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燕珺看过很多韩剧里的职场应酬,经常会出现揩油的猥琐大叔。虽然院长不是那种为讨好有钱人暗暗潜规则的人,但难保他还存在不为人知的阴暗一面。
人在江湖,虽身不由己,但还是要谨慎些好。
由于害怕自己被当成博弈的诱饵,她决定充分利用顾衡这块挡箭牌。
傍晚下班之后,顾衡找她吃饭,因为昨天她姐姐的事惹她伤心,他觉得愧疚于心,想请她吃一顿好的,哄哄她。
“小珺啊,哥今天请客,你随便吃,往贵的吃,不用替哥操心钱,只有这样哥的心才能好受些。”
吴燕珺真的受不了他:“你带我来吃关东煮,你有没有点诚意?好歹请个牛肉火锅嘛。”她牙痒痒的,用竹签插了一个肉丸子塞进嘴边里咬。
“月底了嘛,没钱,等领了工资再补偿你,这样总行了吧。”
“信你才怪!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她又伸手去插了一块白萝卜吃。
顾衡瞧见她手臂上的创可贴:“你手怎么了?”
她有些不自然笑笑:“我今天推床太着急了,不小心蹭出皮,不过还好是小伤口。”
“下次小心一点,医生的手可金贵了,你别老蹭来蹭去。”
“知道了。”她低着头吃上一个热腾腾的肉丸子,同是在心里踌躇着:“衡哥,现在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要不要?”
一听她这样说,顾衡不爽:“我又没有做错什么,补个屁!总是抓住一切机会坑我。”
“你瞒了我姐的事……”
“刚开始我也没打算告诉你,想自个儿偷偷溜去看她比赛。给你的那张票还是我提前一周买的,看你伤心难过,正好有空,才带你去的,我没有问你要门票钱,已经很仁道了,你还赖我。”
顾衡委屈巴拉控告她,她也没辙了,这事确实不能只怪他。
“我其实有事要拜托你,你怎么一点眼力都没有。”
“你和我之间什么关系,还绕弯子,直说不就得了嘛。”
“今晚院长要带我去陪一个老板吃饭,我有点害怕,想你陪我去。”
顾衡调侃:“我还以为你们当医生不用陪酒,没想到也沾染这恶俗之气。行吧,今晚我送你去,这多大点事。”
“衡哥,你对我最好了。mua——”对他隔空传吻。
吃完关东煮回家。
吴燕珺为了挑一条能穿去陪大佬吃饭的裙子,把房间的衣柜搬空,乱七八糟扔了一床的衣服。
顾衡坐在床边,双手抱臂看戏:“你找什么呀?别白费心机找了,你没有能入眼的衣服。”
“我那条白色长裙呢?”
“我的天,那条裙子是你大学买来参加毕业典礼的,至少压箱底已经四年了,你拿出不黄也皱巴,你还敢穿出去?”
“那我穿正装短裙,怎么样?”
吴燕珺拿起自己当初找工作的黑白套裙在身上比划给顾衡看。
“你醒醒吧,你是人间白衣天使,不是院长的跟班小秘书。”
“那怎么办?除了这些,我没有别的裙子了。要不你陪我去买呗,赶紧赶紧,没时间了,等会院长催我。”她扔下手里的衣服,拉起顾衡就跑。
顾衡一转身撞到门上:“姑奶奶慢点,我还想活过今年。”
吴燕珺掏钱买了新裙子之后,立即赶往就餐地点,刚刚下车,院长就打电话过来催她:“燕珺啊,你到了吗?我还有两分钟就到,你可不能迟到。”
她毕恭毕敬:“院长,我已经到了呢,您路上小心。”
顾衡停完车走向她:“你们订的是哪号包厢?”
“第一间包厢。”
她内心不安继续叮嘱顾衡:“如果有啥动静,我会发短信给你,你收到之后,立马冲进来救我,知道吗?还有你千万要保持手机信号通畅,不要自己一个人玩嗨了,不管我的死活。”
“你发短信太慢,还是打电话比较快,我以手机来电铃声为讯号,铃声响起,我立马拿铁棍冲进去,管他何方神圣,我照样往死捶。”
顾衡手插口袋,霸气地亮了亮自己手里的棒球棍。
她竖起拇指:“衡哥果然给力,现在你先藏把它起来,别等下被服务员误会我们来洗劫餐厅就不好了。你在大厅右上角的座位坐吧,这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去。”
顾衡想象到自己拿着铁棍在高端餐厅跑来跑去的场面,不禁笑了:“燕珺,我突然觉得我们会不会太小题大做,吃个饭而已,搞得像香港警匪片一样。”
“事先未雨绸缪,你没有听过那些利益面具下龌龊的交易吗?如果我真的被人强制上床,那时候我一个弱小女子无法反抗,我这辈子的清白就玩完了!”
顾衡轻轻戳戳她的脑袋:“别瞎想,我会一直在外面守着你的。”
吴燕珺看到院长提着公文包走进餐厅,连忙推推顾衡:“院长来了,你先藏起来。”顾衡当机立断拿起棒球棍闪人。
吴燕珺一瞧,院长今天别出心裁弄了发型,还换了一副新的眼镜,看来对这顿饭局很重视。
院长上下打量吴燕珺的装扮,她身穿一袭露肩淡黄蕾丝长裙,长发半挽起来半垂在白皙的肩上,化着淡淡的妆容,给人落落大方高贵优雅的知性女人形象。
“今天看起来很不错,我在书上看过有人说,女生梳妆就像落日照白云,你比彩霞还漂亮。”
???
吴燕珺试图理解院长这句突如其来的赞美,果然是老一辈有学识有思想的人,夸赞的话是意想不到的尖锐,运用比喻旁敲侧击来讽刺她,嗯绝对是这样。
果然下面院长就开始挑毛病了。
“但是整体太素,没有任何首饰,你好歹戴个耳环,配上你的裙子就会很好看,还有你手上的创可贴要藏起来,露出来难看。”
吴燕珺忍着院长的挑剔唯诺:“是是是,我疏忽了。”
“行了,我们进去吧。”院长领着她进了预定的包厢。
但是她在包厢等了至少一个小时了,所谓的卷柏集团创始人还没有出现,她的心情从一开始的忐忑不安变成烦躁无聊。
如果是自己干坐,她觉没问题,关键是旁边坐着正襟危坐的院长,她找不到话题跟院长聊天,安静得包厢里的空气都是凝固的,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又不能撇下院长独自玩手机,菜也不能先点先吃,处于这种尴尬的场面,真是分分钟都是煎熬。
“院长,我去一下洗手间。”她起身离开包厢,终于出来透口气了。
在大厅里寻找顾衡,结果看到这家伙竟然在低头全神贯注玩游戏,棒球棍被踩在脚下。
这家伙关键时候到底靠不靠谱?
于是她故意站在身后给他打电话。
顾衡没有犹豫,立即接起电话:“出事了?”
“对,吴燕珺被人打昏抗走了。”
顾衡顿时无语:“你骗人好歹变个声音。怎样了,是不是吃完了?”
“人没有还来呢,我等到花都谢了。”
“不是吧,那你慢慢等,有事再打我电话,不说了,队友骂我了。”然后无情挂掉电话。
吴燕珺无奈,去了一趟洗手间,特意在洗手间待长些时间再回去,希望院长不要误会她年纪轻轻就便秘到这种程度。
轻手打开包厢的门,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院长中气十足:“段先生你太客气了,你公司遇到急事先处理,我们改天约也可以,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亲自挤时间过来,我也不是什么非见不可的人。”
吴燕珺双肩微抖,院长说起客气话真是违和感满满,她轻轻关上门然后走过去。
从后面看过去,对方来了两位大佬,男的脱掉西装外套随意搭在座背上,肩膀结实宽阔,头发往后干练利落梳起来,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这肯定是那位卷柏集团创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