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阳抬手看看表。
“老师,咱们往回走吧。”
从操场大门出来,穿过银杏树林,来到教学楼前。
“老师,你上去吧,抽空了喝点儿水,多歇歇,我回去了。”说着,俩人摆摆手。
南霁芸先回到宿舍,休息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收拾好针灸袋,出了门打了个车,赶到滨河花园。
下了车,就看见王映雪就站在小区门口等着。第一次来,怕她找不到地方,而且门岗查得严,也不好进。
老爷子早已经等得急不可耐了。看见和孙女一起进门的南霁芸,老爷子双眼发光,救星来了。瞅见王映雪手里拿的东西,老爷子就不高兴了:“以后就把这儿当做家里,来就来了,不许拿东西。”
“小南老师来了。”王兆昌也起身和南霁芸打招呼。
“王叔叔,叫我小南就行。”
南霁芸没有多客气,就坐下来和大家一起探讨病情。南霁芸看了各项检查结果,又看了康复治疗记录,起身到老爷子跟前把了个脉,心里对老爷子的病况有了一个判断。
“针灸治疗中风后遗症,最佳的治疗时间是在一个月之内,中等疗效的时间是在三个月之内,半年以后再选择针灸治疗,疗效就要差些了。”南霁芸说道,“不过王爷爷的情况,比想象的要好,这应该和康复功能训练和家人的照顾有关。如果现在加上针疗的话,想要完全恢复到发病前,可能性不大,但生活自理还是大有希望。”
经过小半年的折腾,老爷子对自己下地走不再抱啥希望,思想上已经接受了坐轮椅的现实。现在突然听说,将来还有可能做到生活自理,眼里神光一闪。只是回过神想了想,这小姑娘不会是满嘴跑火车,哄我老头子开心吧,这么想着,顿时又泄了气。
“那能不能说说怎么个治法。”兆昌部长说道,他可没老爷子那么情绪化。
“这个也不复杂,其他治疗还正常做,加上针疗就行。”
南霁芸想了一会儿,写下了一个处方。
“针灸七天为一个疗程,做完一个疗程休息三天。一般两三个疗程即可见到明显效果。”
说罢,南霁芸把方子递给了兆昌部长。
“那就先试试看,老爷子,您说呢?”
南霁芸准备施针。几个人七手八脚,把老爷子扶到床上,衣服挽起,露出需要施针的部位。
针灸袋打开,一排排银针,灯光下,闪闪发亮。南霁芸抓出一把,两手疾如闪电,大家看得眼花缭乱,还没看清楚怎么下针,针已经全部布在了老爷子身上。
南霁芸一双纤手仿佛弹奏琵琶一般,不停地提插捻转。老爷子的胳膊和腿开始微微发热,一会儿麻,一阵儿痒,又酸又困,难受得老爷子直咧嘴。
旁边的几个人,盯着老爷子不断变化的表情,大家知道,这是扎的针起作用了。
一刻钟以后,南霁芸把针顺次起出,消过毒放进针包收好。王映雪把泡好的茶端过来。
“来,小南老师,坐下歇歇,辛苦啦!”
“谢谢雪姐,客气啦!”南霁芸对着王映雪笑笑,坐了下来。
南霁芸原本是不打算收钱的,可是老爷子和兆昌部长说啥也不答应。王映雪照着医院的收费说了个数,一次一百二,一个疗程一付。
王映雪怕南霁芸不好意思收,要了她的卡号。
想让老爷子早点儿休息,南霁芸起身告辞。
周三晚上有课,说好了五点半下班,先过来做针疗。临出门,王映雪递给她一提茶叶,南霁芸不好意思拿,高雨晨在一旁劝说,只好收了。
出了滨河花园大门,在路边等车。她看了一眼手里的茶叶,也是祁门红茶,南霁芸抿嘴笑笑。
“这小南老师真了不起,算是菩萨心肠,霹雳针法呢!”兆昌部长赞道。
“我原来还认为是不是讨巧了,瞎猫碰上死耗子了。看来人还真是不能貌相!”苏定方接话说道。
“咋说话呢!”高雨晨看见了老爷子不满的眼神儿,叱道。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小南老师针法娴熟,行云流水,水平应该不会差,老爷子有福气啦!”苏定方讪讪笑道。
老爷子眉头才舒展开来:“这混小子,真大个人了,屁也不会放一个响的!”
南霁芸离开后,一家人协商意见。
兆昌部长原打算把南霁芸的方子拿去医院,再让侯主任他们把把关。观看了南霁芸施针的全过程,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别看这弱不禁风娇滴滴的小姑娘,手下却一点儿也不含糊,大有巾帼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