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里去拿一套我的衣服出来,旁边有一个盒子一起拿出来”刃不动声色的说道。
倪夭把衣服拿了出来,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些香薰,她挨个闻了一下,这些香薰味道都很淡雅,符合她的审美,她挑了自己喜欢的一个燃起来。
“过来帮我更衣。”刃吩咐道。
倪夭不情愿地走过去,闭着眼睛在刃身上一通乱摸,摸了好久都没找到衣带。
“我记得是你凭一己之力找到了我屁股上的伤口,现在我还穿着衣服,你怎么就如此害羞?”刃觉得逗倪夭越来越有意思了。
“那个时候你闭着眼,又看不见我在做什么,现在你眼睛睁着,我觉得不舒服呀。”
“难不成你要对我做一些下作的事情,希望我闭着眼睛?”刃觉得,倪夭的回答很有意思
“没有没有,王上您龙威燕颔,即使在昏睡的时候,也光芒万丈。我不敢对你有半点非分之想,更不用说你现在目光如炬了。”
看倪夭的脸愈发红了,刃说道:“你且先回避一下,我进了温泉,你再出来伺候沐浴吧。”他可不想倪夭在这里碍手碍脚的,自己的身体也从来没被同龄的女孩子看过,他也觉得浑身不自在。
倪夭像获得尚方宝剑一样,立马逃也似的飞奔到屋里。
刃望着她的背影笑了一下。背上的剑伤,还很疼,他慢慢的褪下自己的长袍,一步步踏进泉眼。
这泉水对疗伤有奇效,但不能久泡。刃朝屋子喊道:“出来吧。”
倪夭从屋子里探头探脑的走出来,发现刃稳稳地坐在温泉里,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王上有何吩咐?需要我搓背还是需要我洗头?”民间都传说,这王上有断袖之癖,看他不让我看脱衣服的样子,应该是了,让我来吓一下他,倪夭心里想着,脸上露出了坏笑。
“给我计时,一个时辰之后喊醒我”刃白了倪夭一眼,便闭上了眼睛,头靠在池沿儿上。
“我给你唱首催眠曲吧,我最擅长给人唱催眠曲了。”倪夭说着,也不管刃反不反对,直接轻声的唱了起来。
那熟悉的旋律萦绕在刃的耳边,刃隐约记得,这是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妈妈哄自己睡觉唱的歌曲,时间已经太久了,曲调模模糊糊,那是在自己三岁的时候吧,三岁以后就再也没见过母亲了。
爷爷不许自己打听母亲的下落,父皇对此也三缄其口,母亲的身世和去向像谜一样,成了父辈三代人的禁忌,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只字不提,现在他更无从去打听母亲的下落了,母亲到底是否还活在这世上,刃不敢去想,他只让自己在这清幽的歌声中沉沉睡去,他只允许自己日日忙碌国家大事,无暇去管儿女情长和任何其他事情,以此来麻醉自己,无暇顾及,就不会想起,也就不会痛了吧。
看着刃沉睡的样子,倪夭有一些出神,这世间,有如此俊俏的男子,侧面看,脸的轮廓就像是刀刻出来的。这样的男子,估计一辈子也不会看腻吧。不过这一切跟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自己要的只是自由,现在的自己是没有资格谈爱情的,尤其是和眼前的这个人。回想起过去的种种,回想起那个人的嘴脸和警告,倪夭猛的摇了摇头,席地而坐,抬头望天上的太阳。太阳很耀眼,自己的眼睛根本没办法睁开。
刃是被一声女子的尖叫惊醒的。他睁开眼睛看到肖辰紧紧抓住倪夭的双臂,倪夭拼命挣扎着,嘴里不停的喊道,“放开我,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看到刃睁开了眼睛,肖辰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了,她赶紧说道,“王上,你可算醒了!”
他刚到来的时候发现,王上躺在温泉里,小小池子的水都被血染成了红色,而倪夭手放在温泉边上也睡着了,这个场景,任谁都不会放过倪夭的。
刃发现,自己这一觉居然睡了三个时辰,怪不得,水浸湿了伤口,血流了满池子。
自己有多久没像今天这样安静的睡过三个时辰了。倪夭觉得挺委屈,“我不就是一觉睡了过去,忘记了喊王上,有那么大的罪责吗?”刃笑了一下,“你忘记喊我算是小错一件,但同时让我睡了个好觉,功过相抵吧。”
刃问肖辰:“昨天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
肖辰回道:“启禀王上,昨日的刺客全部服毒自尽,没留下活口,我们刚要往这边来,便接到飞鸽传书,让我们速速回到宫里。我们便赶回宫里,没有找到您,便又连夜赶了回来。”
刃不相信肖辰会做出如此没有章法的事情便问道:“你没有派一个人来这边接应吗?”
肖辰应道:“属下派了一个人过来,但不知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刃下令即刻回宫。
倪夭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被刃看到了,他自然知道倪夭在想什么。倪夭怕刃回宫之后,自己这一条线的买卖断了,但因为昨日已经道过别又不好今日说要跟着一起回去。倪夭现在需要一个台阶下。
不知道为什么,刃倒蛮愿意给她这个台阶的。
“你不是要卖给我毒蛇霜吗?那就一同回宫吧,刚好我觉得你在女官的问题上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回去之后要与你讨论一番。”
倪夭诺了一声便愉快的坐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