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玲手持短刃向孔吉刺去,猛听见阿丙一声高叫,不由得住手朝孔吉一望,瞬间手里刀却易主,孔吉却把刀夺过来,只举刀对她咽喉寸许,喊道:“动一下便叫你死”。云玲鄂然,只想打还是不打,又觉得双腿一紧,却是阿丙拿四阿婆捆绑他的细丝绳缚住自己,孔吉道:“快背过手去。”声音恶狠狠的,那柄刀本为玄铁所铸,锋利无比吹毛即断。云玲如何不怕,便无可奈何的乖乖背过手去,阿丙将绳打个死结,使劲儿勒住她一双手腕,又从屋里找出一捆儿极粗的缆绳,飞也似的跑来,在云玲身上缠绕数圈,叫道:“哥啊!咱俩一起来捆吧!”兄弟俩使出浑身力气直把云玲勒得手脚并拢疼痛不堪。原来阿丙被四阿婆拎进院里时,就已经清醒,无奈自己孤身一人力不能及,幸亏那四阿婆只轻轻的缚住他手,也不把他放在心上,两人一走开,阿丙便解开绳索,毕竟习武之人手指灵动,他几遍晃动孔吉,又在厨房里拿毛巾蘸水不停歇的擦孔吉的额头,孔吉自逐渐清楚,阿丙又解开孔吉手上缚的绳索爬在耳边低声道:“哥哥,你握紧绳头莫让看出破绽,一定等到她们懈怠了,我们在设法逃走,且记啊!”连在孔吉耳边嘱咐三遍。阿丙知道孔吉性格急燥,不免内心忐忑不安。且喜四阿婆临走时,云玲才说阿丙服得是安眠药,孔吉两人才放下悬着的心,一举突袭成功。那云玲被捆得粽子一般,心里只是叫苦,阿丙便掏出她的花丝袋,袋子虽不大却鼓囊囊装满药丸,见里面装着红白绿三种药丸。便笑道:“你也吃一丸吧!”便往云玲口里塞,直吓得云玲花容失色,道:“我可有金子银子,想要什么仅管拿去吧!”阿丙道:“这可就奇怪啦!难道我们却是来打劫吗?”孔吉说:“那只猫死得也忒惨了,我心里觉得好难过,你为什么要杀死它呢!无论怎么说也是一个生命,况且它也和你日久相处,你真是狠辣啊!”“哼!谁知道她还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哩!”阿丙说,这时候云玲说道:“求你们一件事吧!把袋子里的白药丸给猫吃一粒,四十九天后它恢复如初,仍旧一身的雪白皮毛,可漂亮哩!”真的吗?两个孩子皆高兴的跳起来,阿丙忙着盛一碗水,孔吉将药丸放到猫嘴唇边,猫又低头,虚弱的摇一摇头,但一会儿便一口吞下去,倾刻间便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它蹒跚着走近云玲依偎在她的足下,闭目而卧。两人大喜,齐笑道:“妙药啊!”阿丙叹道:“人之无情,莫过于此。”孔吉道:“可不是么,可怜这只猫投胎投错了人家,还不如做个野猫,也不致于受这么大的罪,便流浪一生街头,祸福由天也好。”两人皆感气愤,忽然阿丙提议道:“以我看来,我们应该一个人揍她十拳,拿皮鞭抽她十下才解气呢!”孔吉道:“嗯
不错,貳十下才好。”于是他一跃到云玲身前,虚晃一下拳头直瞄准要打她眼睛,云玲慌忙叫道:“好孩子,千万别打我眼睛,古人云:打人不打脸呢!”孔吉道:“那好吧!我打你三十下屁股。”云玲心里暗骂:“你这个可恶的小贼,我一定要把你们碎尸万段。”孔吉从墙上取下来长鞭,用力甩起,那长鞭用又细又硬几根钢丝束绑,抽一下嗖的
一声响,一鞭抽在身上,火烧火燎的。抽十来下,初时还禁得住,最后每抽一下到身上,她便疼的跳一下,眯着眼歪着嘴“哎哟”直叫,抽完三十下,阿丙道:“你叫的吵死人,把我耳朵都震聋啦!”云玲眼泪差点儿夺眶而出,说:“你没有挨打那里知道痛,你若挨我一皮鞭只怕喊两天娘呢!”心想,你落到我手,一顿就打得你见阎王爷。她从来只打别人,那里挨过打,想着捱一刻是一刻,总会过去,这般大喊大叫只希望有人听见前来帮她解此窘境。但庭院深深,夜黑人静,连只狗也觅不到食的偏僻小巷,有谁会来。且这住宅本来就只有金凤凰知道。她生性多疑多虑,喜怒无常,时不时做出令人咂舌之事,众下人俱怕她。云玲深知求助无望,奈何每个人只要心生一丝希望,便全力赴之,也不怪她。
孔吉抽了云玲貳十鞭,也不想再打,阿丙便说:“哥啊!这样也太累了,我也不打啦!”云玲一听,面露喜色,道:“打死我对你们也没有半点儿好处,你高抬贵手实在感谢。”阿丙来回踱步道:“你随我们一起走吧!赖着不走,我便打你”。云玲蹙眉说:“去那里呢!”阿丙摸一摸干瘪的肚腹,对孔吉笑道:“哥哥,我饿得肚子也咕咕的叫。”两人在后面看云玲僵直着身体一跳一蹦上正房,忍不住的想笑。却才夹几筷子菜,阿丙就问孔吉:“哥哥,我们喝点儿酒吧!”孔吉道:“少喝点儿还好。”云玲巴不得两人喝醉,忙说:“柜子里有一坛上等酒,五十年的女儿红”。阿丙喝了两杯,只觉得辣,孔吉勉强喝三盅,也就五分酒意,脸红扑扑的道:“为我们兄弟胜利干杯吧!”两个人又喝下一盅酒,阿丙倏地立起身将一瓷坛摔在地上,指着云玲咬牙切齿道:“当初你欠爷爷的钱,他因为没有钱遭那帮混蛋殴打,你想过别人吗?别人的生活因为你变得愈来愈糟,一团糟,我要你也亲身感受一下”。阿丙说罢一面在她背打个绳结。他飞也似的抱来一堆儿刀啊,剑呀,板斧啊,双节棍啊!““阿丙说:“你爱欺负人,你把这些兵器都给我背好了。”他和孔吉不断的系绳结,云玲垂头丧气的背着刀啊,剑啊!板斧啊!她终于不能承受其重,一下子瘫坐地上。阿丙冷笑道:“还有一件事呢!你必须做到。”云玲有气无力的说:“你要杀便杀,我受够了。”孔吉一怔,做什么呢!莫非他喝酒饮多啦!我真不该让他喝那么多呢!可他看到阿丙出门在回来时手里拎着的袋子,孔吉就笑了,阿丙说:“我吃下两个包子,你也得吃掉”。他的手里捏着包子便五个灰指印儿,云玲要呕吐,但两个孩子说:“你吐了我会在喂你吃。”他们果然说话算数,就只给云玲吃下两个包子。他们笑着说:“我们之间的恩怨两清了,欠爷爷的十两银子,你还了吧!”他们走时只拿走十两银子,打包了一份没舍得吃的大虾,几个沉甸甸的金元宝,他们都抛扔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