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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2天曼香在早饭的时候,根据每个姑娘昨天的表现逐一打了分数,至于倪夭,昨天她并没见到,其实昨天她也未曾去过花园,因为太阳实在太毒辣了,她就给倪夭打了一个中间的分数,不高也不低,藏在大家的分数里,这样不至于显得太突兀。

曼香对自己的表现很是满意,觉得后面的姑娘也不会再超过自己了,那这个女官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果然第2位女官候选人也想不出再精妙的法子,依然延续了满香的办法,里里外外的吩咐大家打扫王宫。倪夭依然被分得了一个到花园拔草的工作,因为这个工作要被太阳晒,所以所有的姑娘都不愿意做。只有把这个工作派给最没有背景的人去做。

倪夭真是喜欢疯了这个工作,再也不到树上去睡觉了,每日蹲在园子里,一株植物一株植物的找过去,一本书一本书的翻过去。倪夭在园子里学习古书和植物,姑娘们则在大堂上争论谁表现的好,谁是未来的女官,日子也就这样一天一天飞快的过去了,转眼到了第17天的头上。

这一天应该是倪夭当差了。各位姑娘们因为连日的劳作其实也说不上辛苦,因为皇宫里早被那些下人打扫的一尘不染,这些姑娘也就各自拿着手绢儿东扫西扫扫,但光是这样就把姑娘们累坏了。在这第17天头上,姑娘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等着倪夭分配同样的任务,吃罢早饭,倪夭开始分配任务啦,只见她眼睛转了转,朗声对大家说,“各位姐妹这16天大家确实劳作的很辛苦,那么今天我们暂且休息一天,放大家回家去看爹爹娘娘。想必各位姑娘从小到大也没有这么久出过家门,该回去看看二老,以免二老担心了。”姑娘们听到这个消息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来大家以为这个小姑娘在这么多天里一直默默无闻,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出人头地,不知道会怎么折磨她们,结果这小姑娘就那么云淡风轻的把大家都放回去了,那她这一天的报告可怎么写呢?不过先不管她了,回家要钱,因为每一个姑娘都想死了家里那可口的饭菜和软软的床,这个时候小姑娘又在宣布,“放假一天,明日一早我们仍在这个饭堂用早膳大家可还同意?”姑娘们纷纷表示很同意。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倪夭笑着走出了饭厅留下一屋子错愕的人面面相觑。

话说刃这一天过得十分惬意,因为他忽然觉得皇宫里少了很多碍手碍脚的人也看不见那些花枝招展,娇里娇气的姑娘们拿着手绢在他面前装模作样。这一天他过得很是愉快,并且肖辰通报回来的消息,那个倪夭乃是昔日药王的孙女,他的父亲确是朝中大臣家养的医生。那么这个倪夭暂时对他来说就没有威胁性,刃舒缓了一口气,至少自己短时间内不会在这个倪夭身上浪费时间了,他觉得很满意。

最近常常听肖辰讲起那个倪夭常捧着一本药书在园子里仔细研读,研究他园子里摘的草药,说起园子里的草药刃就不由得满心欢喜。他有一个忘年之交是昔日自己到山上打猎时救的一位老人,这位老人乃是一位世外高人。老人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于是就每年托各种各样的人给他寄一些种子,没想到这些种子种下去居然长出了各种奇珍异草,很多都是非常名贵的药材,刃由此知道这位老人不是等闲之辈。两个人在寄送种子的中间经常有书信来往,老人给刃讲他游历各地的见闻,刃也把自己在宫中遇到的许多烦心事讲给老人听,老人往往不对事情做直接的评价,但是老人很擅长讲故事,每每通过一个简单的小故事,就解了刃心中的疑惑。刃觉得老人和自己的爷爷很相像,爷爷去世的早,在刃心里已经把这位只见过一面的老人当成了指引自己人生道路的爷爷。现在多了一个能研究老人寄回来的药材的姑娘他虽然不是十分惊喜,但是却有一种隐隐的温暖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吃过晚饭仍然不见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的影子,刃叫来了,肖辰问道,“那些平日里在我面前表演的女子们今日可是领了哪位女官的指令去做了什么?”萧辰回答道“今天是第17日,姑娘们在倪夭的指令下各自回家啦,倪夭要今日给大家放一天假,调整一下身心,明日早晨再来相聚。”

刃笑了一下,这不失为一个机灵又简单的小妙招。既免除了姑娘们平日里叽叽喳喳的烦恼之态,又卖了姑娘们一个人情。果然这个倪夭不愧是药王的后代,小机灵总归是有一点的,刃又问道,那倪夭也回家了吗?萧辰回道倪夭并没有,她一直在宫里,这会儿天黑了,她应该已经回到了藏书阁,据说她近日有好几晚都住在藏书阁呢。

住在藏书阁,刃心想,藏书阁里阴冷的很,并且没有被褥,一个姑娘家是怎么住在藏书阁的呢?难道是为了想引起我的注意,知道我平日里喜欢读书,刃这时心里又换上了一丝疑虑,不由得踱步到了藏书阁面前。

藏书阁的一层,黑乎乎一片一点都看不出里面有人的样子。刃心想应该这十几天书也看累了,倪夭应该在自己的房间睡觉吧、也罢,反正最近这些日子我忙于朝政,也有很长时间没来藏书阁了,不如今晚进去读一阵书,难得偷取半日清闲。这么想着刃推开藏书阁的门拾阶而上。

刃拾阶而上,藏书阁里静悄悄的,他的心慢慢的静了下来,感觉这里才是属于自己的世界。一抬头前面有一个微弱的光,他循着光源望去,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趴在书案上好像睡着了。

刃轻手轻脚的踱步过去,走到趴着睡着的人的正面,发现原来是倪夭,看样子倪夭应该是在抄书,她的前面平整的放着一本记录各种珍奇药草的古书。倪夭的右手握着毛笔,左手拿着一块饼,可饼上粘的却是墨水。刃走近仔细一看,不介意笑出了声,原来倪夭把墨水当成蘸料蘸了送到嘴里,现在倪夭的唇周围都是墨水,黑乎乎的一片,看起来十分滑稽。

刃忽然觉得倪夭有点傻里傻气的,这和她那双古怪机灵的大眼睛可不相配哟,刃暗自思量道。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刃轻咳了两声,倪夭皱了皱眉头,揉了揉眼睛,慢慢的抬起头来,在她朦胧视线里,她发现面前站了一个人,身姿伟岸,挺拔俊俏。

被吵醒了,倪夭十分不开心,但是她也猜得到,站在他面前的应该是王。算了,就不跟这个人计较吧,反正也已经夜深,自己也该回房间睡觉去了。今晚被叫起来有一个好处,不用在藏书阁里度过整夜。自己每次抄书到深夜都懒得回房间,以至于在藏书阁已经睡了几晚。

刃问道:“你为什么要抄书?”倪夭回答道:“这么好的书,世间只有这一本,实在是太可惜了,我要利用在王宫的这段时间多抄上它几本带回民间,让那些想读书又没有书读的人都能读上这旷世奇书,岂不是好事一桩。”刃挑了挑眉毛,“皇家的书岂是你一个小姑娘说能抄就能抄的,你这算盗,你知道吗?”倪夭的眼睛转了一转,说道:“我这不叫偷,我这叫借。王没听说过书非借不能读吗?我只是暂时借一段时间,读好了就会还回来的。”

“大道理还挺多,不要在我面前耍小机灵,借书为什么要抄呢?”刃继续紧追不舍,因为他发现跟倪夭辩道理辩得还挺开心的,他想知道倪夭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我当然是怕把这么珍贵的古书弄脏了呀,所以拓下来就可以尽情的翻阅,不怕弄脏了古籍,并且我抄下来也算是多了一份副本,待他日我把副本还回来之时,还可以把这些副本借给其他需要用的大臣们,这样也是对古籍的一种保护,算起来王的这趟生意还是赚了呢。”

刃挑了挑眉毛说道,“这样说起来我倒应该感谢你喽”倪夭眨了眨眼睛咧了咧嘴说:“好说好说,我们这是互惠互利。”“你的生意经用的还挺溜的嘛”刃揶揄道。“哎呀,这都是在实战中总结出来的经验。以前我在山里采草药的时候,出来到市集上卖,经常和那些药店的老板合作的,所以做生意嘛,也懂得一些。正所谓互惠互利才能长久合作共同发展吧。”刃愣了愣,他从来都没听说过这样的词汇,这难道是民间的口语吗?看来他是太久没有去民间体验生活了,找机会一定要去民间逛一逛。这些词儿,对他来讲既新鲜又有意思。想到这儿他又看了一下倪夭那让人忍俊不禁的脸,满满的都是墨汁儿。这小姑娘还不自知,一双大眼睛不灵不灵的望着他。最终刃还是忍住了,没有提醒她,他的脑海里出现了倪夭自己照镜子时的窘态,他心里暗爽。表面上还只是淡淡的说,“以后不要把烧饼的蘸料和墨汁放在一起。”然后转身离去了,走的时候刃觉得自己的步伐很轻盈,仿佛里面还带着一些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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