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这一天里,刃觉得自己心神不宁,并且很烦躁,一点都听不进大臣在讲什么,觉得他们讲的都是无用的废话。
到了晚饭的时间,刃让肖辰去请倪夭来和自己一起用膳。肖辰告诉我刃季简找到了独自听戏的倪夭,并且和倪夭一直在外面,到现在还没回宫。
刃一个人坐在饭桌前,食不知味。
晚饭后他不由自主的踱出宫外,向市集的方向慢慢踱去。走到一半,忽然发现自己这么做很蠢,赶紧又折身回宫。
此时倪夭和季简有说有笑的,从外面回宫。刃怕被发现了,赶紧躲在柱子后面。
季简对倪夭说:“今天听这姑娘对戏文的解释,实在是闻所未闻,新鲜的很,明天姑娘可愿和我继续听戏,也让我可以向姑娘继续讨教。”
“季王子,我今天虽然过得很开心,不过明天还是不必了,各自听各自的不是更有趣吗?你听我分析过的折子戏就像嚼了别人嚼的饭,没有原汁原味来得浓”倪夭的回答,让面前和柱子后面的男人,都有点吃惊。季简本以为倪夭对自己已经有一点好感了,打算趁热打铁,没想到倪夭居然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刃也对倪夭的表现有点惊讶,不过倪夭拒绝第2天跟季简再出去,倒是让他感觉挺开心的。
季简也不勉强,回了回神,淡淡笑了一下说:“那好,我们暂且分开听,有需要向姑娘讨教的,我再来找你。”说完便转身向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倪夭活动了一下筋骨,刚要回自己的房间,刃忽然从柱子后面走出来说道:“身为本王宫里的人,居然不向本王汇报,就直接出去一整天,该扣你多少银子呢?”
倪夭吓了一跳:“王上,你的轻功练得着实不错,躲在柱子后面多久了?”
“别转移话题,我在问你话呢。”刃紧追不舍的问道。
“我哪是王上宫里的人,我不过是一介民女罢了,仰仗王上的鼻息讨点生活费。”倪夭不卑不亢的说。
“如此这般,我看你更适合到宫外去讨生活。”听倪夭说自己不是宫里的人,刃显然有点生气了。
倪夭抿着嘴唇和刃对视着,半晌,谁都不说话。
最后刃受不了这愁人的静默,咳嗽了一声,说道:“女官这件事情,你办得不错,我想授予你一官半职,在宫中留用可好。”
倪夭本着有银子来,既往不究的态度问道:“王上想给我什么官职?月俸几何?”
“你就做我的侍书郎,可好?月俸一瓶药膏的钱,官阶月俸我不会改变。我这边会加涂双倍你的药膏。”刃有点担心倪夭对月俸不满意。
“那是不是做了侍书郎之后,就不能随意出宫听戏了”倪夭虽然很想要俸禄,但是又担心自己不能自由出宫。
“出去之前你至少要向我报备一下吧。”刃很奇怪,自己居然这样低三下四的请人来做官。
“那我考虑一下吧,明天早上给你答复。”做官可是个大事情,虽然是书童,可那是王上的书童啊,倪夭决定要好好思考一下。
刃在后面一副吃瘪的表情。
第2天快到中午的时候,倪夭才出现在刃的大殿。“王上,我决定了,以后就做你的书童,陪你读书,给你磨墨,给你端茶倒水。”
刃眼睛都不抬的说:“你以为做皇家的书童,这么简单吗?我的银子可不给白吃饭的人。”
“那还要做什么呢?”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那有没有假期呀?我什么时候能休息呢?万一你不让我休息,我不是累死了,看来书童这个活儿不好干,这个买卖有点不划算。”倪夭絮絮叨叨的讲。
“具体章法你去问肖辰,不要在这里烦我。”刃要平复一下自己窃喜的心情。
忽见季简和季央从外面走进来。
季简见到倪夭表情有点微妙,“怪不得我在外面到处都寻不到姑娘,原来姑娘在大殿听令。”
“是啊,我已经变成皇家书童了,以后不能随意出宫了。恕不能奉陪季皇子了。”倪夭淡淡的说,看不出一丝情绪波澜。
季简有点失望,他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明明聊的好好的,玩儿的也很开心,今日就忽然变成了书童,要被深锁在皇宫里,有什么比倪夭自由更重要的呢?
不过越是困难的他越觉得有意思,轻易就被自己迷住的女人,得来的太容易,一点挑战性也没有。
“恰好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就陪姑娘做一回书童,咱们一起陪王上读书吧。”季简一屁股坐在软榻上,一副闲云野鹤的样子。
季央跑过来问:“小姐姐,你平日里喜欢读些什么书呀?”
“哦,都是一些话本故事之类的,我读不了那些太深奥的书。”倪夭眼睛瞟着刃,心想这刃平日里对我凶巴巴的,为何此刻人家都坐在大殿上了,还不见他有一丝波澜。
倪夭其实不知道,这季简的父亲与刃是结拜兄弟,虽然他与季简年龄相当,但是季简的叔叔辈,平日里季简在他面前,卖小习惯了,这时他也不好说什么。
刃摊开一本书,坐在宝座上对大家说道:“本王现在要看书,诸位爱卿自便吧,但是不要打扰到本王。”
倪夭给三位主子放完茶后觉得无聊,便踱步到刃的书架前,翻看自己感兴趣的书。
书架上都是一些战争策略的书,倪夭随意翻看着,打发时间。
季央跑过来对倪夭说道:“小姐姐,你读了那么多画本,肚子里一定有很多故事,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倪夭反正闲着也很无聊,便回答说:“好啊,你想听什么样的故事?”
“就讲你想讲的吧,我听故事没得挑,很乖的。”可以看得出来,季央也只是想打发时间,这王上的大殿里确实没什么好玩的。
“好啊,那我先给你讲一个吴家小妹智斗养母的故事吧。”倪夭开始瞎编了起来。
倪夭一边想,一边编一边讲,讲的慢悠悠,声音却清脆的直传到刃和季简的耳朵里。
两个男人不动声色,慢慢翻着眼前的书,却竖起耳朵听倪夭在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