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霁芸这姑娘生性要强好学，工作很拼命，学生都很喜欢她，同事关系处的也还不错。”
孙阳转过脸对冯玉梅笑笑，“她的医学造诣来得甚是玄奇，不是科班的，据说是她在鄠县偶遇了一位老中医，这个可能和她素体羸弱有些关系，她上学时经常害病。”
孙阳回答算得上中规中矩，他捡和自己无关的事儿说了些。
对路天祥来说，这些就够了。他微微颔首，心下甚是满意，“有上进心，有职业责任感，不恃宠而骄，这样的年轻人大有可为！”
心意到了，也不敢久留，孙阳下午还有课，坐了一会儿就匆匆起身离去。冯玉梅仍是挽留再三，反复叮嘱孙阳一定要来家里吃饭。
晚饭教工餐厅用饭的人零零散散，不是很多，梁雅欣端着饭盘径直坐在了孙阳的对面。四个人的桌子空空的只坐着孙阳。
孙阳抬头和她打了个招呼，梁雅欣点点头没有吭声，她在仔细地端详着眼前这个男人，孙阳坚毅的面庞布满疲惫之色，这让梁雅欣内心隐隐作痛，她控制不住想伸手去抚摸，去怜惜。可她终究没敢，只是眼眶湿湿的，鼻子有些发酸。
“发啥呆，犯傻啦！”孙阳觉察到了异样。梁雅欣也没在意，“孙哥，学生很难管吗？工作悠着点儿，学生的事儿要靠大家，不能拼着一个人上，身体也是要紧的。”
“对了，孙哥，最近有一部音乐剧在咱这儿热映，你看了没？”想让孙阳轻松些，梁雅欣转换了话题。
“你说的是不是《魔鬼小提琴家帕格尼尼》？”
“嗯呐，孙哥，你也听说啦！帕格尼尼那可真是一位天才演奏家，真正的音乐大师。你说他那双手是咋长得，他在欧洲巡回演出，万人空巷，贵妇小姐们倒贴着追捧啊！尤其他的《b小调第二小提琴协奏曲》里面的第三乐章《钟》堪为弦乐之绝唱，每一次听我都必须屏住呼吸。”
“是啊，帕格尼尼确实是一位旷世奇才，称得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钟》我也是时常听的，和你同感！”
打开话匣就忘记了一切，俩人盘子里的饭菜都没动多少。餐厅里面本来就没几个吃饭人，也都陆陆续续走光了。
突如其来的寂静惊扰了俩人，扭头向四周看看，二人对视而笑，“快吃吧，都凉了！”
“你快吃吧，晚上还有课，已经耽搁你照班了，我就无所谓了，闲散人一枚。”
瞅了眼桌子已经擦到旁边的大婶儿，两人不在说话。
记不起哪位哲人曾说过这样一句话，“书籍能抓住人的精神，给予人以力量；音乐却能攫取人的灵魂，控制人的意志！”
天气越来越冷，曹天狗回村却是更勤了。摩托车盘旋于山间柏油路上，冷风吹在面颊像刀片子割，他丝毫都不在意。他的鬼心思和他早已越过那道线的杜小秋心知肚明，却不敢言语。
这不才刚周四，上午十点来钟曹天狗和叔叔打了声招呼就又走了。望着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人影，立在店门口的小秋撇撇嘴，“男人都他妈不是好东西！”
南霁芸心情愉悦地哼着小曲从滨河花园出来。
今天晚上，是王老爷子第二个疗程的最后一次。老爷子好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让兆昌部长甚是满意，一家人对南霁芸也更加期待。结束的时候路楠也正好来到王家接她。
车子刚骑到门口，就看见正在让门卫查验出入证的孙阳，南霁芸神情一下子变了。孙阳也看清了是南霁芸，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
“来找我楠姐？”
“嗯呐，她们单位有个活动。”
“那你快去吧，我楠姐她在家呢。”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也不好挡着门口，就骑上车各自离开了。
本来挺好的心情一下子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一路上俏脸都阴沉着。
空气越发地冷了。骑着车，凛冽的冷风直往脖子里钻，南霁芸使劲缩了缩，慢吞吞地往回走。她不知道，在她们小区门口和她一样也立着一个人，浑身冻得不行，五羊大摩托车就放在她楼下。
“天狗哥？你怎么在这儿！”南霁芸看清了路灯下的那个人，她十分惊奇。
“妹子啊，谢天谢地，你总算回来啦，可把我冻死了快。我今天回村了，给你捎了点儿核桃，在车上。”说着话，俩人先后进了小区。
核桃是曹天狗在镇上买的。他确实回家了，也去了南霁芸家，还送去了几样菜，却什么也没说。回到县城，他还特意到商场买了个精致的核桃夹子。
“云虎叔和婶子他们都好，这是让带给你的。”曹天狗打开后备箱，取出了核桃。
“这样太麻烦你啦天狗哥，大冷的天，让你来回跑！”
“说啥话哩，和我还见外，我是外人吗？”
“上去喝点儿热水，暖和暖和吧！”
“不啦，不啦，我还有点儿事，那边催了好几个电话了！”
“那好吧，你骑车慢点儿，天冷路黑的。”南霁芸就站在楼下目送着曹天狗骑车出了小区大门才转身上楼。
刚把装核桃的袋子放到桌子上，南霁芸一眼就看见了里面的核桃夹子，“这个曹天狗！”南霁芸笑了笑，心底涌起几分警惕。
“梆梆。”刚关上的门被敲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