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询问里带着几分探究，季南抬头嘴角牵动，绪满笑意的眼耀耀生辉：“嗯。”蛊惑，放电，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好吧，她承认这人确实十分好看，简单的灰色条纹衬衫也足以吸引同龄女孩的目光，可惜这张脸她看了十几年，早失去了新鲜感。
服务员过来拿走菜单，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季然玩弄着手里筷子，气氛太过安静，随意挑了个话题：“那东西，你拼完了？”
“一会儿去我家拿。”
“算了，我更想回家睡一觉。”
季南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玄米茶：“小时候我很喜欢索隆，可是后来我却把它扔了。”
“嗯？”肖季然不明白他怎么忽然说了这样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嗯了一声。
忘了吗？季南的眸光一暗，怎么可能，她们之间的距离就不就是因为那件事渐行渐远的吗。
忽如起来的安静，季然忽略不了，仔细回想了一下索隆是什么，无果，可恨手机没带没办法搜索，朝他露出雪白的牙：“手机借我一下。”也不等他答复，伸手拿过放置一侧的手机，手机没有密码，点进浏览器根据大概的音打入搜索，一个绿毛的动画人物出现在屏幕上，眼睛微眯，有点眼熟啊，还回去前她顺手删掉了搜索记录和浏览历史：“为什么扔了？”
“因为它造成了我们现在的局面。”
肖季然恍然大悟，怪不得眼熟，可不眼熟嘛，对于小时候的记忆她并不是很深，依稀记得一点点，李女士脾气急躁，她小时候爱哭，免不得就要挨打，可是那么小的小孩子懂什么，越打哭的越凶，后来季母实在看不下去，就经常把她抱回家，两个小家伙一起照顾，两人关系在她眼里算挺好，而她也黏季南，直到后来她弄坏了他一个手办，那时她还小只当那就是个普通娃娃，没想到丧心病狂的季南居然揍了她一顿，真揍，不是轻轻拍拍那种！她的门牙都被打掉了一颗！自那以后她就不喜欢和他待在一起了，止燃一家搬来后她出入季家的次数锐减到一周也不一定去一次，季然眼里闪现森森笑意：“那颗门牙我到现在都还收藏着，很了不起。”对他竖起大拇指。
季南轻抿唇角，他也记得很清楚，以至于悔了这么多年：“十年，我在弥补。”刚开始他是因为摆脱后面的小尾巴兴奋过，可是庆幸过后失落疯长，她的要求他百依百顺，为了挽回他的太阳。
服务员端上锅底，打断里俩人之间奇怪的氛围，红通通的锅底上被辣椒和花椒铺满，嘴里的唾液疯狂分泌，季然咽了咽口水脑子兴奋，对于大部分川渝地区的人来讲，辣椒就是包治百病的良药。
又是这样，看着她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话题再次滞留，季南的心脏刺了一下：“然然。”
“哎~”长叹了一口气，季然将手继续撑在桌面上支着脑袋，目光无害：“你也说了，十年了，不过是件无关痛痒的小事，我都忘了，重新提起来做什么呢？”
季南眸光深邃：“你真的愿意忘了吗。然然。”那般风轻云淡，可他笃定她从来没忘，这么多年这事早已长成她肉里的一根刺，不动则以，一动便会牵动刺痛。他稍加提醒她便能记起，就是最好的证明，他要进一步，这根刺就一定要拔了，心底恐惧不除她会将他拒之门外。
汤底开始冒泡，季然站起来往里面倒菜：“我前面不是说了已经忘了，你钻什么牛角尖。”是，有时候看见他，她会想起那颗被打掉的门牙，也是有点犯怵，可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记忆太深要她忘了，抱歉她无能为力，可她并不打算和他在一起，有些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例如家暴。
“然然，我喜欢你。”
呃，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坐下装耳聋，夹起面前的红糖糍粑吃了一口：“老板，把空调开起。”空气中弥漫着阵阵冷气，她只当没看见他轻抿的唇角，目光示意他：“吃啊。”
吃饱喝足，肖季然扶着圆滚滚的肚子走出火锅店，夜幕降临，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在两旁穿移，车流不息，喧嚣声鸣笛声唤醒了这座山城，到处的火锅店内都是顾客盈门，侧头看向身侧的人：“我走路回去，你先回吧。”肚子实在太撑，与其回去吃消食片，她宁愿走走路，从这儿走回去将近四公里，以前和皮蛋走过几次知道路，第一次拉着皮蛋走，他腿疼了几天，可把她乐坏了，见到他就一脸不怀好意‘自燃兄，体虚可要重视啊，小心~你懂得’，欣赏着皮蛋五颜六色的脸，至于季南，就没见他从事过什么剧烈运动，走废了，李女士非剥了她一层皮。
季然脚步轻快地转身离开，走了一段后手腕被人握住，被迫停下步子看着他，此时的他脸上早已没了先前的低弥，手腕挣了挣询问：“怎么了？”没睁开，他的语气很温和：“然然，是你自己说忘了的，那我就真当你忘了。”他就这样拉着她往前走，周围有很多手牵手的人，有情侣有闺蜜，这样的牵手在这样繁华喧闹的街市着实稀疏平常，反观若是强硬睁开更惹人瞩目，她就这样任他牵着穿过人群。
这样乖顺的季然让季南错觉仿佛他们真的还是像小时候一般，唇角浮现轻轻浅浅的笑意，越往回走街道越是安静，后来四周再无行人，天上的月亮很圆，路灯昏黄很多小虫子围着飞转，微带凉意的夜风刮起地上飘落的枫叶，季然觉得此处或许可以伤春悲秋？
离大院越来越近，季然挣了挣：“南南哥哥，快到了诶，要不先放开？”他的脚步放慢，正感慨他怎么这么听话，唇上便传来了温热的触感，当场呆若木鸡，夜晚的风带着凉意从耳边拂过，昏黄的灯光下，面前的人双眼微阖睫毛轻轻颤动，有东西探进嘴里，滑滑腻腻的触感袭上大脑皮层，吓得她一个哆嗦，瞳孔放大双目圆睁，双手用力要推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