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之后,颜峻来找程越秋他们一起去游乐场,结果敲了半天得门,里面没有回应。
“别敲了,他们先走了。”苏青南出现在颜峻的后面。
“什么?”颜峻喊出了声,“他们俩这是什么意思,操作太过分了点吧。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苏青南举起手里得便条,“贴在我们门上的。”
颜峻拿过来,上面只写了“摩天轮下汇合”几个字,他揉皱了纸团,攥在手心里,嘴脸扯着些许玩味。
“真是狡猾。”
苏青南,“好了,我们也先走吧。”
陆川川凭着昨晚得记忆沿路一直走,一边走一边跟程越秋讲他昨天晚上得经历。
“我有预感,那个池塘里,肯定有异常。”
程越秋看着周围陌生得环境,他并不说话,似乎每走一条街,越来越安静了。
“就是那里。”
终于走到昨天晚上得那个残破得公园,相对于晚间得凄凉,白天地这座公园更多的是萧条。
陆川川走到门前,轻车熟路的攀着铁栏而上,程越秋则看了一眼眼前的铁门,伸手轻轻一推,“吱呀”一声铁门被推开,程越秋轻松踏了进去,而刚爬到门顶的陆川川看到程越秋已经现在院内,一时间惊呆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怎么进来的?”
程越秋指指门,“走进来的。”
陆川川低头看到下面的门被打开,自己骑在门上一副不上不下的格外尴尬。
“这门昨天晚上的明明锁着的。”
“是锁着的,”程越秋点点头看到了门上的铁链,“但是这种老式的铁栏门都会带一个小门的,你不知道吗?”
陆川川觉得自己全身僵硬了,好像……是这么回事,要是早就发现,那么昨天晚上的他在逃命的时候,根本不用爬上爬下了,差点死在这。
程越秋看着他发呆,轻笑着,“你不下来吗?”
陆川川回过神,闷闷的“哦”了一声,然后从门上一跃而下。池塘边昨天他捡的木棍落在边上,他弯下腰重新捡起来。
“我来吧。”
程越秋拿过他手里的木棍,蹲在池塘的边缘慢慢向下探索,土质还有些松稀,有一半的地方散落着很多垃圾和枝干,程越秋慢慢下去,站在一片铺满枝干落叶比较厚的地方,从背包里抽出一把短铲。
“这东西你哪来的?”
陆川川瞪大双眼,真心怀疑程越秋的包是机器猫的口袋。
“幻景成物,今早我试了一下。”
程越秋说的云淡风轻,陆川川听的目瞪口呆,神特么操作,这是BUG呀。
陆川川,“可是你怎么知道是来挖东西的?”
程越秋耸耸肩,“猜的。”
陆川川暗自竖起大拇指,大佬你真的秀啊。
程越秋二话不说,挥着铲子就地挖了起来,刚挖不一会儿,他就停了手,皱着眉盯着地面看了好一会。
“怎么了?”陆川川看到程越秋的神情有些严重,于是凑了过来。
“这是……”
一只手。
一只孩子的手,已经满是泥土,手的颜色已经变成黑灰色,一阵风吹过,卷起一地的落叶,让整个死寂的公园更加阴沉了。
颜峻和苏青南游乐场的时候,于飞和他妈妈已经站在那里等他们了。他笑着跟于飞打招呼,于飞也很喜欢颜峻的样子,牵着他的手便欢欢喜喜的进了游乐场。
“小飞,去坐摩天轮吗?”颜峻牵着于飞的手笑着问他。
“嗯。”于飞乖巧的点头。
“今天我们来的早,哥哥带你多玩一会好吗?”
“好。”于飞开心的手舞足蹈。
当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于飞则很兴奋的趴在窗边朝下看着,颜峻看着面前的孩子笑,突然把于飞的笑脸与颜玥重叠。
“哥哥,我想坐摩天轮。”
那时候他还小,记不得自己的年岁了,他身边带着同样小小的颜玥,也像这样拉着他的手依赖他,扬着脸说最想坐摩天轮。
“哥哥,你看你看。”
于飞的声音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顺着于飞手指的方向看去,于飞笑的眼睛弯弯的。
“房子好小,像我的积木。”
颜峻摸着他的头,抚平他翘起来的碎发,跟着笑起来。摩天轮一圈转完回到地面,于飞吵着要坐第二遍。
“好。”
苏青南看着颜峻,他对着于飞的样子有些过分的宠溺。但苏青南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邀了于飞妈坐在一边的长椅上等待着。
“于太太,能冒昧的问一下,您先生去哪里了吗?”
苏青南一直觉得于飞每次的陪伴只有母亲,父亲这个位置一直空缺着,而且不是一般的理由。
于飞妈听到苏青南的问题,面色转了些许慌张,她迟疑着,眼里多了闪躲。
“在……外地工作。”于飞妈低着头并不看他。
苏青南微迷了眼睛,“是这样啊。”
“嗯,我去买点喝的。”
于飞妈突然站起来,明显的想结束这场对话,找了借口离开了,苏青南一直盯着她的背影消失,然后将目光定格在摩天轮的其中一个座舱里。
颜峻一直带着于飞在游乐场里玩着,苏青南只是默默的跟在一边,于飞妈则是从那之后不再跟苏青南怎么说话了,连走路都离他远远的,像是刻意闪躲着他一样,苏青南只当若无其事,只是时不时地目光会刻意落在她身上。
苏青南看了时间,轻咳一声,颜峻朝他看一眼,于是眼里打着盘算,他贴着于飞的耳朵,小声的说着悄悄话。
“小飞,昨天你带哥哥去的地方还记得吗?不如我们再去一次,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呀?”
颜峻对着于飞眨着眼睛,于飞也是个顽皮的孩子,点着头趁着于飞妈不注意,带着颜峻便悄悄离开了。等到于飞妈发现的时候孩子已经不见了,她下意识的看向苏青南,苏青南则对着她,伸出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意思,他的动作简单又高雅,无形的压迫着于飞妈。
“哥哥,快来,就是这里。”
于飞拉着颜峻的手一直走,像上次一样,他的觉得周围的人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安静,当他停下脚步的时候,发现原本应该看到李华的地方,不知何时变得荒废,树死了,叶枯了,满地的狼藉,而现在他面前的却是程越秋和陆川川。
颜峻揉了眼睛,清楚的看到,他们铺在脚边的外套上,是一具孩童的尸体。颜峻眼疾手快,一把揽过于飞,用手遮住他的眼睛,将他转向自己的方向。
“小飞,看来我们走错地方了,赶紧回去吧。”颜峻嘴上说着,眼睛却看着对面的人。
“哦。”
于飞也是乖巧,没有多问,跟着颜峻边离开了。颜峻头也没回的就带着于飞走了,陆川川和程越秋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什么,只是用外套默默的包裹了尸体。
“小飞,刚才的事不能很任何人说,知道吗?”颜峻牵着于飞往回走,路上还不忘提醒于飞保密。
“好,”于飞点头,“可是妈妈也不能说吗?”
颜峻停下来,蹲在他面前,揉着孩子的短发,“这是你跟哥哥的秘密,哥哥谁也不会告诉,你也是奥,拉钩。”
于飞点点头,伸出小手勾上去,“好,这是我们的秘密。”
颜峻笑着带着于飞离开,微微侧过头,早已没有了刚才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