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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术士逃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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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街头也逛得没一点兴趣了,又没有书可读,一本《秦记》早已翻烂,成天呆在客栈里,卢生觉得十分无聊,不由得怀念起当初在街头摆摊的日子,虽然苦了点,但是自由。

卢生说:“你不如把你算命的技术写成书吧,也好供我学习学习。”

侯生也觉得有总结的必要,始皇烧掉了天下的书,如果他写一部算命的书,也算天下奇书了,就开始著书,一个月后,一本《神算》便出现在卢生面前,卢生朝他三鞠躬,表示要认真学习。

卢生天天学《神算》,侯生无事可做,觉得无聊,一天他突然对卢生说:“我们不如去御药坊建设工地瞧瞧吧。”

“好呀。”卢生一听来了精神。

两人来到御药坊建设工地,只见工程已到了一半,看样子还是雕梁画栋式。卢生就说:“太讲究了,其实也没必要弄这么奢华的。”

“这你就不懂了,炼长生不老药是本朝二号工程,怎么能不高起点高投入呢?”

两人正边走边看,忽见一队人马前来,近前了才知是丞相李斯督办工程来了。

李斯见到侯生和卢生,有些意外:“这大热天的,二位不呆在客栈休息,中暑了怎么办?”

“唉呀丞相呀,我们是心里着急呀,为了皇上早日服用长生不老药,我们觉也睡不安稳茶饭也不觉香呀。”侯生忙说。

李斯为这两个术士的敬业精神感动了,临走时对侯生和卢生说:“感念二位对皇上的忠心,奖励你们到骊山温泉去享受吧,”说着掏出一个令牌,“那里管事的见这个就可免费。”

侯生和卢生连连拱手:“谢谢丞相!”

直到一队人马扬起的灰尘消失在远方,卢生才说:“这丞相也真会送顺水人情,这大热天的谁还会泡温泉?”

侯生拍拍他的肩膀:“年轻人要知足,要知足,若是冬天,那里王公贵族如云,还有咱俩的份?现在正好,那里肯定冷清,可供咱俩泡个痛快。”

第二天,两人就租了马车,往骊山而去。

却说这骊山温泉也实在神奇,与日月同流,无宵无旦,不盈不虚,将天地而齐固。自周朝以来,历代王朝都把这里开发成高级会所,直把那温泉当做了神汤,会所里热气腾腾,美女如云。

侯生和卢生来到这里的时候,只见汤池边植满了雕胡、紫藤、绿节之类,有一水沟却不见热气冒出,其间凫雏、雁子游来游去,水里还有紫龟、绿鳖,池边多平沙,沙上鹈鹕、鸿鲵成群。却不见什么客人,冷冷清清的。

两人正张望着,一个侍者上前问道:“二位来这里是找人么?”

侯生呵道:“笑话,来这里不泡神汤做什么?”

那侍者就笑了:“看来二位是外行,头一次消费这种项目吧,夏天一般没什么人泡温泉的。”

侯生又说:“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时间差,当人多的时候我们不来,人少的时候我们就来,那么多人泡过的汤我们嫌脏,现在就我们两人,可尽情享受。”说着就掏出了李斯给的令牌。

那侍者一看两个未穿官服的人却持有丞相的令牌,吓得一哆嗦:“马上安排马上安排。”

两人随侍者走进去,只见里面布置典雅,颇有诗情画意,虽是淡季,空气中仍嗅得出有脂粉香。

泡温泉有大池,有小池,还有开在房间里的单间。侍者见这两位有丞相的令牌,便将他们带到了两个单间里:“二位稍等,因为是淡季,小姐大都放假让她们回家探亲去了,只剩下几位了,我这就去叫。”

还有小姐陪?侯生和卢生对视一眼,侯生就拍拍他:“你到你那间等着吧,互不干扰,好好享受。”

卢生进得房间,只见里面有一池子,有一水道从外连接,温泉轻轻流着,房间里有少许蒸汽。除了池子,还有一竹榻,一些茶具。墙上挂着条幅:自然之经方,天地之元医。

正欣赏着,忽然传来声音:“先生您好。”

卢生回头一看,差点晕过去,恍若一天仙般的少女笑盈盈地看着她,眼含春水,身材袅娜。

见卢生定定地看着自己半晌,那少女也不觉害羞起来,她再一次唤道:“先生。”

卢生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了,连忙把目光从少女身上移开。

“我来调水。”那少女说着,在池边弯下腰,又打开一处不易察觉的水道闸门,一股清泉流进池子,不一会儿,她用玉葱般的手指伸进水中探了探:“可以了。”

卢生还是站着,不知所措,少女扑哧笑了:“先生是头一次来吧,你脱了衣跳进去呀。”

卢生见少女依然站在身边,没有宽衣解带。

那少女就说:“是让我帮你脱吗?”

卢生一听,急忙说:“不不不,我来我来。”

那少女就走进一道侧门去了,卢生松了一口气,在水中伸展身子,温热的泉水似有些滑腻,还似乎有淡淡的硫磺味。

这时,侧门响了,卢生扭头一看,又差点晕过去,那少女换了衣衫,只穿着薄纱……

真没想到,那少女也下到池中了,她手拿一块布,对卢生说:“来,我帮你擦背。”

“不不不用,我自己来。”卢生慌了,还未成婚的卢生没有过男女之事,对少女如此亲热的举动产生了一丝抵抗心理。

少女咯咯咯地笑了,她说:“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种男人,那些王公贵族呀,就像饿狼一样。你就别推辞了,这是我的工作。”说着就在卢生的背后帮他擦起背来。

“我帮你擦得很舒服是么先生?”美人问道。

卢生连忙回答:“是是是。”

“那就好,客人满意就是我们追求的目标。”

卢生说:“你上岸去吧,帮我泡杯茶。”

美人一楞,美丽的大眼盯着卢生说:“那好吧,你真的与众不同哩。”

美人上岸去了,卢生便三下五除二擦了擦就上了岸,换了自己干净的衣服。

美人从侧门出来了,换了先前的衣衫,端着一杯茶:“先生请用茶,这是今年的新茶,是楚国的安化黑茶。”

卢生还未品尝过楚国的茶,便连忙抿了一口:“嗯,真香。”

美人坐在另一侧,她笑盈盈地瞧着卢生,卢生被她瞧得有些难为情,就问:“我那位朋友是不是一个人泡澡?”

“也有小姐陪着呀。”美人回答。

“噢,”卢生的心理似乎安定了一些,“听你的口音好像是南方人?”

“是的,我是楚国张家界人氏。”

“请问芳名?”

“焦娇。”

“那为何千里迢迢到了咸阳呢?”

“唉,”美人一声轻叹,“我是被强征进宫的,大半年前,皇上特赐我还家。”

“那你就还家呀,干这等营生做什么?”卢生本想说这是下贱职业,但换了说法。

就见美人双眉微蹙,眼含星泪,然后低头不语。

“是我不好,说到你伤心处了是吧?”卢生觉得美人的忧伤都是那么美,不禁有些怜香惜玉起来。

“不怪你。我本是要还家的,可刚出咸阳城,就被人强征到这里来了,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丞相和中书令等几个高官办的高级会所。”

“那你想离开这里么?”卢生问。

“当然,可是他们位高权重,谁能拯救我呢?”

卢生心想,是呀,丞相看中的人,谁能奈何得了。这时,一位侍者过来说:“先生,您那位朋友在外间等着了。”

卢生长吁一口气,赶紧与侯生会合。

“怎么样?”侯生瞟了瞟卢生。

“什么怎么样?”卢生反问。

“哈哈,你装傻呀,能骗得过我么?”

“我骗你什么了?”

“你刚才是一个人洗澡么?”

卢生就红了脸,“就是一个人嘛,噢,还有一个小姐帮我泡茶。”

“不诚实你,我刚才就是由小姐帮我搓背的,难道同样的项目服务不一样?你骗得了谁!”

卢生就不再辩解,只催促道,快回城吧,饿了。

离开骊山温泉的时候,卢生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这时就见一扇半开的窗子里,那美人正目送着他,卢生的心不禁突突一跳。

侯生说:“走呀,你好像有些魂不守舍?”

卢生上了马车,一路无语。侯生感到奇怪,泡一次温泉,这卢生像傻了许多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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