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季然恹恹的:“风沙太大。”
何止燃循循善诱:“公元344年,东晋建元二年,琅邪临沂大书法家王羲之有了他的第七个儿子,日后与他并称“二王”的王献之。在最东边的龟兹国,国王的妹妹生下了两个小王子。他的父亲是天竺国的高僧鸠摩罗炎,作为天竺国宰相的长子,他不计荣华富贵出家为僧,为弘扬佛法东度葱岭至龟玆国。走到这里,龟兹国公主看中,非逼着他成亲,婚后生下了两子,即鸠摩罗什和弗沙提婆。”
肖季然掀开眼皮瞧了他一眼:“然后呢。”
“鸠摩罗什五岁开始诵读经文,七岁就随着母亲出家为僧。经过五年苦行僧般的修炼,四处游历博读大小乘经名扬西域三十多国,很多国家邀请他去做国师,然而他都谢绝了。12岁时他回到龟兹国,在舅舅国王的热情邀约下,他成了龟兹国的国师。”
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开始讲历史,耐着性子接话:“于是。”
“姚苌杀苻坚,吕光割据凉州自立为王,乱世之中,鸠摩罗什为了将来能够到东土去弘扬佛法,被吕光囚禁十七年。”
肖季然有点不耐烦,说了这么多还没入到正题,见她颦眉何止燃连忙说:“鸠摩罗什可是人尽皆知的美男子,然然,你就不想去看看帅哥呆过的地方?敦煌南枕气势宏伟的祁连山,西接浩瀚无垠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北靠嶙峋蛇曲的北塞山,东峙峰岩突兀的三危山,莫高窟里的飞天壁画,220窟场面宏大人物传神的初唐壁画,闭上眼睛遐想一下,不心动吗。”
“......皮蛋,你这是拜秧苗为师了?”她竟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口才,毕竟他的作文一向“好看”。
“哪里哪里,和陈禾相比,我就是粗粗皮毛,怎么样,好然然一起去吧。”身体向她移了移,两人之间不过二十厘米,带着丝丝蛊惑。
季然闭着眼,有道呼吸近在眼前,睁开眼,真的就在眼前,瞳孔放大瞪了他一眼:“爬开点儿。”靠这么近干什么,六七月的天难不成冷啊。
何止燃没动:“然然,给个准信啊。”
“规划是什么?”
一听有望,何止燃喜上眉梢,把手机拿出来翻开:“我们跟个团,我昨晚仔细看了两个团,一个时间是十天,一个是七天的,主要几个景点都有,暑假我们不赶时间,能多两个景点最好,十天的,如果到时候还有想去的地方,再定。阿雅那里我问了,你也知道方姨的,她的时间要等成绩出来才知道,也不知道今年方姨又给阿雅贮备了多少课余班。”
她们几人里何止燃最自在,何母何父是典型乐天派,只要儿子高兴,成绩中立她们就不会说什么,李女士虽然性格躁,但肖父是个和事老,她还算自由,只方雅最惨,时间被分配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如果分专家的话,她就属于杂学家,方母给她报的课程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普通人无福消受。
“那到时候再说吧,我要是考砸了,估计要钱也是一件难事。”
时间悠悠达达过去,考试前夕肖季然在饭桌上略带试探:“妈妈,等考试完,暑假我想去一趟敦煌。”
李女士一如既往先反驳:“这些不着调的事,你倒是考虑的长远。”
她朝肖父撒娇:“爸爸~”
甘肃地处偏远自然环境复杂,现在的治安好却不代表百分百,肖平友没有急着答应她:“怎么规划的?”
“我和皮蛋打算跟团去,阿雅,要考试后才能确定去不去。”
李红秀开口:“问了南南没有。”
“没有。”
气氛陷入寂静,李红秀唇动了动却没出口。
晚上肖平友去到季然房间,季然在复习考点,他坐到她旁边,拿起她的作业翻看。房间里响起纸张翻动的沙沙声,肖季然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转身面对着他:“爸爸,我不明白妈妈干嘛那么在意季南。”难不成李红秀真打算整一段父母之命?
肖平友目光平和,告诉她被忽略的小细节:“然然,妈妈和玲姨就像你和阿雅一样是一起长大的,有些事看着是小事,或许会引起别人的不适,你们现在是长大了,如果是你一个人的旅行你可以忽略南南,但你是和其他朋友一起,情分都是差不多,那你的忽略就会让别人多想,有些事我们可以适当圆滑一点。”
食指无意识在桌面轻轻敲击,顿了一会儿她开口:“现在的我们并不具备利益上的捆绑,我以为是没事的。”
“明面上是你和南南这半年冷冷淡淡,可你没发现,妈妈和玲姨之间不像以前那样了吗。”
那晚的吻历历在目,季然心里膈应的慌:“以后我会注意。”
肖平友一笑将手里的书递到她面前:“这题是不知道怎么改正还是已经在草稿上改正?”
季然的目光落在那道习题上,这题她算过几次,一直没算出来就忘了:“条件满足,原式子也没发现问题,不知道怎么回事,算了几遍还是算不出来,就给忘了。”
“条件满足的情况下,原式子没错,代数式你仔细检查过解析式?”
“啊?”拿过一旁的草稿本,季然把列式抄上去又算了一遍,着重括号中的代数,大爷的,f(3)就出现了问题,呲牙一笑:“还真是。”
肖平友着重看了后面的一些大题,没发现什么问题,把书放了回去:“压力不要太大,平常心就好。”
“知道了,老肖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