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皇后娘娘,本王迟了些还望皇后娘娘万勿怪罪。”
“怎么会呢?来人,快给王爷和冷大小姐看座。”
猗涵皇后笑着吩咐人给离重锦和冷寂尘看座,可偏偏避开了冷寂尘镇北侯的身份,在场的哪个不是个人精,三两下就知道了皇后的意思,今个这赏花宴,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让他们陪衬陪衬罢了。
想通了后,在场的也就不打把自家儿女放在肃王身上的心思了,开始着眼在今日里受邀的青年才俊,大家闺秀身上了,为自个挑选一个好儿媳或者女婿显然更重要。
皇后站在高高的殿台上,俯视着下面恭敬站立着的人,嘴角含笑道:“春日里百花齐放的,甚是好看,瞧起来也是赏心悦目,本宫想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邀请诸位前来赏花,就当做是在自家的花园一样,大家不要拘束才好。”
“诺。”
“早听闻冷小姐是个绝世的佳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罗猗涵捂着嘴笑道“可是本宫还不知冷小姐字号呢,可能告知本宫?”
“臣冷寂尘。”
“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家的,怎的取了这么个名字。”罗猗涵微微皱了眉,面上皆是叹惋之色道
“不知冷小姐芳龄几何?”
罗猗涵突然莫名其妙的问冷寂尘一句年龄,冷寂尘并没有放下手中的茶杯,而只是顿了一顿,继续喝茶道
“十六。”
“可曾有婚约?”猗涵皇后紧追不舍地问道
“……不曾。”
猗涵皇后又扭过头来看了看下首自己的儿子,宫杰。
自己的杰儿从这冷寂尘一进来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像是生怕自己一下没看住冷寂尘就跑了一样。
猗涵皇后略略摇了摇头,自己的杰儿当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啊,以手遮掩嘴角的笑意道
“杰儿,你看让镇远将军府的大小姐作你的妃如何?”
“但凭母后做主。”
宫杰两只眼睛都快要贴到冷寂尘身上了,自然是愿意的。
猗涵皇后轻笑出声,转而把目光投向了冷寂尘。
冷寂尘阴下脸来,她虽说是早有准备的,但她是真心没想到皇后打的竟是要她嫁给宫杰这个主意。
冷寂尘“啪”地一声合了扇子,黑着脸刚要站起身来说自己不同意,却被一只大手压了下来。
冷寂尘一脸不满地看着把她压下来的人,刚想要开口质问,却只见离重锦笑的云淡风轻的,示意她稍安勿躁,她才慢慢重新坐了回去,毕竟离重锦是离家少主,整日里和商场上的人打交道,处理这种事自然是要比她熟悉很多。
“皇后娘娘想要冷寂尘嫁给肃王殿下做妃怕是不妥呢。”
“本宫不知冷寂尘她一个四品将军府的大小姐嫁给杰儿做王妃有何不妥,本就是她冷冷寂尘高攀了杰儿,又有什么不妥之处?”
猗涵皇后听着有人反驳,十分不爽,在这宫里竟有人敢反驳她?这还从来没有过!便死死盯着冷寂尘道。
“皇后娘娘万勿动气,本王这话还没有说完呢,皇后娘娘动那么大的气作甚。”离重锦依旧笑的云淡风轻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羽扇道
“皇后娘娘万不能说是寂尘是高攀了肃王,若是说肃王高攀了我们寂尘倒还是勉强能接受一二的。”
“你这是何意?”
不等皇后说完话,离重锦就打断了她道
“皇后娘娘莫不是忘了,这冷寂尘啊,她可是陛下亲封的镇北侯呢。”
离重锦依旧笑得魅惑无比,羽扇依旧摇的潇洒。
罗猗涵一听也愣了一下,可毕竟是在皇后的位子上坐了这么些年,什么样的事都是多多少少经历过的,很快就回过神来道
“就算她是镇北侯又怎样?婚姻之事,还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能由的了她了?”
“母后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大梁堂的镇守北境的侯爷,怎能连婚嫁之事都不能自个做主?”宫御从门口走了进来,高声说道。
“参见凌王殿下。”
一众人等纷纷跪下行礼,宫御却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
“免礼免礼。”
罗猗涵阴沉着脸,若说她最讨厌哪个皇子公主,莫过于这个云妃所出的六皇子宫御了。
这宫御从小深得圣心,盛宠颇深,单从皇上给他赐名一个御字就能看出来,御字,可是帝王专用的呢,更是早早地就封了王,竟是与自己的杰儿同一年封的王。
何况宫御是挡在自己的杰儿帝王之路上最大的障碍,她皇后怎么可能喜欢他宫御。
“笑话,就算她是镇北侯又怎样,婚嫁之事,只要父母同意就可以了,还轮不到她自个做主!镇远将军府夫人呢?”
杨氏慌慌忙忙地走了出来跪下道“见过皇后娘娘。”
“本宫问你,肃王和你府上大小姐的婚事,你,答应不答应?”
“回皇后娘娘,寂尘能得肃王殿下的青睐,是她的福气,作为母亲的自然是同意的。”杨氏笑的谄媚至极
“凌王,离王,你们可都听清了,这是冷寂尘她母亲亲口同意的!”
没等皇后话音落定,冷殇就唰地站了起来,一把扇子指着杨氏骂道
“你杨氏何时成了本侯的母亲了?!本侯的事还轮不到你杨氏做主!”
“放肆!昭仁宫岂容你放肆?”皇后大声呵斥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嫁之事岂能由了你的心意!”
“皇后如此执着要让镇北侯嫁给肃王,莫不是看上了镇北侯身上的兵权,好为肃王培养势力?!!”
“离王说话要有个分寸!”宫杰也恼了
离重锦毫不客气地开口,直接道破罗猗涵心中所想,皇后倒也确实是这么想的,被道破当然有些羞怒,便道
“传本宫旨意,封镇远将军府大小姐冷寂尘为肃王妃,交礼部择日与肃王完婚!”
“倘若本侯不依呢?”
冷寂尘眯起眼来,用扇子一下下的敲打着手心道,她将“本侯”二字咬得极重,任谁人都能听出来她语气中的不耐与森然。
“那你就是抗旨不遵,本宫完全可以将你打入天牢!这旨,你是接还是不接?!”
“威胁本侯?不嫁!”
冷寂尘抬头直盯着猗涵皇后,道“皇后好大的威风,这数年来,皇后竟是头一个威胁本侯的。”这话说的虽是有些自负,但也确实如此。尽管那几年冷寂尘卸任不再领兵,但修罗威风依旧,一般人还真不敢没事找事去威胁她去。
“好,你好的很!来人,把冷寂尘给本宫拖下去打入天牢!”
“这……”
走进来的几个禁军侍卫犯了难,冷寂尘是大梁战神,他们军队的信仰,他们怎么可能去动她?可是这是皇后下的令,他们也不敢不从……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本宫的话你们几个小小的侍卫也不听了吗!”
“皇后娘娘,侯爷是我大梁的战神,何况小的的命还是侯爷从犬戎人手上救下来的……”侍卫头领上前拱手行礼道
“本宫是皇后!是大梁的一国之母!给本宫把她拖下去!”
“这……”
“走吧,本侯也去坐一坐这天牢。”冷寂尘转身就走,道
“本侯在沙场从未被俘过,正好去看看那牢里的模样。”
“皇后好大的威风啊,朕亲封的侯爷也能说关就关。”
“陛下圣安。”猗涵皇后慌慌张张地跪了下去
宫云逸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看这架势,若不是宫御悄悄遣了人叫自己过来的及时,怕是他的战神就真得去天牢里走一遭了!
“圣安?朕一点都不安!罗猗涵,朕看你手是伸的太长了点!怎么?要朕亲封的镇北侯去天牢里做客?!传出去让天下百姓怎么看我大梁?!说战神因为不嫁王爷,让一国之母下旨打入了天牢?!啊?”
“妾身不敢……”
“不敢?!朕看你胆大得很!”
“这女子婚嫁之事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侯爷母亲已经同意了妾身才……”
“她杨氏根本不是镇北侯的母亲,哪来的同意?!”
宫云逸走上台阶坐到坐首上,一甩袖子,道
“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传朕旨意,从今个开始,镇北侯冷寂尘的婚嫁之事全凭她自个做主,他人不得插手,包括朕在内!”
“臣谢陛下隆恩。”
“起来吧。”
“皇后。”
“妾身在。”
“朕今天就把话挑明说了,罗家做的事朕不是不知道,朕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罗家这次胆敢私开铁矿,朕就不信你一点都不知情。”
“妾身是真的不知道啊。”罗猗涵一听自家开铁矿的事被发现了,立马跪地求饶,把自个先摘干净。
“此事朕就放你一马,不过若是皇后日后再有什么想法,不如先说与朕听听。”
“陛下……”罗猗涵疑惑不解地抬头看向宫云逸,却只对上一双阴沉的眸子
“皇后若再想要把手伸到镇北侯那,伸手剁手,伸脚剁脚,别以为给朕生了两个儿子,就真正的坐稳了自己的位置,只要朕愿意,随时可以废了你。”
宫云逸低沉的声音响在大殿中,满宫的王孙贵妇,恨不能自己没有生出两只耳朵。
“陛下……”罗猗涵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几步,道
“陛下竟为了那冷寂尘这样对妾身?”
“朕是不想我大梁的战神被卷到你们这勾心斗角的后宫里丧了命!”
“那杰儿的立妃一事……”罗猗涵小心翼翼地提起宫杰立妃一事
“还有脸提立妃之事!你的好儿子做的事朕都知道了,从明个开始让他搬出昭仁宫,入住汇园,让太傅好好教导教导,整日里在后宫厮混成什么体统!”
“陛下杰儿还小啊陛下!”
“小?十八了还小?!没看他能干得了什么!御儿十八就能替朕监理国事,离家重锦如此那般有作为也是十八,再看寂尘,在前线打了那么多年仗现在也不过才十六的年纪!他宫杰再两月就十九了,是朕所有皇子里最年长也是最无用的一个!整日里只知道寻欢作乐!朕现在就想把他丢到南境军营里去历练历练!”
“陛下不要啊!”
“散了吧。”宫云逸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恭送陛下。”
冷寂尘刚站起来离重锦就凑了过来道
“侯爷,今儿可是本王替你解得围,凌王也是本王找来的,侯爷是不是该好好谢谢本王呢?嗯?”
离重锦是凑到冷寂尘耳边说话的,温热的气息喷在耳朵上,几缕头发轻轻划过,痒丝丝的。
冷寂尘不动声色地退开一点道“今日之事多谢离王殿下解围。”
“啧,侯爷就是这么感谢本王的啊,也太敷衍了点吧?”
“那王爷想要本侯怎么感谢?”
“呃~先欠着吧,待本王想好了再问你讨要。”
“恩。那王爷,本侯就先回府了。”
“顺便把本王带回去,反正府邸又都也在一块。”
“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