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还是像往常一样，白天大家分散去拾荒，除了荷西。荷西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可以去做一些散工，他长的比较老成只要说自己已经成年了就可以了。只要表现的像一个混混，条子也不会刻意去查他的实际年龄。
要查也查不到，他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年龄是前年死掉了的那个老流浪汉告诉他的。老流浪汉说荷西喝下第一口快要过期的热牛奶的那一天就是他的生日。他也没有姓，荷西就是荷西，不是任何人的孩子。
今天的荷西找到一个卸货的工作，卸一天货20块，是一个卸货的小工外包给他的，他自己能能领到10块一个小时一天八个小时，里面二十是荷西的。但是荷西很满足了，10块钱一个小时是个人都可以干这活，但是他没有合法的身份证明，简而言之，法律上他不是个人，他不配。
“荷西，有个华人找你。听着，那个华人看起来很有钱，你没有惹祸吧？”
面对工头的质问，荷西也觉得莫名其妙的，他唯一和华人有交集的是，小时候流浪汉们唐人街讨要一些白粥喂他。因为白粥几乎便宜到不要钱而且很适合小孩子吃。最重要的是前面那个，只是要一碗白粥又有谁会拒绝呢？要牛奶就不一定会成功，因为地狱厨房也不是家家喝的上牛奶。
长大了就不吃了，虽然很香，但是下肚不超过一个小时荷西就会饿。
“没有，我完全不知道。”
工头拍了拍荷西的肩膀：“那去吧，记住不要把自己卖的太便宜。”
荷西：？？？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荷西带着忐忑的心情被领到了郑仕的面前，当然是郑仕了除了他还能是谁？满大人吗？
“你就是荷西？跟我来。”
荷西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看郑仕的背影。由于白人和黄种人的天生的身材差异，荷西虽然年纪小但是已经和郑仕一边高了。但是听说华人不论身材，就连拄着拐杖的老太太也可能一拳头打到你大小便失禁。这一点让荷西很忐忑。
算了不管了，荷西在心中告诉自己。为了大家，如果他出价够高荷西为了大家也愿意牺牲自己，如果能给每个人都买一套新衣服，自己再置办一顶心怡的帽子就完全划得来。反正长大了也不过是一句：i was young，i need money。
郑仕领着荷西就近找了一家咖啡厅，两人落座。
“你要点什么？”郑仕对于荷西的感官不错，虽然衣着破烂而且还有点脏，但是最起码他是在工作，而不是偷东西，能自食其力就很不错。
“我要吃橙子鸡。”怪不得荷西，他是真的一辈子没来过咖啡厅，喝咖啡倒是也喝过，但不好喝。他不理解为什么人们会花钱买苦的东西喝。他不知道咖啡厅除了咖啡还卖什么，应该也卖橙子**。外面的咖啡餐车不是也一起卖热狗吗？
“……”
“咖啡厅不卖橙子鸡。”郑仕只好向荷西解释一下，虽然他一个华人和一个老美解释这个看起来很奇怪。
“那好吧，意面也可以。”
“……”
“总之你就是饿了吧。”郑仕叫来服务生。
“给我上一杯浓咖啡，加奶不加糖，给他一杯热牛奶，然后再给他上点甜甜圈和点心蛋糕，让他吃到饱。”
“吃到饱是多少？”服务生有点不解，乱点单你再不给钱说我们开黑店。老板不一定给你们免单但是老板一定会开除我的好吗？
“一份橙子鸡那么多就可以了。”荷西说。
服务生实在是不知道怎么用橙子鸡来衡量甜品的的数量。
“那十个甜甜圈，五块奶油蛋糕，五块巧克力蛋糕。吃不完给他打包。”
该死的有钱人，吃甜品吃到饱荷西连想都不敢想。
“OK，你慢慢吃，你好荷西，我叫郑仕，我是华人我相信你看得出来。我是乔巴的父亲，警局说你们见过乔巴。”
“乔巴？哦哦哦，我想起来了，没想到那么快。我也不知道他是个华人孩子，那晚他穿了一身黑色，什么都看不到。确认一下，那是个骑大狗的孩子对吧。”
“没错。”郑仕有点激动。“你是怎么见到他的在哪里见到的？”
“前天晚上，在街尾那边，我看他的衣服很好很暖活，想抢过来给寇丽穿。哦对你不认识寇丽，寇丽是个黑人小女孩，很可爱很善良，和乔巴差不多大。”
“……”郑仕看着没心没肺的把甜甜圈揉成一团一口丢进嘴巴里，再用热牛奶吞咽下去的荷西，觉得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代沟。
“我想你们一定没有成功。”
“没错，那只狗太吓人了，不过……他叫乔巴是吧，乔巴给我们留了五十块钱，等会儿下班了我就能给希望姐买蛋糕过生日了，希望姐你也不认识，希望姐和我一边大，长了很好看的雀斑……”
但是紧接着郑仕就没有任何心思听下去了。乔巴不应该有五十块钱的，按照郑仕的教育方法，乔巴只要要钱要就可以了，多少没问题说出用途白给郑仕也会给。但是绝对没有私有财产。最近乔巴也没有申请过开支。
郑仕掏出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喂，茱莉亚，我知道，我已经找到那些孩子其中一个了，他们确实见过乔巴。总之别管我为什么打电话。你去拿我的第一个设计奖的奖杯。对，把底座推开，它就是一直都可以推开，啥也没有吗？你仔细看一下，真的什么都没有吗？好了没事了，我继续问乔巴的消息了。”
郑仕挂掉电话颓然的靠在椅背上。荷西想要问些什么，郑仕伸手制止了他。
“你继续吃你的。”叫来服务员，“刚才的甜品和甜甜圈再来一份一样的，还给他吃。你们这里卖啤酒吗？”
服务员面带微笑，端来了甜甜圈和蛋糕。另外看在他们消费很多的情况下，送了一杯柠檬水。
…………
茱莉亚挂掉电话看着手里面的奖杯有点疑惑。
奖杯已经很多年了，差不多很斑驳了，早就没了金属光泽，不过底座的开关倒是很顺滑。
但是空空如也的不知道为什么郑仕要自己把它拿出来。
这时候本来一家人都聚在电话前等郑仕的消息。
郑仕的父亲，郑爸爸看出了儿媳妇的疑惑。满脸不屑的说到：“有啥想不明白的？小王八蛋藏了私房钱在这里面呗，肯定乔巴走之前给他全掏走了，而且他肯定呆头鹅一样只藏了这一处私房钱。”
“真是蠢儿子，老夫我店里的青花大瓶里哪个没有一两百，别说掏干净，老婆子一块钱都没拿走过。”
“……”大家面面相觑。
郑妈妈脸色铁青的站了起来，手像是老虎钳一样一把箍住郑爸爸的手就要往楼上拉，“老郑你跟我上来一趟。”
茱莉亚的爸爸眼看死对头要享受人间地狱，不小心没忍住笑出了声。
顿时郑爸爸就炸了：“亲家你别笑！我不信你就没有藏私房钱！”
茱莉亚爸爸“腾”就站了起来：“我就没有藏，我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机机。”
“你放屁！你就是不敢说！懦夫！怂包！耙耳朵！！！”
“你放屁！我有什么不敢说的！我藏在车库的工作间里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昂？你还能去给我翻出来不成？你他娘的连个引擎都不会拆，你一辈子找不到我告诉你！”
“强尼，we need talk。”
爱德华一边看戏一边端着紫砂壶给自己又冲了一泡茶，年纪越大真是越来越喜欢华夏的绿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