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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应是故人来

周六,一个明媚的早晨。阳光随意地洒落在院子里,院里的牵牛花顺着墙,爬上窗台,唤醒了睡梦里的她。

爱睡懒觉的顾深深极为难得地起了个大早,关上闹钟,睡眼惺忪地伸了个懒腰,开始了一日之计。

桌上的台历,7月15日——周六,被红笔圈了出来,边上写着:桃源村、墓园。

整个岚城只有一个墓园,位于君山半山腰,视野开阔,风水极佳;君山脚下有个桃源村,是处旅游胜地,但由于开发程度低,游客不多。

顾深深今天要去的便是这两处,此举是为了验证她住院期间的幻听是否真实发生过。

她记得那个孩子说,他被关在墓园附近,后来经她的指引去了桃源村求助,假若这些真的发生过,那一定可以找得到现场。

顾深深给自己做了点小米粥,又下楼买了个肉包子和油条,就着包子、油条,简单地结束了早餐。然后换上一身休闲衣服,背上一个运动包,便出了门。

桃源村位于郊区,顾深深坐车前往花了一个多小时,正如网上驴友所说,这里是名副其实的世外桃源。

岚城是个海岛,少有小桥流水的精致,但桃源村却有一派江南的婉约,流水潺潺,石板桥下生青荇;石头厝错落有致,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炊烟袅袅;古朴的建筑风格,历史久远的古树,格局分明的农田,桃源村自有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顾深深入了村,沿着石板小路深入,偶见挑着簸箕、扛着锄头的村民,便上前询问了卫生所的详细位置。一路上,在村民的指引下,她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桃源村的卫生所,一派古朴的风格,石头垒起的房子,青色的瓦片,原木色的大门,若不是门上的红色十字,顾深深根本就不会把这房子和卫生所联系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进了门,整个卫生所便一览无遗。左边有一张白色桌子,上面放着血压计、听诊器、处方笺等物,椅子上放着一件发黄的白大褂;桌子后面是一个木柜子,稀稀拉拉地放着药品;进门的右手边,是一个半透明的房间,疑似注射室;角落里是一个红花白底漆的脸盆,里面有水,盆底的大红花在水里摇曳生姿。

“有人在吗?”

顾深深话音刚落,就从身后传来一个洪亮而年迈的声音:“什么症状?”

顾深深转身,只见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进了门,他手里还拿着一把青菜,他将青菜放在门边,洗了洗手,边穿着白大褂边询问道:“是感冒还是水土不服?”

顾深深这才反应过来,这个老人家就是卫生所的医生:“医生,你好,我没有不舒服,我是来打听个人。”

老村医穿衣的动作一顿,脸上的表情严肃了几分:“打听谁?”

“一个受了枪伤,十七八岁的高中生,男孩子,有印象吗?”顾深深提供了自己知道的全部信息。

老村医面色凝重:“受了枪伤怎么会来我这里治疗?小姑娘莫要胡说。”

顾深深不甘心,换了方式问道:“那有没有一个受了伤的晕倒在村口,被村民救下的男孩子?”

“没有。”他一口否认,“我这儿只是小小的村卫生所,平时给大家开点感冒药还行,受重伤的病人我这里治不了。”

顾深深不无失落:“那……”

“你是不是来看病的?不是的话,就不要打扰我工作了。”他打断了顾深深的话。

顾深深看了看门口的那把青菜,觉得老村医所说工作是假,烦了她才是真,不由得有点受伤,只好礼貌地道了谢,离开了卫生所。

路边不知名的小野花开得艳丽,在和煦的微风中摇摆;阳光明媚的天空下,云展云舒。顾深深望望天,觉得有些受挫,这都还没去墓园,就已经被否定了,难道她听到的只是自己的幻觉?

“还去不去墓园了……”顾深深小声嘀咕,“唉,寻求真理的道路总是曲折的啊。”

“你听说了吗?前阵子苏老医生家的小孙女留学回来了,在岚城最大的医院上班呢,她真是好命啊。”提着一筐白菜的村妇和同行的人说道。

顾深深心想:她是好命,我就命苦了,我耳聋的时候难不成是精神分裂了吗?自己救了一个受了枪伤的高中生?

手里抱着西瓜的村妇接道:“可不是?要不是她救了有钱人家的少爷,小晨爹妈都没了,哪里有钱出国留学?这叫好人有好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苏老医生家的小孙女”“小晨”“在岚城最大的医院上班”,顾深深将零碎的信息拼凑起来,这几个村妇说的莫不是——苏晨?

那有钱人家的少爷,岂不是她要找的人?

顾深深小跑追上那俩村妇,气喘吁吁地问道:“两位姐姐,我想打听个人,苏老医生家的孙女是叫苏晨吗?”

提白菜的女人掩面而笑:“我都这把年纪了,喊什么姐姐,小姑娘嘴真甜。那苏老医生家的孙女可不就是苏晨吗?从小读书就好,懂事,长得还漂亮,也不知道谁有福气能娶了她去。”

顾深深若有所思,苏晨和盛承淮是旧识,那苏晨爷爷救下的孩子难道是盛家的孩子?

她瞬间被自己“强大”的推理能力所折服,为了验证自己所想,故作疑惑道:“我听说苏老医生那时候在村口捡到一个受了枪伤的孩子,也不知道最后救没救活?”

“你这消息就不灵通了吧,那孩子是村口大牛家捡的。”说话的是抱西瓜的村妇,“那孩子当时满身都是血呀,要不是大牛力气大、跑得快,把他送去了卫生所,再流个一两小时的血,这命怕是捡不回来了咯。”

顾深深别有深意地“噢”了一声,这苏老医生撒起谎来倒是脸不红眼不眨,可惜啊,他低估了村民的传播力。

“不过,苏老医生前阵子才救了人,苏晨怎么四五年前就去留学了?”

“哪里是前阵子?这都过了好几年了。我算算,那会儿小晨还在读高中,这都有个八九年了,打从苏老医生救了那孩子,小晨就再也没有操心过学费了。”抱西瓜的农妇反驳道。

“八九年前?”顾深深震惊不已,难道自己弄错什么了吗?“你确定是八九年前吗?被苏老医生救下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提白菜的女人摇摇头:“我们哪里知道他的名字?你要是好奇,可以去问问苏老医生。”

顾深深尴尬地笑笑,她这不是刚从卫生所出来吗,老村医要是愿意告诉她,她也不至于顶着烈日和她们二人拉家常。

“你们的消息都没我灵。”抱西瓜的农妇得意扬扬,“他姓——盛,是岚城的大户人家,小晨工作的那家医院可不就是他有钱的老爸开的吗?”

果然是盛家的孩子,可是盛承淮是——独生子!

顾深深恍然大悟,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盛承淮在医院的时候,问她是否救过一个高中生,原来这件事果然和他有关。她心里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我听到的声音难道是来自过去?

“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顾深深觉得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

那两个农妇均是摇摇头,其中一个说:“不清楚,这个你得问苏老医生,整个桃源村,就他和盛家人最熟。”

顾深深有点失望,和她们二人又聊了会儿,企望找出点有用信息,但那二人的话题始终绕不出“小晨那么优秀,什么样的男生配得上她”,她想,可能她的父母和亲戚这时候也在聊“深深都毕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婚”这类话题。

于是,她向那两个村妇道了别,出村往君山方向去。

许是为了方便去墓园祭拜的群众,上山的路修建得还算平坦;沿途风景宜人,鸟语花香,选择步行上山的顾深深也因此少了几分疲惫。

越往高处,视野越发开阔,她俯瞰整个桃源村,山水环绕,青山绿水,雾气缭绕,隐隐有远离世俗之势。

顾深深看了看表,不过11点左右,太阳却已将大地烤热,她压了压帽檐,决定加快脚程。低首间,看到自己鞋带松开,便蹲下系紧。这时,一辆越野车奔驰而过,掀起一阵尘土,呛得顾深深直咳嗽。

顾深深起身,望着绝尘而去的车辆,隐约看见了车牌,“岚K102×××”。

她觉得,这车牌似乎有点眼熟。

正如顾深深所看到的,这辆车的主人是盛承淮。今天是盛承淮母亲的忌日,所以他来墓园拜祭,打算回程的时候,顺便去桃源村探望故人。

盛承淮一身黑色,将手里的波斯菊放在墓前。墓碑上照片里的女人,有着温柔的微笑,似水的目光,仍旧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这个女人正是盛承淮的母亲、盛言的妻子——简如卿。

记忆如倒带般,将他带回十年前,记忆中的他,还是个青涩的少年。

盛承淮曾经是别人口中品学兼优的好孩子,但他却没有别人口中那么快乐。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和简如卿一起度过,他的父亲,工作永远比家人重要。即便是他生日,和他吹蜡烛的也只有母亲。

盛承淮本来就缺憾的人生因为一场车祸意外失明,之后,他便休学在家。盛承淮自小心气高,不承想自己会发生这样的噩梦般的意外,出事后的数月都郁郁寡欢,简如卿便辞了工作,全心陪伴他。

然而,这么一个温文儒雅的母亲却将生命投进了冰冷的河水。

2008年,盛承淮生日当天,他像往常一样在家听着广播剧,等着简如卿取完蛋糕回家一起庆生。但是他却等来了盛言的电话,盛言告诉他,简如卿投河自尽了……

盛承淮手里的电话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等他在医院触摸到简如卿冰冷的遗体时,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了。

他就静静地拉着简如卿的手,一言不发,不哭不闹,安静得像个孩子。但一旦有人上前试图要分开他们,盛承淮便露出一副吃人的模样,谁也不让靠近。

不吃不喝的盛承淮终于撑不住,晕倒在简如卿的身边。在他昏迷期间,盛言将简如卿的眼角膜移植给盛承淮,之后,他将自己的妻子火化并举行葬礼。

一周后,盛承淮恢复了光明,同时他也错过了简如卿的葬礼。

盛承淮在简如卿的墓前,愤怒地打了盛言一拳:“如果不是你,我妈怎么可能自尽?你就是杀人凶手!”

盛言没有辩解。

之后,盛承淮和盛言的关系愈发恶劣,每当盛言想和他好好谈谈,他都以冷漠的态度拒绝。处于人生低谷的盛承淮独自消沉了好几个月,直到发现简如卿给他录的生日视频,他才重新正视自己的人生。

“今天是你十六岁生日,趁着你去公园散步的时间,我偷偷录了这个视频。有一件事情,本来我想等到你成年后再告诉你,但是现在我必须和你坦白,正如你前几日听到的,我和你爸其实已经协议离婚了。尽管我很爱他,但是我也有不得不和他分开的理由。不管抚养权在谁的手里,你都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我希望你长大后可以像你爸一样,成为一个有医德仁心的医生。我亲爱的儿子,生日快乐,快收拾行李和我一起出去旅行吧。”

简如卿过世之后没有流过一滴眼泪的盛承淮,对着录像里的笑脸泣不成声……

一阵哭声将盛承淮从记忆中抽离,他闭眼,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他看着不远处悲痛的死者亲属,心里无限哀伤,如若可以选择,宁可生离,不愿死别……

半小时的登山后,顾深深到达墓园,放眼望去都是墓碑,除了墓园路口的警卫室,哪有房子的影子?与其自己毫无头绪地找,她选择了去问警卫。

“啊……你说房子啊,墓园边上的小树林里有一个小木屋,原来是守林人住在那儿,后来这里开发做了墓园,那片林子就没人看了,那屋子也就荒废了。”警卫如是说。

顾深深道了谢,便进了林子,果然在林中找到一个木屋,她猜想,这里就是案发现场了。

顾深深在门外看着木屋,有人在林中窥视着她,她却没有发现异常。那人左手上的匕首在斑驳的光影之下,闪着寒光。

她“嘎吱”一声推门而入,阳光斜斜地洒进木屋,粉尘在阳光下飞扬。她小心翼翼地走进,在厚重的灰尘上留下清晰的脚印。

屋内陈设十分简陋,一张床、一套桌椅、角落里一捆绳索,便没有其他。

床上有一些暗黑色的痕迹,顾深深猜测应该是血迹。她用食指划过木桌,桌面上的灰尘足有牛皮纸那么厚,确实像是荒废多年的模样。

种种迹象都验证了村民所言,绑架事件是发生在八年前,而不是一个月前。

“难道我听到的声音,真的是来自……八年前吗?这怎么可能?”

顾深深沉浸在思考中,百思不得其解。

一辆越野车驶进桃源村,在卫生所门口停下。盛承淮从车里下来,提着礼物,进了卫生所。苏老医生正在整理药柜,尽管这里没有多少药品,他还是习惯将这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物品摆得整整齐齐。

“苏爷爷——”盛承淮喊道。

苏老医生转过身来,脸上笑出了一朵花:“承淮来啦。”

盛承淮将礼物放在一边,上前礼貌地问了好。

“以后回来不要买东西了,浪费那钱做什么?我好久没见你了,给我瞧瞧,最近有没有结实一点?”苏老医生左瞧瞧又看看,“挺好,挺好,看你这么健康长大我就开心了。”

盛承淮微笑:“您好不容易救了我的命,我当然要好好地活下去。”

“好好好,你们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最近小晨回国了,你们见到了吗?”苏老医生问道。

盛承淮点点头:“在医院碰到过几次。”

“小晨出国这些年,每回打电话回来,都没少问你的近况。”苏老医生感慨,“真是女大不中留哦。”

盛承淮对苏晨这事没有表态,只是扯开了话题:“苏爷爷,中午我能在你这里蹭个饭吗?我好久没吃柴火烧出来的菜了。”

换作往常,苏老医生早就乐呵呵地回老宅去准备午饭了,可是今天顾深深的到来让他有些担心,他不知道盛家在外头有什么恩怨,他只希望盛承淮能平平安安。

“你以后,还是少来我这里的好。今天有人来问你,我装傻充愣给应付过去了,你自己要多加注意啊。”

盛承淮脸色一沉,凶手终于忍不住了吗?

“是一个一米八、偏瘦的男人吗?”

苏老医生果断摇头:“是个小姑娘,一米六五左右,长得清清秀秀的。不过,现在的坏人,长得都不像坏人。”

一米六五、长相清秀的女生,盛承淮思索了片刻,难道是那个声音的主人?

“她往哪里去了?”

“听隔壁的刘大婶说,那个女孩往墓园的方向去了。”苏老医生回答道。

盛承淮想起驱车上山时蹲在地上系鞋带的那个身影,他当即和苏老医生道了别,往墓园赶去。他按捺住心里的激动,这么多年了,那个人终于出现了。

他一路疾驰折返墓园,但正午时分的墓园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根本没有他要找的人。他当机立断往小树林去,他猜想,她来墓园,一定会去找那个小木屋。

盛承淮赶到木屋的时候,门是开着的,但是里面却没有人,他心细地发现桌上有被擦拭过的痕迹,更加笃定了心里的想法。

“救命啊——”

一个喊叫声打破了小树林的静谧。

盛承淮心里一惊,循着声音飞奔而去,却看到——顾深深!

“我不知道你说的东西,你不要追着我了!”

她似乎伤到了脚,一瘸一拐地跑着,一个左手持匕首的男人快走几步便追上了她,明晃晃的刀光昭示着他的凶行。

盛承淮看着男人的背影,无比熟悉,但是形势紧迫,不容他多想。他冲上前去,握住歹徒正欲行凶的手。那人一惊,转身看他。

盛承淮却看到一个黑色人脸面具,这个面具,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狠狠地将拳头砸在那人脸上:“你还记得我吗?”

这个人就是当年的绑架犯!这个毫无表情的面具下,藏着一个罪行昭著的逃犯!

面具不堪重力,裂成两半,歹徒捂着裂开的面具,扭头逃离。

盛承淮紧追不舍,但对方似乎对这里的地形甚为熟悉,没一会儿,他便追丢了人。他想到顾深深还在小树林里,顾忌她的安全,便返回小树林。

正午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斑驳地洒落满地,枝丫上的夏蝉不停鸣唱,偶有鸟声附和,一派祥和安逸,完全无法想象不久前这里发生过一场恶斗。

顾深深崴了脚,只得靠着树干等盛承淮。她思及盛承淮出现的那一瞬间,不由发怔,不得不承认,那一刻的他,仿佛踏着光而来,拯救了濒临绝望的她。

但是,为什么盛承淮会出现在这里?

“你为什么在这里?”

问出这句话的是返回原地的盛承淮。

顾深深弱弱地说道:“我也想问你来着……”

盛承淮便没多问,因为答案已经在他心里,他在顾深深面前蹲下:“这里不宜久留,你上来,我送你去卫生所。”

“你要背我吗?”她问道。

盛承淮回了一个“嗯”。

顾深深窃喜,顺从地趴在他的背上。

“面具人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他问道。

顾深深“嗯”了一声:“他一直问我东西在哪里,如果我不说,就杀了我,可是我不知道他在找什么。”

盛承淮若有所思。

顾深深从斜后方偷看他的侧脸,睫毛很长,鼻子很挺,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这张脸完美无缺。

“你又救了我一次。”

“嗯。”

顾深深打算对他坦白,就算被当成精神病,她也要问清楚事情的真相:“刚才你问我的问题,其实我是来……”

“我知道。”盛承淮打断了她的话。

“啊?我还什么都没说,”顾深深诧异地说道,“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刚才去过卫生所了。”

顾深深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已经暴露了:“你猜到是我,所以上来找我?可是你是怎么猜到的?”

“因为不管过了多少年,我都不会忘记你的声音。”

“真的是你!”顾深深一激动,跳到地上,本就崴了的脚吃痛,差点跌倒,好在盛承淮扶住了她,“为什么我会听到过去的声音?”

“过去的声音?”盛承淮不解。

“你记得一个多月前的便利店爆炸吗?我在爆炸中耳朵受伤,一直处在耳鸣的状态,我是在那个时候听到了你的求救,如果对方真的是你,那你当年听到的我,是未来的我;而我听到的你,是过去的你,我们之间,差了八年的时光。”

听完这一番话,盛承淮不可能不惊讶,但算不上震惊,因为他早有怀疑,只是没想到,怀疑成真:“难为你能够理清楚这些。”

“欸,”顾深深一歪脑袋,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嫌弃我傻吗?”

盛承淮蹲下身子检查她的脚踝,肿得有些厉害:“你说过,人生没什么是不能靠吃来解决的,托你的福,我以后要是在研究所混不下去了,应该可以改行当厨师。你也算是我人生导师了,我怎么敢嫌弃你?”

顾深深本来因为真相而感觉到恐慌的心因为他的玩笑话减轻了不少。

她重新回到盛承淮的背上,静静地理顺整件事情:她听到的那个声音应该是来自过去,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当她去内科28床的病房找人的时候,发现他并不在那里,因为他存在于八年前的时空。那现在只存在最后一个问题,她是如何听到八年前的声音的?

“你说,为什么我可以听到你的声音?”顾深深自己想不明白,只好求助于盛承淮。

“这世界上有很多用科学解释不清楚的现象,所以从医学的角度来看,我给不了你答案。但是,既然我们可以在声音里相遇,那自然有相遇的意义。以后的意义我不清楚,但是目前我很笃定我们相遇的第一个意义是——你拯救了我。”

这些话,明明只是在表示感谢,但在顾深深听来,却如情话般动人。

“你的脚没有伤到骨头,但是要走路的话,大概要养个半个月,我先送你去卫生所做紧急处理,下午送你去医院。”盛承淮说道。

盛承淮磁性的声音,让顾深深安心了一些,不管当时的过程如何惊悚,但至少她救了他,这个结果是再好不过的:“谢谢。”

谢谢你还活在这个世上,谢谢你让我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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