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大脑究竟能储存多少记忆?
有人说大脑容量是无限的,储存的记忆当然也是无限的。还有人说一个人最多可以记住一百四十年的所有回忆,当想要记住新的东西时,就必须要抛弃旧的记忆。
这些答案或许都对,也或许都不对。
柳长岁不知道自己多少岁,不过他觉得自己应该已经超过五千岁了。
五千年,至少三千年时间他是在混沌中度过的,他忘记了很多,但某些来自记忆深处的东西好像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他,不要忘记,不要忘记!
……
空中那座巨城开裂了!倒塌了!颠覆了!
娇艳美丽的花园被一把火烧光,鳞次栉比的建筑被劈成碎块,人山人海的居民聚在一起恐慌惊叫,那面旗帜随烈火张扬,旗帜上面画着月亮和太阳,画着繁星与白云,画着世间的白黑,但就算是那面似乎永远不会倒下的旗帜,在那座巨城倾塌时候也只能化作焦黑的木棍,坠落凡尘。
血与火浇灌那座倾塌的巨城,惨烈的场景宛若地狱!
“不要忘记!不要忘记什么!?”柳长岁猛地惊醒,他的梦呓吸引来了紫木轩大多数人的目光,众人怪异地望着他。
柳长岁涣散的双眼重新聚焦,他望向四周,苦笑着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原来是梦。”
“喂!你这人也真是奇怪,靠着墙也能睡着,大声叫你都叫不醒。”阿玉凝视着柳长岁的脸,嘟嘴的样子有些可爱。
柳长岁耸肩,牵强地笑了笑,没有多说。他走到红酒街上,深深吸了口气,红酒街特有的香气扑面而来,让人迷醉。
“哇!!”柳长岁忽然大叫一声,吸引来更多人怪异的目光,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
“大晚上的鬼叫什么啊?”阿玉不好气地说,紫木轩已经客满,她总算可以歇息一下,不过她嘴角总是不由自主地上扬,借柳长岁的光,有一大笔财产入了她的小金库。
“呼~~,没什么。”柳长岁长呼口气,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柔。
“囔,本姑娘也不占你便宜,一块绿色启灵石,足够你一月的工资了。”阿玉抛给柳长岁一块绿色的晶莹石头,他手忙脚乱地接住,凑到眼前好奇打量着它。
“你不会是没见过启灵石吧?”阿玉鄙视,但紧接着又说:“也难怪,要是见过的话,也不会来我们这儿吃霸王餐了。”
“听好了,启灵石相当于修道者之间的货币,既然是货币,那就有面额大小,启灵石也一样。”阿玉像个教师一样脸色严肃为柳长岁科普,但一向活泼的她做这种表情竟带了一丝别样的喜感。
“噗~~”柳长岁忽然笑了,阿玉斜瞥一眼,不高兴地说:“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严肃起来的样子很好看。”柳长岁捂嘴,明显是难忍笑意。
“嗡……”阿玉像只蚊子一样盯着柳长岁,等待着某个好的时机一口下去狠吸他的血,脸色冷酷。
柳长岁强止笑意,单手摇摆,示意阿玉继续。
“哼!本姑娘今晚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计较。”阿玉冷哼,接着说:“启灵石,分为绿色、黄色、橙色、红色、白色五种颜色,红橙黄绿,品质由高到低,市场价格大约差十倍,也就是说一块红色启灵石可以换取十块橙色启灵石,依此类推……”
“那这么说绿色启灵石是最不值钱的喽?”柳长岁嫌弃地盯着手中那块晶莹石头,感受着其中微弱的灵力气息,柳长岁又随手把它扔给阿玉,“没用。”
“你知不知道一块绿色启灵石就是普通罗生境一个月的生活费?如果紫木轩不是红酒街最大的产业之一,你以为我能拿到这种东西作为工资?”
阿玉心中万千草原马奔腾,她想扑上去咬死柳长岁,你这个身上没一分钱的人竟然敢嫌弃一块绿色启灵石!?
……
“对了,怎么没听你说起白色的启灵石?”柳长岁难得对某些问题感兴趣,他的眼里露出好奇,俊逸的脸有些可爱,第一次见到他这个神情的阿玉忽地怔住了。
“怎么感觉他近了一点?”阿玉心中升起这样的疑问,但很快,她内心狠拍自己一巴掌,腹诽道:“我又不是只看外表的肤浅女孩,这么关心他干什么?”
“白色的启灵石是一种特别的存在,它没有确定的价格,品质好的,可以如绝世珍宝,品质坏的,也就和绿色启灵石差不多。”
虽然不情愿,阿玉还是为柳长岁解惑。
“你看,你自己都嫌弃它。”柳长岁指了指阿玉手中那块绿色启灵石,语气淡然。
阿玉脸色一红,比较,就注定会有地位低下的那一方,她刚才的话确实可以说是看不起绿色启灵石。
“哼!”阿玉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这个不识情趣的青年。
……
“诶~,问你一下,刚才进去的那个女子叫什么名字。”阿玉没走多远,柳长岁叫住了她。
“哪个女子啊?紫木轩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我哪知道你说得是哪个。”
“带着两个男孩的那个。”
“……,不知道。”阿玉扭头,不高兴地走了。
“哎哎~~”柳长岁没能叫住阿玉,颓废地低下了头。
“哒哒哒哒!”密集且整齐的脚步声忽然传来,万军入境,人潮涌动的红酒街瞬间只剩下了柳长岁和他身前的那一群雀氏军队。
柳长岁一眼望去,领头身后的队伍黑压压的,一直堵到了红酒街的尽头。
领头是一位青年,他一身白衣,风度翩翩,容貌俊秀,他身后的军队每一个人都身着黑色甲胄,万里黑中一点白,更加衬托出他独特的身份,他是雀红。
“让夏荷出来!”雀红冷着脸,命令柳长岁。
“原来她叫夏荷。”柳长岁笑了,虽然雀红没有明说什么,但柳长岁觉得他要找的人应该就是她。她是凤凰,群鸟就该围绕着她,飞舞打转。
“可惜,我连鸟都不算。”柳长岁苦笑,两次,夏荷两次无视了他。
“我像是坏人吗?”柳长岁扪心自问,但很快他就得出答案,“坏得不能再坏了。”
这个答案不是他说的,是他的“影子”说的。
……
“我让你叫夏荷出来!你没听到吗?”雀红冷喝,夏荷竟然敢进城,这意味着什么他当然知道。
雀赤从那天起就没回来朱城,难道雀岩那个废物没杀死夏荷?雀赤没有失去道心?
那就更留夏荷不得了!
“嗯?你刚才说什么?”柳长岁语气忽然冷了,这一瞬间他的影子忽然被拉长,在紫木轩璀璨的灯光下张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