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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义军之变

正值樊天行欣喜之计,敲门声响,樊天行收整心神,唤进来人,却见是丹曷。丹曷推门走入,随手掩闭房门,上前恭敬呼道:“弟子丹曷拜见师父!”樊天行现丹曷神色有异,出言问道:“此来何事?”丹曷道:“不知师父认为紫阳师兄如何?”樊天行皱眉道:“你无缘无故问这做甚?”丹曷与紫阳常有较计之心,但往往樊天行较为偏袒紫阳,只因紫阳资质出众,日常修炼勤恳,知书达理,深得师父和长老喜欢,故樊天行听丹曷单独找自己问询自己对紫阳的看法,大为不喜。

丹曷亦明师父常有偏袒,但他此来就是要揭露紫阳的虚伪表面。丹曷道:“难道师父未察紫阳师兄有叛逆之心吗?”樊天行脸露不悦道:“争强好胜是好事,恶意中伤可就非我正道中人所为之事,你且下去吧!”丹曷身躯一颤,知道樊天行已对自己不喜,但他还是壮着胆子继续道:“师父,我可是亲眼所见,那紫阳与齐长老暗中勾连,意图不轨,这都是事实啊!”樊天行道:“我知晓了,你去吧!”丹曷颓然离去。经丹曷几语,樊天行心情不悦,遂放下手中事务,去了暖春院。姜素英留在樊菁柔院中,一夜未归,樊天行久等不回,觉得困倦,先行睡了,时至午夜,樊天行忽然惊醒,肃然不语。

翌日,南宫逸云到访,樊天行早已在议事殿等候,要说这南宫逸云也是长得俊俏,身高七尺,身形健朗,龙行虎步,嘴角含笑,自信盎然。随天阳宗弟子进入议事殿,见殿中樊天行高坐,他忙上前躬身拜道:“小侄南宫逸云拜见樊宗主!”

樊天行朗笑道:“南宫贤侄年纪轻轻,便颇有你父南宫宗主七成风范,确是人中之龙啊!”

“樊宗主过赞了。”南宫逸云拜谢道。

樊天行看着南宫逸云道:“只是不知南宫贤侄此来是为何事?”

南宫逸云道:“近日洛城惨案想必樊宗主定是知晓,逸云受家父之托,特意来与樊宗主商议此事。”

樊天行道:“洛城之事,你我三大宗门弟子损伤惨重,早日寻出幕后黑手确是急事,只是不知南宫宗主有何打算?”

南宫逸云道:“家父的看法与樊宗主不谋而合,只是这千年僵尸已逃,寻其根源怕是不易。”

樊天行道:“不知南宫贤侄可有所发现?”

南宫逸云道:“小侄献丑,据小侄推断,这洛城千年僵尸屠城一事怕是与义军脱不了干系。”

樊天行点头道:“那依照贤侄之意,下一步应当如何?”

南宫逸云思虑片刻道:“现今敌隐暗处,情况不明,小侄觉得还是莫要惊动为好。”

樊天行道:“南宫宗主也是此意?”

南宫逸云点头。

樊天行想了想,看向南宫逸云道:“贤侄才思敏捷,所言尽和我意。”

南宫逸云笑道:“樊宗主过奖,小侄以为,此事事关三宗,大家理应共通有无,以便早日寻出幕后之人,不知樊宗主以为如何?”

樊天行道:“理应如此。”

“爹爹!”就在两人聊得起劲,樊菁柔急急闯入,一见殿中有生人,心知定是紫阳所说客人,但她不以为意,看向樊天行道:“爹,你可有婉儿妹妹的消息?”昨日樊菁柔已经去问过秦子萌,但秦子萌言语模糊并未告知樊菁柔真相,憋闷一夜,樊菁柔还是忍不住找上了樊天行。

樊天行皱眉对樊菁柔呵斥道:“女孩子家家这般莽撞成何体统?”

“爹~你就快告诉我吧!”樊菁柔不顾樊天行的冷脸,快步来到樊菁柔身边,晃着樊天行的胳膊道。

樊天行见此只得无奈道:“尚且没有,等有消息我定然第一时间告诉你可好?”

樊菁柔闻言微有失落,但既已如此,她也强求不得,只得闷闷应下。

樊天行道:“快些下去,让客人见着了笑话。”

“喔~”樊菁柔闷闷而去。

等到樊菁柔离去之后,樊天行才看着南宫逸云道:“这是小女菁柔,让南宫贤侄见笑了。”

“无…..无碍的。”南宫逸云早已被樊菁柔的美貌所迷住,若非听见樊天行叫自己,他还不能回过神来。

南宫逸云的异状自然是被樊天行瞧见,他心中思虑,这南宫逸云仪表堂堂,天资聪慧,又是归云殿的少宗主,若是能与菁柔在一起,倒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樊天行想到这里,笑着对南宫逸云道:“贤侄难得到我天阳宗,便在宗内多待几日,我让菁柔陪你四处走走如何?”

南宫逸云闻言,顿觉心动,他犹豫片刻,便拜谢道:“那就有劳樊宗主为小侄安排了。”

却说卢自寒两人一到天翔城,便被天翔城的雄伟所震慑,数十丈高的城墙一眼望不到边际,城门口人潮攒动,进出城门井然有序,守城士兵军容整齐,气势威严,城门内十数丈高楼林立,店铺繁华,过往之人多是身着锦衣之人,一看便知莫不是权贵公子。

二人一对俊男靓女,尤其陆清婉美貌绝伦,常引路过贵公子频频侧目,若非陆清婉身着天阳宗内门弟子服饰,只怕早有色心大起之人动手抢掠了。卢自寒望此笑笑,转头对陆清婉道:“瞧我家婉儿多么美貌,引得这些人口水直下。”陆清婉羞涩一笑,道:“他们又哪里比得上自寒哥哥?”卢自寒笑笑,与陆清婉一同寻了处酒家坐下,叫过小厮,点了些天翔城的特色菜肴,便静坐等待。

酒家内人多口杂,说的尽是义军攻陷洛城之事,不过大多也都是道听途说,不切实际,倒是千年僵尸屠城一事,似乎被皇族禁言,少听有人说起,即使有所谈论,也是同桌之人低声细语,若非卢自寒与陆清婉耳聪目明,却也听不真切。

卢自寒对此也不甚感兴趣,他更想知道虚宇的消息,但显然这些人并不可能知晓,他也就没做多听,只是和陆清婉说些趣事,吃了饭也就在酒家住下,然后卢自寒就独自出门打听虚宇的踪迹。

在城中待了数日,却始终没有虚宇的消息,卢自寒心中那丝期待渐渐泯灭,卢自寒走至窗边,仰头望着无尽星空,叹气道:“恐怕师叔真是遭遇不测了。”陆清婉自那日妖蛇之事后,因为控心丹已与卢自寒有了微妙间隙,虽白日情意绵绵,但到晚间却如路人。卢自寒出了房门,来到陆清婉门前,敲了敲,半晌无人回应,且屋内无甚动静,卢自寒不由心中担忧,用劲推门而入,左右查看,瞧见陆清婉躺在床上,睡容安稳,卢自寒方才松了口气。他来到床边,看着陆清婉秀眉恬静的面容,柔和一笑,近些日子,他也察觉到了陆清婉的变化,他虽不知陆清婉是怎么了,但她终是自己决定要照顾一生的人。

突然窗外月下人影闪过,一人窜入屋内,卢自寒吃惊回头,见是一陌生年轻男子,男子黑巾蒙面,手持长剑。卢自寒喝道:“何人?”那人不答,持剑便刺,卢自寒侧身躲过,冒着寒光的剑身从卢自寒眼前而过。卢自寒右手探出,两指夹向利刃。蒙面人长剑一横,削向卢自寒面容,卢自寒撤手出掌,击在床沿,卢自寒借力飞退数步,脚尖一踏,身形折返,右手剑指点出,从脚底升起一股巨力,直入剑指,正是天九玄功的冲字诀。蒙面人听见卢自寒指尖劲风,知晓此击看似平凡,实则威力惊人,他剑锋撤回,舞剑歌道:“青锋回身前,剑气化青莲。”青莲剑气护住周身,卢自寒一惊,他与天阳宗数次交手,自然识得此乃天阳剑决之青莲剑歌。

卢自寒剑指击于青莲花瓣上,只见涟漪阵阵,卢自寒指尖劲力尽数随着青莲花瓣上的涟漪散及四周,将屋内地板桌椅震得粉碎。卢自寒喝问道:“你是天阳宗的人?”蒙面人不答,手中剑诀一转,青莲花盛开,香气袭人。微风吹来,隐隐有淡淡清莲花香气,卢自寒警惕四周,忽然右侧劲风起,凌厉剑气突斩而来,卢自寒后退躲避,却见左侧正是陆清婉所睡床铺,此时陆清婉仍躺床上未醒,卢自寒心中惊奇之余亦不敢懈怠,又踏步上前,手握黑金匕首,震字诀发动,只听嗡嗡声响,紧接轰然一声,酒楼震动,人声鼎杂,更有慌乱脚步声起。陆清婉所在屋内已成废墟,只有床铺还是安好。卢自寒接此一击已是虎口流血,手臂酸麻,他骇然于蒙面人的功力,更惊讶于他的动机。

天翔城不愧为天翔国国都,这边的巨大动静早已惊动城内高手,卢自寒两人已能感受到有人在接近。蒙面人望了眼卢自寒,卢自寒竟然从他眼中看到了笑意。接着蒙面人身影一闪,跃出废墟,几下没了踪影。卢自寒见蒙面人离去,亦带了陆清婉极速离去。只给后来之人留下一片废墟。

卢自寒带着依旧熟睡的陆清婉来到另一家酒楼,开了房间,卢自寒将陆清婉放在床上,伸手把了陆清婉的脉搏,又用真元探查了一番陆清婉体内的情况,却是发现陆清婉心脏处有异样,不过瞥眼望向陆清婉胸前,却惊讶的发现,陆清婉胸口处竟有一团漆黑的骷髅印记,这让他不由想起自己身上的寒冰符印来。他小心用真元试探,突然陆清婉痛苦惊醒,双唇紧咬,脸色苍白,汗如雨下,直将卢自寒惊得手足无措。

直到一刻钟过去,陆清婉才舒缓过来,她疲惫的睁开双眼,望着卢自寒问:“我这是怎么了?”卢自寒关心问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陆清婉呼了口气道:“好多了。”随即她现自己处于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不由讶然问道:“出了甚么事吗?”卢自寒笑道:“刚有个天阳宗的人找上门来,打坏了地方,我便换了个住处。”陆清婉惊道:“天阳宗的人?”卢自寒道:“我也不确定,但他用了天阳剑诀。”陆清婉沉默。卢自寒问道:“你这胸口的印记是怎回事?”陆清婉一惊,慌忙拉过衣服掩住胸口道:“没甚么。”卢自寒见陆清婉神色有异,但陆清婉不愿告诉自己他也不便追问。两人又说了会话,卢自寒才回了房间去。陆清婉低头沉思道:“我已暗中通知过天翔城分部的人,不得出手,那这动手的又是何人?”突然他想起一直未归的紫阳来,但随即又摇头道:“若是紫阳,他又有甚么目的呢?”久思无果,他只得收回输入控心母丹的药力,陆清婉顿时软倒床上,晕了过去。

第二日清早,陆清婉早早找到在房中打坐的卢自寒,对卢自寒道:“自寒哥哥,我们在天翔城也有些时日了,你看……”陆清婉本意是指卢自寒该教她天九玄功了,但卢自寒以为陆清婉是说师叔虚宇数日不来,卢自寒叹声道:“只怕那清心恶贼说的是真的,师叔恐怕是凶多吉少。”陆清婉一愣,她倒是第一次听及虚宇出了事情,不由心中又有了主意。她悲伤的看着神色担忧的卢自寒,轻轻的坐在卢自寒身边,执手宽慰道:“哥哥你且放心,师叔乃是福大之人,定能无恙。”卢自寒叹气,他知陆清婉是在安慰自己,想起自己与陆清婉月余来四处奔波受难,不由歉意道:“婉儿,你这样跟着我,真是让你受苦了。”陆清婉摇头道:“只要陪着哥哥,婉儿只会觉得快乐,又怎会累呢?”陆清婉深情望着卢自寒,又道:“在这世上,婉儿就只剩哥哥你一个亲人,若是连你都不让我跟着的话,我就真的不知道还能去哪儿了。”卢自寒轻轻地将陆清婉搂进怀里,陆清婉将头靠在卢自寒的肩上,轻声道:“哥哥,我想回去祭拜我的父母。”卢自寒身躯轻颤,他想起陆清婉自知道父母身亡的消息后就未能回过陆家村,如今提起,更让卢自寒觉得歉意,他点点头,道:“行,我们今日便回陆家村去,沿途尚可打听师叔的踪迹。”陆清婉欢喜笑道:“我这便去收拾。”

两人主意打定,简单收拾了行囊,又备了些干粮,这才行小路前往陆家村。但当两人出城不久,行经洛城通往天翔城之间的要道望门谷时,荒山野岭间竟有争吵之声传来,两人本欲绕开,却听其中一人声音极为熟悉,卢自寒好奇探身而窥,见有两人身披义军盔甲,相对而立,当面一人正是顾滕云,在他对面那人只有背影,见其身形,卢自寒便知自己不曾见过,顾滕云脸有怒容,不知为何事与面前之人争吵,卢自寒心想此乃别人私事,不易多管,况且自己要陪清婉回陆家村,不便牵扯是非,便欲离去,不想左侧林中出来一人,正是清心,卢自寒身上杀气一闪而逝,见清心侧头往这边望来,卢自寒赶紧收敛气息,等到清心放松回头,卢自寒方才松了口气,暗想:若是被发现,可就在劫难逃了,但既然不能发现,何不听听何事?若是有关自己和师叔,也可早做准备。

义军自占领洛城后,稍作休整,便行军天翔城,途径望门峰,山势奇险,大军难行,于是伏浃下令谷外扎营,寻山问路,数日无果,伏浃心感烦闷。忽有近卫来报,道:“元帅,顾将军有事找您。”当初撤职顾滕云,伏浃不过一时之气,事后不久便恢复了顾腾云军职。他素知顾滕云为人刚直,义释唐麟一是看重他的为民之心,二是对义军屠戮百姓多为不满,而顾滕云未做辩言,乃是自知确已触犯军令,甘愿受罚,伏浹也是乘此事震慑军心。

而当初派遣顾滕云去血祭千年僵尸也是听了罗严的命令行事,伏浹自己根本就是身不由己,若是论起,他自然是不喜欢顾腾云有事。

伏浃让人带来顾滕云,顾滕云自洛城战后,每日闭眼都是惨死百姓,使他难以安睡,是以十数日下来,已是愁容惨淡,病气入体,但行走坐卧仍是有板有眼,严以律己,今日之所以前来寻找伏浹,全是因为他深感义军大义已变,特来请辞的。

伏浹笑着迎过顾腾云,叫来近侍替顾腾云端上座椅,便笑问:“腾云此来莫非是怪我那日囚禁之罪?”顾腾云摇首叹息道:“洛城末将放走唐麟确实触犯军法,元帅从轻处罚已是大大恩惠,末将感恩不及,何来怪罪一说?”伏浹责怪道:“诶!你我兄弟并肩起义,相处已有十余年了,怎还这般生疏?”顾腾云不言,似在回忆。伏浹不知顾腾云所想,便又问道:“腾云今日前来莫非是对通过望门峰有甚高见,不妨说来我参考参考?”顾腾云道:“望门峰地势险峻,大军难行,绕行又多费时日,若我当日未释唐麟,便不会这般艰难,此时帝国早有准备,恐难通过,这一切都是腾云之责,因此腾云今日前来是请元帅责罚的。”

“嗯?!”伏浹看着顾腾云,似是明白了顾腾云的用意,道:“你想好了?”

顾腾云点点头,此事他早已思虑多日。伏浹背转过身,不知在思考着甚么,良久才见他转身,紧盯着顾腾云道:“你我兄弟一路坎坷走来已有十数载了,如今眼见大事将成,为何弃兄弟而去?我若应了,岂不是让世人说我伏浹是过河拆桥之人。”顾腾云皱眉道:“此乃我之意愿,世人何以怨起元帅来?”伏浹道:“你执意要走?”

“是!”顾腾云坚定答道。

伏浹左右踱了几步,对顾腾云道:“既然你去意已决,那便随我来吧!”顾腾云疑惑道:“何去?”伏浹道:“你来了便知。”说完伏浹当先走出营帐。

出了帐门,伏浹叫过守门兵卒,道:“我与顾将军前去望门峰勘察地形,若是马护卫问起就说我稍后即回。”伏浹说完带着一同疑惑出来的顾腾云往望门峰的西南面而去。

只是就在两人要出大营时,却见洛思诚押解了几名百姓往营帐而来,这些百姓身形瘦弱,脸带沮丧。顾腾云见此,转身问伏浹道:“这是何意?”伏浹拉了一把顾腾云,示意他快些走,顾腾云茫然不解也只得跟着伏浹加快脚步,趁着洛思诚未靠近,先一步入了密林。

要说这些日子以来,顾腾云也见过好几次有人押着百姓进入大营,起初他还以为是找了当地百姓询问通过望门峰之法,可次数一多,今日再见,这才好奇对伏浹询问。

进入密林,顾腾云停下脚步,疑惑看着伏浹背影道:“伏浹,你且与我说清楚,你们捉那么多百姓做甚?”伏浹叹息一声道:“腾云,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好。”顾腾云冷笑道:“莫非你们又是做了甚么龌龊之事,怕人知晓不成?”伏浹沉默,良久才道:“你走吧!如今你已出大营,便再无人阻拦了。”

顾腾云却是不急,他冷笑的看着伏浹道:“你且与我说实话,我们在洛城抵抗援军,我所俘虏那数千将士去了哪里?”

“除去兵甲,放回家乡去了。”伏浹敷衍道。

“那这数日带进大营的数百无辜百姓去了哪里?”顾腾云又问道。

“询问之后便已放回。”伏浹继续敷衍道。

“那......”顾腾云还欲继续再问,却听伏浹一声怒喝:“够了!说这般多废话做甚?要走便走,我伏浹行事坦荡,何须你来指责。”

顾腾云气急哼道:“残害降卒,滥杀无辜,你也敢自称行事坦荡?”

伏浹沉默不言,顾滕云所言确有其事,不过这些都是清心派人所为,原不与他相干,但顾滕云以为清心是听令于伏浃,而清心的真实身份又只有伏浃与马清洋知晓,其余人是万万不能透露身份的,是以这些罪责也只有算在他伏浹头上了。

顾滕云气道:“伏浃,你为何不说话?”伏浃悠长叹气,道:“滕云,你还是走吧!”顾滕云冷笑道:“我自然会走,我可做不了对无辜百姓下手的事来。”顾滕云冷哼一声,正在这时,清心的身形突然从草丛中走出。

本与伏浃争论的顾滕云见清心到来后,气哼一声,视若不见,只对伏浃责问道:“伏浃,我与你同生共死十数载,生来死去无数回,为何到了如今,你却忘了初心,做了个黑心歹肺之人,你屠戮降卒我还可作没见,却又为何指使部下残害无辜百姓?你于心何安?”伏浃对于顾滕云的质问,毫不在意,他平静的与顾滕云双目对视,淡然道:“不错,我已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伏浃了。你若是不想再留在义军,你大可离去,我绝不阻难。”言罢,伏浃背转过身,卢自寒这才见得伏浃面貌,只见此人斜眼歪眉,耳大鼻挺,身高人瘦,远不如顾滕云雄壮,但就是此人统领义军,竟已夺了帝国四分之一的江山。

顾滕云气急败坏的看着若无其事的伏浃,他几欲拔剑,却终因往日情谊而放弃了,他望着伏浃背影,颓然一叹,他摘下头盔,轻轻地放在地上,轻轻道:“你以后好自为之。”顾滕云抚摸着伴随他多年的头盔,再次一声叹,然后站起身,瞪了眼笑脸盈盈的清心,转身离去。

听着顾滕云离开的脚步声,伏浃在心中叹道:“迟早脱离这无底深渊也好。”他看着顾滕云留下的头盔,面无表情对清心道:“道长所来何事?”清心冷笑道:“伏元帅莫非以为成了气候就敢背叛上使吗?”伏浃道:“我自然是不敢,不过道长为何不及早赶回复命呢?”清心脸色微变,伏浃与马清洋自然不知清心夺城的真实目的,但上使必然知晓,是以他才托辞久久不领僵尸回去复命,而僵尸并未完全成型,每日需大量血食,因此沿途百姓却是遭了殃,顾滕云也正是为此责怪伏浃残忍无情,遗忘义军起事之本。

清心故作镇定,行至伏浃身边,道:“伏元帅,要想成大事,怎能心慈手软?顾滕云可是知晓不少义军苟且之事,就算他一无所知,便是将沿途残害百姓之事捅露,义军只怕也会成为众矢之地。”伏浃怅然道:“我与滕云相交多年,又怎能下此毒手?”清心不以为然的,撇嘴笑道:“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所谓割舍不掉的兄弟情谊,不过是利益不够多罢了,既然你如此念及旧情,这事便交于我吧!当初罗严与你设计送他祭这千年僵尸,不想他被人所救,不仅误了上使之事,还让罗严受了惩罚,我可不想步罗严那老匹夫的老路,今日就让千年僵尸吸了他的血食,也算勉强补个残缺,我于上使也有个交代。”上次之事,着实影响不小,上使怒意不轻,否则也不会让他取一万活人精血了。伏浃轻叹,心中对顾滕云说了声抱歉,转身往营帐而去。清心冷笑一声,走到顾滕云留下的头盔旁,猛然一脚,将头盔踢得不知去向,这才身影闪动。往顾滕云离开的方向去了。

隐藏于一旁的卢自寒,正欲跟上,却是想起陆清婉还在不远等待自己,他忙回身与陆清婉交代几句,听了陆清婉叮嘱,方才朝着顾滕云离开的方向追上。

顾滕云离开后,默默沉沉,也未去告知屠千山等人,乘马奔出望门峰,回首一望,感慨万千,轻叹一声,方才策马远去。顾滕云沿路想着今后去路,想来想去才现没甚么地方好去,索性便往老家行去,虽家中亲眷不在,但再守着那几亩十分地,做个闲云野鹤,耕耘农夫,悠闲度过余生也是不错。

念头虽好,但行不及数里,就现前路中央立了个道人,正是追来的清心。顾滕云勒紧马缰,皱眉喝道:“你这恶道,扰乱军心,涂害百姓,于路阻我,莫非是伏浹派你来取我项上人头不成。”清心哈哈大笑道:“顾将军果是聪明之人,既你已心知肚明,那便将你那狗头乖乖呈上,免得费我手脚。”顾滕云翻身下马,拔刀遥指清心道:“身为战士,岂有不死于战斗之理。”清心冷笑道:“成全你。”

顾滕云劲透脚底,仰刀上前,携劲风斩向清心头颅,其势之快,人过风起。清心手臂一抖,长剑入手,于身侧挽了个剑花,拉向身前,轻巧无力,却是挡住了顾滕云凛冽一击。劲风吹起清心发丝衣角,仍未令他移动寸步。顾滕云虎口刺痛,双手捏刀,反身横斩,清心剑尖上挑,将顾滕云这一击从头顶拨了过去。顾滕云两击不中,眉头深皱,他学之刀法,擅力道失轻灵,而清心已柔劲应对,正是顾滕云刀法克星,清心亦明此理,他冷笑一声,执剑攻左,顾滕云回刀护左胸,哪知剑尖临刀却是忽然转右取心脏,顾滕云一惊,微往后仰侧转身形躲避,尽管顾滕云反应及时,但剑尖仍在他胸前划下一道尺长口子,鲜血流出,浸湿胸前衣衫。

清心一击得手,却不及进攻,而是冷笑对顾滕云道:“你与我有天地之别,妄图挣扎不过是妄受凌辱,还是早早自刎,自图快活罢!”顾滕云怒急,突然跃起,双臂肌肉鼓胀,从上而下,借势斩下,此击已近顾滕云毕身之功,刀势未至清心已感受到厚重压迫,所散刀气封住四周,清心虽然戏敌,亦不敢托大,真元入剑,剑身嗡鸣,于身前左七右八快速点动,不时快速闪过的剑影竟是汇成一面盾牌来,盾牌成时,攻击方到,震天巨响炸开,劲气荡开四方,顾滕云吐血倒飞,刀断手折,清心虽面无变色,但觉胸口发闷,暗道此击果然威力巨大,却见他脚下地面蛛网密布,却是全将劲气卸入脚下。

就在这刹那之间,清心身后人影乍显,一人手持匕首划向清心脖颈。清心只觉浑身骨肉俱颤,心脏剧烈收缩,思想尚未反应,身体已本能向旁躲避,颈间刺痛传来,血线浮现,清心不及思痛,回手一剑划出,却划了空,原是来人见偷袭失败,早已退开。清心这才转身望去,只见一人含怒望向自己,望了此人,清心由怒转喜道:“好小子,逃过一命不思远遁,竟又送死上门,真是老天成全我清心道人了。”卢自寒道:“等你活了命再说不迟。”话音落下,清心突觉颈部发麻,清心心中一惊,知卢自寒匕首上有毒。原来卢自寒心知即使自己与顾滕云联手亦非清心对手,故在出手前喂了绝毒之药。

清心运气抵住毒素蔓延,但此毒毒性猛烈,一入体内立刻四散,清心运全身真元抵挡,依然有蔓延的趋势。他故作镇定,哈哈大笑道:“莫非你以为此毒便可要了我清心的命吗?”卢自寒皱眉道:“能且不能,试试便知。”卢自寒脚下晃动,隐入四周,清心全神戒备,并暗自操控僵尸来援。忽然,静心若有所感,取出一符祭出,数支冰箭啸破长空,击向左侧空中,叮叮数响,卢自寒现出身形,又随即隐没。顾滕云早已发现卢自寒出手,他虽受伤,却勉强撑起身子,强忍手臂痛楚,奔踏而来,飞身跃起,重重一脚踢向清心后心。清心脸有变色,运劲躲过,又感卢自寒刀手齐攻,清心低头躲过短刀,借势回身出掌,两掌相交,清心只觉大力传来,身子一抖,竟飞数丈,卢自寒踏步追上,举刀欲了结清心性命,忽见一影飞至,两臂如刀直刺,卢自寒举刀格挡,铛铛两声,短刀脱手,卢自寒吐血倒飞,胸口凹陷。

只耽搁这片刻功夫,清心已面目发黑,他知自己毒急,又见卢自寒两人受了重创,忙命僵尸断后,自己先行逃命解毒去了。卢自寒强忍身体痛楚,挣扎起身,惊骇望着千年僵尸,他本就是因清心身边无这僵尸方敢出手,不想虽是重创清心,自己却也身陷绝境。顾滕云站立在卢自寒身前,眼中满是畅快决绝之色,他对卢自寒道:“自寒兄弟,你我相识虽短,但你数次救我危难,滕云无甚感激,此次再次仗义相救,害你身处险地,实乃我之罪过,兄弟能力浅薄,唯有拼死抵挡,趁兄弟薄命尚在,你自离去,能否活命就看你的造化了。”说完不等卢自寒回应,脚踏步法朝千年僵尸杀去。

卢自寒望着顾滕云义无反顾的背影,心中感动,他身形不动,只因他知以千年僵尸的实力远非二人能敌,即使两人全盛时期合力出手,也不过多支撑一时半刻罢了。果不其然,顾滕云身形才进数步,僵尸跃来,双掌如枪,刺入胸腹,顾滕云嘴中鲜血狂吐,胸腹腥红一片,僵尸露出尖锐獠牙,伸头咬向顾滕云侧颈。顾滕云脸露解脱,微笑仰头看着高悬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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