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发现倪夭不但讲剧情,还分析吴家小姐和继母争斗个人的心理活动和原因。把季央听得不住点头:“小姐姐,你讲得太好了,我母后在对付二姐姐她们母女的时候,也曾这样想来的,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听说书也听了不少,但从没听说书人讲过主角的心理活动啊。”
“傻蛋”倪夭敲了敲季央的头说道:“这很简单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诉求,站在那个人的位置上想,就很容易想到啊。你母亲也是有自己的苦衷,为了保护你们这两个儿子,她应该也是煞费了苦心吧,她是个好母亲,只是不那么善良而已。但是善良是有能力的人才可以具备的品质,像我们这等凡人,还是不要具备的好,怕是最后终惹了祸端,伤了自己。”
季简忍不住了,好奇的问:“听姑娘这一席话,真像是经历了许多大风大浪之人才能悟得到的道理,我对姑娘自己的故事,开始很感兴趣了。”
倪夭笑了笑,说道:“皇子说笑了,有一种人其实自己没什么经历,瞎编出来,也是能唬倒很多人的,而我恰恰就是那一种。”
刃这时从书里抬起眼来看了倪夭一眼,恰恰倪夭也看向他,一阵清风从大殿吹过,拂起了倪夭的一缕青丝。像是有什么拨动了刃的心弦,他赶紧低下头来重新看眼前的书,却不知自己在看什么。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到了午饭的时候,倪夭先嚷了起来:“说书人饿了,到午饭的时辰了,我不能光说书不吃饭,需要能量。”这时,大家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晌午时分,刃在后花园里设宴款待两位皇子。
季简邀请倪夭一起入席,倪夭也不推脱,于是一行4人在后花园的石凳上入座。
趁一个空档,刃拉拉倪夭的衣襟说:“一会儿矜持一点,不要暴露了你大胃王的本质。”
倪夭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刃说道:“话可以不讲,但饭不能不吃。”
于是那一餐倪夭展示了正常饭量,果然惊艳了两位皇子。
倪夭十分不适应书童这个角色,她不会端茶倒水,也不会铺纸磨墨。泡的茶不是烫了,就是温了,墨不是淡的清汤寡水就是浓的在纸上推不开。
因此倪夭十分担心自己的仕途,但也不是一味屈从于刃的淫威之下,时不时还跟刃针锋相对,理论一番,刃也不跟她多嚼口舌,只是一天到晚将倪夭拴在自己身边,端茶倒水。没事的时候,倪夭就在他身边抱着一本书,摇头晃脑的读着,读着读着就把自己读进了周公的别墅。
大臣们在的时候,时常对倪夭的行为颇有微词,刃也不干涉,任由她去。
大臣们便在背后上书建议刃撤换书童,或对现任书童狠狠的教训,刃回复道:“留这一个童真尚存的人在本王身边,让本王不至泯灭人性,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本王要知道,正常人在面对问题时的真实反映,现在的书童甚合我意。”
王上不松口,其他人再看不惯,也没有办法。
有时候刃看到,倪夭在大臣们争的面红耳赤的时候,暗自偷笑,于是大臣们离开后,就问倪夭笑的原因。
倪夭也不遮掩,一五一十的把她看到的大臣们为利益争执的场景描述的活灵活现,引的刃也不断发笑,刃建议倪夭做说书人,倪夭一副心驰神往的样子说:“那是我的梦想,哪一天等我攒够了钱,定去做一个自由自在的说书人。”
这话被进来的季简听到了,笑了笑,不置可否。
季简淡淡的陪着倪夭做书童,已经1月有余。期间雨纤经常和季皇子碰面,告诉他倪夭的喜好,给王子加油打气。
甚至给皇子提出终极策略,在下雨天的时候,被困郊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定干柴烈火。
季皇子虽然对她的建议嗤之以鼻,但心里也期待着能够有偶然的机会和倪夭单独相处,他觉得这一个月以来,刃和倪夭相处的时间太长了。
一天刃接到了京城吏部的报案,京都发现了连环碎尸案,情况惨烈,希望王上可以出手相助。
原来刃的业余爱好是破疑难杂案,所以民间破不了的大案要案,吏部都会上报,请刃定夺。
此时刃正在大殿悠闲的看兵书,旁边坐着百无聊赖的倪夭和默默守望的季皇子。
一听说有如此悬疑的案件,刃立马来了精神。倪夭本来眯着眼睛快要睡着了,结果听到了汇报,立马一个鲤鱼打挺精神了起来。
刃立刻命令下人在宫外备车,倪夭紧紧的跟在刃后面,季皇子也紧随其后。他想看看是什么样的案件,虽然心里惴惴不安,因为晕血,所以自幼任何有血的场景,母后都不会让他见到,这次为了心爱的女孩他也是豁出去了。
一行人来到案发当地的验尸房,只见小小的验尸房里挂着数具尸体。为什么是挂着的呢?因为平躺下来实在没有地方,所有的尸体都被凶手从当中剖开分成两半,手法极其残忍。
刃和倪夭见了,不禁后背发凉,捏紧了拳头,再回头一看,季皇子早已晕倒在地。
刃缓步走进验尸房,用手帕遮着鼻子,有些尸体因为时间较长,已经开始腐烂了,倪夭紧随其后一双眼睛紧张的睁大着,仔细的打量每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