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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救赎

日月交替,时光飞逝。不觉间五日已过,这期间厌离发现幽绝全无他这个年龄段该有的天性,每日只是蜷缩在某个角落,许久也不见动弹。

时至晌午,厌离像往日一般轻呼着幽绝,然,许久仍未得到回应。至此厌离只得放下手中琐事各处寻找。

突地,西方不远处一道闷响声传来,一只只鸦雀张翼飞窜。厌离唯恐幽绝出事,心念一动便是来到了声源处。但接下来的一幕却令她无比惊愕。

狼藉的地面上一只庞大的棕熊静爬着。粘稠的鲜血不断顺着细瘦的指尖砸落,幽绝盘坐在棕熊后背,口中不知咀嚼着什么。伴随两鄂地运动,不时有着鲜血溅出。

“小幽,你在干什么!”

厌离呵斥道,语气似有着许些怒意。

“捕食。”将口中嚼的稀烂的肉块咽下后,幽绝不以为然道。

“你这是在伤害生命!”

厌离皱眉,语气已然与他日不同。不等厌离再说什么,幽绝已是站起了身,居高临下俯视着厌离。无情锐利的目光深深刺入伊人的眼眸中。

“生命,什么是生命?生命的开始就意味着凋零,而我的存在不过加速了这个过程。”

幽绝再道:“它本就有重伤,它已经没有能力再去捕食去生存,活着对它来说是一种痛苦,而我给了它死亡,结束了它的痛苦。它应当报以感谢。”

“小幽你……”

厌离气节可当她触及他的眼眸时心中又是充满了各异的情绪。他的过去究竟是怎样的?又是怎样的过去才能领一个十岁孩童变得如此冷血。

“你,不会懂的”。

扔下一句话,幽绝转身离去,那一刹那,他的背影是多么悲凉,好像是这个世界已将他抛弃般。厌离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有没有伤害到他,幽绝也不知道厌离的话对不对。可,他知道,在这个扭曲的世界里,谁也没有对错;因为错的,是这个世界本身。

又是如往常一样的夜,幽绝静坐在台阶上,紫色的眼眸承载着满天繁星。十方宇宙,真的好大。每时每刻都演绎着悲欢离合,生死别离。人的一生呐,相比这个广袤无垠的宇宙,真是如同一个梦般。如此,每一个人又是那么没有意义。

“小幽。”

一声轻唤,幽绝转过头,只见伊人倚着南窗,玉指拨弄着耳旁青丝。

月下的她,真美!

幽绝第一次笑了,或许,他也不知道;但这一刻他知道了,什么是美。

如她,便是美。

“小幽,你的家在哪呢”?

“我没有家”。

“那,小幽你的父母呢”?

幽绝眼帘低垂闷声道:“我的父母,死了”。

“抱歉。”

厌离低下头玉臂环抱着双腿。

“没事,因为他们是我亲手了解的”。

“啊!”

厌离惊呼一声,玉手不禁捂住了红唇,眼中满是震惊。对于厌离的反应幽绝并不意外,他仍是自顾自地说着。

“七年前,我的家乡被一群所谓的名门正派里的修士屠戮,就因为他们听说,我的家乡有魔出世,所以他们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任何一个人,可魔,不也是条生命吗?魔,有好有坏,有善有恶,可在那群修士眼中却归为了一类,他们自诩受神的指示,可高高在上的神为什么连基本的善恶都不分?那些有良知的魔未做过什么坏事,却也,他们只是想活,他们有什么错?”

“那一夜,火光照亮了我的村庄,我的父母,扔下了我,带着他们的珠宝,逃之夭夭。就因为他们听信谣言说我是魔。”

幽绝惨然一笑,无尽的悲凉涌现在他的眼眸。

“那一刻我发誓,如果我活下来,我必手刃了他们。或许我真的是让世间万物都厌恶的魔,我活了下来,并有了力量,我决定杀光那些我认为该杀的人,当然,还有所有的神。”

“当我的父母倒在了我的脚下。”

幽绝看着厌离悲笑道:我,就再也不会痛了。”

厌离缓步来到幽绝身边将那满身是“伤”的孩童紧紧拥入怀中。

“小幽,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了,答应我,以后不要在杀人了”。

“家人吗?”

幽绝闭上眼,这种感觉真的不错呢,这应该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又或者说是最好的,救赎。

“小幽,今天我们来练字。”

“为什么要练字?”

幽绝问。

“练字可以令我们的心平静呀。”

厌离伸出温润如玉地手掌带动幽绝地小手在纸上一笔一画地写着。

“这是什么”?

“小幽的名字”。

“那阿离你的名字呢”?

一日悄然而过,夜至,厌离推开轻掩着的房门,只见幽绝爬在书桌上,满脸的墨迹。在他身前的那一卷长卷上,写满着,

她的名字。

“小幽,今天我们来画画”。

“为什么要画画?”

幽绝问。

“画画可以让人发现世间的美呀!”

厌离牵着幽绝的小手来到一座山峰之上,放眼望去那如画的山涧尽收眼底。

“小幽,是不是和平常所见的不一样”?

幽绝点了点头正欲提笔作画却发现手中笔已不知落在了何方。厌离嫣然一笑,却也没说什么。一盏茶的功夫,厌离身前已是有了一幅画作,画中幽绝仰望天空,嘴角挂着甜甜笑容。

“小幽,今天我们采风去”。

“为什么要采风?”

幽绝问。

“采风,可以让人体会到生命的意义。”

厌离带着幽绝来到了一片花海。花海中有的花儿含苞待放,有的花儿早已盛开,与身边的伙伴相互挣艳,有的,还有的。一切,那么美好。

“小幽懂了吗?,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就如同这片花海里的每一朵花一样,虽然单个是那么普通,但他们都有存在的意义,如果没有一朵朵的小花,又怎能构成这样一个花的世界。”

幽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着那即将落下的夕阳,幽绝忽然问道:“阿离,我们总有一天会变的吧。”

厌离看着远处天边那橙红相融的画面微微一笑。

“和我一起看过的风景,永远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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