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桓哥打了一个响指淡淡道,“因为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干。”
众人看桓不在的眼神都变了,不过好在,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到桓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名场面,很快就看开了。
可能这就是天才吧。
“老大,你就不怕你的猜想是错的吗?”本尼小声问道。
“首先,这不是猜想,这是结合了现场的细节和犯罪心理侧写共同得出的结果。其次,如果这个推理出错了,我只需要派人去看看电线是否如我预料那般被人剪断,就能够很轻松的去验证我的对错。所以,事实证明,这就是一个完美推理。”
听完桓不在的解释,每个人都暗道一句,牛逼。
托尼小声吐槽了一句,“这本书的设定似乎很喜欢用各种闻所未闻的致命毒剂。”
桓不在来到托尼身后,在他耳边小声低语道,“那你觉得最残忍的杀人手法是什么?是俗套侦探小说通过变态的分尸效果以此为了博取读者的精神冲击,却复杂作案过程遗留更多的线索给警方?还是说千变万化的毒素通过大开脑洞的方式,巧妙地破坏人体机能达到死亡目的,以最简单的方式完成一件死亡艺术更令人震撼呢?”
桓不在把自己带入到了凶手的角度推演案情,这叫心理侧写,但是面对质疑,桓不在破防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探员们不敢相信地停下手里的工作看着桓不在。
“哈哈哈哈……难道这不就是一场艺术盛宴吗?”桓不在低着头,他半弯着腰,左手插进前额头发里,身体颤抖地低声狂笑,“分尸不过只是外行杀人犯,用最低俗的方式竭尽想证明自己的杀人天分罢了,但是他们可笑的小小脑仁又怎么可能让世人胆寒,不过只是被骂作人渣的杀人变态,而已。”
桓不在此时浑身的气场已经逼着所有人忍不住向后退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探长这是怎么了,只见桓不在十指颤抖地遮挡在面前,一股邪气的声音从他喉中冒出,“看着自己想杀的人,扭曲的倒在自己面前,跟着下毒人自己的脑海里的想法,有顺序的做出一步又一步反应,那种感觉,哈哈哈哈哈……就好像能看破将死者体内的呼吸功能被一点点,一点一点地被神经毒剂占领,杀死,破坏哈哈哈哈哈……”
“真正的艺术从不是大部分人是否能够赞同,分尸不过是最低能的杀人艺术,本身没有多少手段,只能通过视觉效果博取关注……艺术是给自己欣赏的,所有人都能一目了然,还说什么艺术?”桓不在眼睛红了,就像一只刚刚吃完肉的狼,他流着泪,像一只不能吃肉的狼。
没有人敢出来说一句话,不是因为桓不在是探长,而是每一个人都被他吓到了,那种一对视就仿佛能被洞察内心的眼睛。
“桓不在!”一声清脆将在场所有人的出神都拽了回来。炽心放下手里的便当,使劲地推开围着桓不在的探员,她很小心地慢慢走向桓不在,走了两步又停顿了下来,然后毫不犹豫地走了上去,轻轻地把桓不在搂在了怀里,嘴里还小声安慰着,“乖啦,乖啦。不可以哭哦,没人不相信你啦,我一直都相信你,我们的桓不在最棒最棒。”
桓不在把头埋在了炽心的怀里,两个人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蹲下。桓不在小声抽泣着,身体在炽心怀里微微颤抖着,就好像受到天大委屈的小男孩。
“他们欺负我,”桓不在哭过后,在炽心怀里小声抱怨道。
炽心紧了紧搂着桓不在脑袋的怀抱,“没有人可以欺负你,没有人哦。你有我呢,我的宝贝是最厉害的法庭探长,但是在我这里,就是被我保护的小男孩子。”炽心小心地摸着桓不在的背,“我的小男孩呀,我的小男孩,像个吃奶的娃。”
没有人会嘲笑这一幕。每个人都明白这一幕,就像炽心知道,桓不在说的他们,不是指周围的探员一样。
每个人都羡慕桓不在的风光无限,最年轻的司法法庭探长,罪恶克星,正义执剑人,但没人知晓桓不在的过去,也没有人了解桓不在的肩上的责任。
就是那份沉甸甸的正义。
桓不在和炽心相遇的那天,是桓不在逃离司法法庭的第十五天。
桓不在正要离开药物局的地下密室,炽心叫住了桓不在。地下密室的天花板被震裂了一道裂隙,阳光透过那里,照在了密室大门的门口,桓不在站在那道分界线上,前面是黑漆漆的隧道。
“我认得你,”炽心被蒙着眼睛,小声地说道,她也害怕桓不在把她灭口,“但你还有更重的责任对吗,你是司法法庭的探长,律星的执剑人。”
炽心小声道,“我一直在默默关注你,你真的很厉害,你是正义的代名词。”
那一天,这一句话,改变了桓不在的一生。
桓不在依旧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密室,顺手打晕了炽心。
桓不在那天躺在酒吧房间里,思考了很久很久。
“哎呀我这一天天的”桓不在已经平静了心情,有点尴尬的自嘲了一会,然后厉声呵斥周围人,“你们都不干活的吗?没见过谈恋爱啊!”
大家都很懂事地赶紧各忙各的,就连刚忙完的法医也连忙对着死者重新打量,虽然没有仪器他不可能再看出什么线索。
“宝宝。”桓不在还依偎在炽心的怀里轻声道。
“我在呀,”炽心抚摸着桓不在脑袋上柔顺的头发上,小声询问。
“我得过去了,”桓不在努力从炽心怀里探出头来,脸上带着傻气地笑,“他们需要我。”
“我等你,便当不会凉。”
律星有着内部淘汰法则,这颗文明心中的艾欧尼亚,战争从未停止过。
桓不在从小拉扯着本尼长大,满分考上了司法部,两个没有父母的孩子是怎么长大的,没人敢相信。他们见过什么是残酷,活生生的人,被子弹迸溅的四散分离。
“老大,我要是有了很多很多钱,我就给你买一个大大的房子,买很多很多美女给你放进去。”小小的本尼依偎在桓不在肩上,挥舞着手臂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桓不在笑了,那年他十五岁,本尼十四岁。
“有多大啊?”
“那……么大!”本尼展开双臂比量着。
桓不在点了点头,看着天空飞过的一排排战机,小声道,“那挺好。”
两个人坐在一颗哑弹上,本尼还在描绘着他的钱,桓不在还在静静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