打量着，从装修到家具，好像是全部重新置办了一番，而且价格不菲。
“见笑了，”于飞妈端着果汁招呼着他们坐下，“我还要谢谢你昨天的帮忙呢。”
颜峻摆摆手，“不用客气，我跟朋友是来这里旅游的，正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对不对呀，小飞。”
颜峻摸着于飞的头笑着，孩子也仰着脸笑，嘴上沾了蛋糕的奶油。
“小飞，昨天你说想坐摩天轮，明天是周末，哥哥再带你去一次好不好呀？”
“好。”于飞拍着小手，看向他的妈妈，“妈妈可以吗？”
于飞妈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吧，明天妈妈带你一起去，你这次可不能乱跑，知道吗？”
“嗯。”
于飞笑的眼睛弯弯的，颜峻给陆川川使眼色，站起来跟于飞妈道了别，便离开了。
陆川川，“这就回去了，我以为你会趁机问些什么呢？”
颜峻嘴脸得意，“你懂什么，我这叫放长线，钓大鱼，学着点。”
陆川川乖巧的点头，不留神撞上了迎面的人。
“对不起，您没事吧？”
陆川川想伸手扶她，那人很是奇怪，穿着厚厚的外套，面容遮盖的很结实的，躲躲闪闪的逃走了。陆川川看着自己落空的手，似乎好长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喂，陆川川，你在干吗？”颜峻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个人真奇怪。”
颜峻一脸疑惑，“谁啊？”
陆川川，“我刚刚撞到的那个人，你没看见啊？”
颜峻左顾右盼后摇摇头，“你幻觉了啊？哪有人啊？”
陆川川皱眉，眼睛看向那人消失方向，一时之间他也分不清是真是还是幻觉了。
“没事了，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