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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红衣,厌离

滴答。

闪着暗红光芒的迷人的血珠坠于地面,盛开出一朵朵花儿,令人陶醉得不能自已,如同彼岸花般映着两个世界。

花开彼岸,向死而生。

丝缕花香,飘散,沁人心脾。

大地上开始弥漫起淡红的氤氲,淡淡的,很显眼。

四周的折戟断戈逐渐模糊,幽绝盘坐在地面轻拭着绝剑。他很开心能将他们送离这扭曲的世界。

你们,是否会抱以感谢?

我想,会的。

“你们看,他们再不会有痛苦了!”

幽绝仰头望向空中的二人说道。

“阿弥陀佛,施主,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呐!”

岸?这世界,有能承载我的岸吗?这个世界没有能承载我的岸。你朝拜的佛遍布了大部分宇宙,说生时受尽苦难的磨炼,死时便可得到幸福的超生;可我,在这世界里看到的却是无尽的压迫,如果这也算磨炼的话。地狱很残酷,可人们大可通过努力让自己不受欺凌,而这个世界,有时候你努力了,仍是被他人践踏。

绝剑挥舞与暗金禅杖相接,灿烂星火绽放,金铁交击声回荡,宛若梵音与魔啸的对抗。

这世界,我的容身之处在何方!

“施主,莫要再执迷不悟,还请皈依我佛,清心静欲”。

皈依佛吗?笑话。佛,一个满口胡话的骗子。虔诚朝拜的人却仍是被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压榨,死后仍是入了地狱,凭什么他们的精神与命运就要给你们掌控?那些不能反抗命运的人活着与死了有何区别?早入轮回好比被你们这些东西欺压压迫几十余载。

禅剑交错间条条山脉尽碎,冲向太空的能量不知击碎了几颗星辰。

百招过后幽绝抓住时机实绝剑穿过禅杖前端狠狠将其钉入地中,而后幽绝朝着小沙陀的下巴一记膝击,沙陀躲闪不及顿地被打了七荤八素。一击得手幽绝自是得理不饶人,握指成拳中指弟二关节突出朝小沙陀地膻中全力打去。

“荡魔金钟罩。”

小沙陀深知膻中乃人之大穴自然不敢怠慢赶忙将压低箱的本事拿出。

“铛——!”

钟声响彻了天地,也震碎了幽绝的身体,裂纹遍布,血如泉涌。可,那一双紫眸中仍是闪烁着——不屈!

绝剑崩碎,禅杖断裂。小沙陀终是动容。

“老神棍,再不助我,你我二人比将葬身于此!”

老道士闻言双手连结寅申二印。

“外天八卦·封魔!”

“此魔不死不灭,只可将其封印,小秃驴助老夫一臂之力。”

“无量法相。”

袈裟披散小沙陀盘坐虚空,一道千万丈金色佛影出现在其身后,恒星照耀着佛影让无数见到它的人都不禁屈膝。

“施主,请让贫僧来度你。”

“呵,我凭什么非得被你们这样的垃圾拯救不可?”

幽绝淡淡道。他不需要拯救,他要的是救赎。

绝剑炸裂,所有的力量在此刻爆发,血雨洒落,时空不存。一切的一切,淫灭。

如画的山涧,吹拂着怡人的清风,叶叶相随,轻舞着。不同的灌木丛中时而蹦出不一样地小动物,拨玩着各异的花朵儿,追逐着各色地蝴蝶。

忽然,天下起了细雨。小家伙们惊慌失措地躲闪着向家跑去,一不小心绊到了石头,摔了个满脸脏泥,委屈的眼泪一滚而下;那般模样真叫人心生怜悯。

淋沥细雨击打在青伞上,尽显欢快。青伞微移,来到兔儿身边;修长白皙如葱削般地玉指轻挑去兔儿脸上的泥土。

“小家伙,以后可不能这样贪玩了呢!”

清身忽响,宛若天籁安抚了整个山涧万物皆止,陶醉在那无法形容的佳音中。起身,血色衣裙飘然落下,勾勒出完美无瑕的曲线。红唇微扬,动人心弦;云鬓花颜,摄人心魂。垂腰地长发随风轻曳。

如果说山涧美如画,那么她便是从画中走出的人儿。万物之美又怎敌她眉间一点朱砂?

飞扬的水珠溅湿了她的裙摆,颔首微仰,只见涟漪中央躺着一位约莫总角之年的孩童,殷红的鲜血染了那一汪清泉。莲步轻移,伊人轻抱起孩童,灵动地眼眸尽是怜悯。

乔杉所做的屋内,伊人将孩童轻放在床褥上,取出丝娟替孩童拭去点点污秽。突然,一阵疼痛从左臂传来。眼帘上抬,四目相接,少女只感到内心微微一颤。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眸啊!他的过去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绝望?只是一眼,那双无情的紫眸便便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离我远点。”

五指发力,锐利的指甲深深地刺入红衣伊人的藕臂中,鲜血滴答落下,少女柳眉微蹙却并未打算离去。

“还不给我滚!”

幽绝咬牙道。

然少女仍纹丝未动,幽绝正欲动手,却忽然感到一股温暖将自己包裹。定下神方才发现自己已被少女紧紧拥入怀中。

“其实,痛的是你吧。”

嗡,脑中一片空白,幽绝双眼逐渐睁大,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从来,从来没有人,这样抱过自己。

鼻尖微酸,幽绝很想哭,可他又该怎样流泪?

“你,叫什么?”

幽绝开口,却是令自己吃了一惊,为什么自己会问这个?

“我叫厌离,小弟弟你呢?”厌离皓齿轻启道。

“幽绝”。

厌离听后红唇微张。

“你父母给你起的吗?”

厌离出言问道,但语气较之先前已有了些不同。她不明白什么样的父母才会给自己的孩子取这样一个不吉利的名字。

“我取的。”

厌离闻言也没再多问什么,只轻应一声便出了门去,毕竟两人不过是萍水相逢。

夜、月悄然而至,饿了许久地幽绝看着满桌的饭菜却是无从下手。

“怎么,不合小幽的胃口?”厌离玉手托着香腮浅笑道。

幽绝摇头,伸手向着菜盘抓去,未及,便被一双筷子拦了下来。

“小幽,吃饭要用这个”。

幽绝低头看着手中地两根木条,在看了看厌离后便手握木筷向着菜盘插去,捣鼓一阵仍是无获。厌离见状不禁莞尔一笑,纤纤素手轻握住幽绝的小手,向着菜盘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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