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漏算了一步,肖季然的脸皮从小就是和城墙相比拟的。
轻轻感慨,果然脸皮子薄,要是换做止燃早就扑上来和她撕打了,哪会和她撕-逼,那简直是浪费时间,轻笑一声,睥睨着地上的人,似笑非笑红唇轻启:“啧啧,那你要不要告家长啊?要的话,我就等着哦。”一副饶有兴致的欠揍样,至今她都还记得第一次把皮蛋欺负了,也是用这句话把他羞得无地自容。
容丰脸色涨的更红:“你——你——”你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面前的女孩子,眼中太亮,狡捷的像某种动物,简直可恨又可恶。
知道不出声肖季然是不会收的,容丰不是止燃不会容忍她,季南上前几步扶起还在地上的容丰,温和开口:“时间也差不多了,大家都快去吧。”
肖季然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暗恨,怎么就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上了,她今天要是见不到,哎,叹了口气,算了,难不成把那碍事的家伙再揍一顿?再者,说起来她还该揍自己一顿。
被刚刚肖季然震撼到,其他人没说什么,听了季南的话,就相携一起离开,容丰临走时横了她一眼,肖季然朝他做了个鬼脸,气的他要甩开扶着他的人过来咬她一口,很快现场就只剩下季南和她两人,目光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看他。
“走吧,去哪儿?”肖季然不认路他是知道的,既然她不走,又是第一次来这里,不是迷路他都想不到其他借口了,与其等这别扭性子自己说,还不如他把脸放低一点,大家都好。
肖季然咳了一声,现在还真没必要跟他客气,跟他客气就是跟自己过不去:“慈善晚宴。”
到了大堂,拍卖会已经开始,季南把她送到门口没进去:“然然,你自己进去吧,我还有事等会再进去。”
“哦,谢谢。”本是她想说那是你的事,可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换成了谢谢,毕竟对方前脚才帮了自己,翻脸太快有损阴德。
面前的女孩虽然敛着眸子,可那眼皮下咕噜噜转动的眼珠,季南哪会看不出她心底的小心思,可他这趟为什么会来这儿,别人不知他自己是门儿清的,带着诱哄:“然然,拍卖会结束后等我,我有个东西给你。”
“我不需要。”
从小到大她的死鸭子嘴硬他见的多了,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然然,记住,等我。”
肖季然眉头微微颦起,季南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转身就离开了,把她气的就像一只苍蝇飞进鼻孔无奈亦无可奈何。
转身轻轻推开面前的门,她从门缝里轻轻钻进去,目光落在台上正在拍卖的东西,是一幅色彩昏黄的油画,画上有三个人,两个正在筛麦的女人和一个小孩,那幅画她曾在表哥的绘画杂刊上见过,好像是十八世纪一位法国写实画家画的,记得当时她还对表哥说丑来着,结果被表哥嘲笑了半天说她不懂艺术,收回目光,她在大厅里扫了一圈,大堂里灯光很亮堂,很快她就看见了金文黎母女两,从边上弓着身走到金文黎边上坐下,金文黎用口型问她去哪儿了,肖季然对着她讪讪一笑,用口型回复自己刚刚不小心迷路了,金文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拍卖会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除了那一个个让人咂舌的成交数字,肖季然早就意兴阑珊,从金文黎那里拿回手机,调暗了屏幕就开始玩游戏。
金文黎在中途拍下了一个紫檀嵌珐琅玉石楼阁屏风书房摆件,那屏风到是真的很精巧,长高各二十厘米左右,宽五厘米左右,外层的紫檀雕刻纹样栩栩如生,更可怕的是屏风中的玉石里是流动的,里面的小金鱼不知道是什么制成在里面可以活动。
最后一件商品,李夫人面含微笑的走上台,看着跟在她身边的季南,肖季然有点风中凌乱,季南跟李夫人有关系?
她心下还有点疑惑,李夫人已经在上面做结束陈词了:“大家好,这是此次慈善拍卖会最后一件拍卖品,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慈善的热爱和支持,我个人代表山区儿童感谢大家。”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她微做停顿,待掌声安静继续道:“接下来这件拍品有市无价。”
台下的人屏气凝神,李夫人这几年,年年都会做一两场慈善拍卖会,而每次的压轴从未让人失望过,去年的汝窑天青釉葵花洗,不知惊艳了多少人。
季南抬手揭掉盖在面前方正玻璃柜上的红绸,于是很多屏息凝神的人都失声惊叹,金文黎脸上也现出不可思议,对于花肖季然是个门外汉,此时台上的花于她而言,最多不过一句不就是一株花吗。她将身子靠近金文黎,轻声询问:“嫂嫂,那是什么花?”
金文黎目光一直落在台上,太过入神没听见她的话,倒是坐在中间的徐霏月开口解答她:“那是素冠荷鼎,现在市面上有市无价,去年Y市亚太兰花大会上,素冠荷鼎以一千万折桂兰博会,名声煊赫,对于爱花之人来讲有市无价。”
一千万......这到底是花还是金矿,肖季然一惊,果然有钱人玩的是情调,台上李夫人脸上笑意温婉大气:“看来已经有人认出来了,没错,这就是兰花中的极品素冠荷鼎,这是内侄不久前去荡山爬山时发现的,天然生长,起拍价五百万。”
内侄?她这才想起来,季南妈妈和她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那个年代很少出现独生子女,她有大姨季南自然也可以有大姨小姨,不过更让她好奇的是真的有人会拍吗,五百万一株花,五百万也不是张张嘴的,可台上李夫人一说开始叫价,身后就传来不少人在叫价,价格从开始的五百万蹭蹭往上涨,一分钟后高达七百六十万,最后以九百万成交,她不禁瞠目咋舌,周围掌声轰烈,拍下兰花的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此刻他的脸上带着痴迷的看着那株兰花。
肖季然觉得不值,明明九百万可以满足一个人更多的欲望需求,他却选择了她认为最不值当的,生命本就脆弱,更何况花花草草。
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低头点开,是肖寒的信息,内容是舒重华马上就要走了,让她先去停车场等他们。
肖季然皱眉,难道自己这么千辛万苦的来,就是为了“见一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那种?时间刻不容缓,她还是立马起身往外走,不过刚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从台上下来后,季南的注意力就留在肖季然身上,看见她要走,侧身到大姨耳边低低说了两句,就挤出人群朝她走去,她脚步很快,他连忙出声叫她:“季然。”
肖季然急着找偶像,哪有时间跟他耗,只做没听见,急匆匆往停车场跑,季南健步上前扯住她的手臂,四周都是人,她不想跟他扯嘴皮闹笑话,抬起另一只手推开他要走:“我现在有急事,有时间再聊。”
季南压低声音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季然!”
手臂被他擒住挣不开,肖季然恼火,舒重华马上就要走了,要是错过鬼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双手用力想甩开他的钳制,他却一点也没有放松的意思,怒从心起:“姓季的,你给我放开。”他们的动静不大可也不小,身旁来往的人递来侧目,看着他油盐不进的样子,她脑壳疼,只得放低语气:“南南哥哥,好哥哥,这次你就放过我好吧,给我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我一定负荆请罪面缚舆榇肉袒面缚。”
知道她是无论如何都要走,季南唇角轻抿,梨旋若隐若现:“随你,只要你不要后悔。”
一看他松动,肖季然连忙打蛇随棍上:“不后悔不后悔。”就势挣开他的手,跑了几步找了个服务生带路,忙往停车场跑去。
季南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思绪纷杂,那神情全落在角落的容丰眼中,没想到啊,从来都是季南拒绝别人,因果轮回,这算是栽了吧,穿过人群他上前勾住他的肩膀:“那是谁家的小丫头?竟能俘获我们季大才子的芳心,还是单向性的。”
他的揶揄打笑太过明显,季南淡淡扫了他一眼:“问那么多做什么。”原来已经这么明显了,那么然然,你呢?
没料到他承认的这么爽快,容丰长长咦了一声:“不否认,那就是真的咯,对了,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老实交代,那株小的是不是要送给她?”前几天他闲得无聊去云南玩,碰巧遇见了独自一人的季南,得知他要去爬山,就突然改变了路线,和他一起去爬山了,原以为他只是突然想运动,可是结果却是他陪着他爬了四天的山,不仅如此他还专门往草木繁盛的地方钻,那几天蛇鼠蚊虫把他一个大男人都吓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