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几个月,我每次都准时参加献祭试验。我发现所有的献祭试验都是围绕不同物种之间的器官、身体的相互炼成,通过将不同物种间的器官或是身体的相互转换,炼成一种人造怪物,这些怪物在保留了献祭者思维的同时,又拥有了其他物种的特质和能力,这与我所接触和使用到的通过牺牲特殊人群的寿命,折价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的炼金术存在着巨大的不同。
我这么多年一直想要寻找能够解决当年那场献祭给我身体留下的缺陷,我虽然能够从别人的献祭中获得少量生命能量用来补充自己的寿命,让自己能够成为某种意义上的“永生”,但是身体上的不惧怕死亡远远没有内心孤独带来的痛苦更加巨大。
我下意识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身体里面那颗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两百多年,我一直不敢与人过于亲密的接触,很大原因就是自己的身体结构已经异于常人。一旦被发现,我只会感受到更多孤独和异样的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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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德鲁表达了自己想要学习炼金术的想法,出乎意料的得到了德鲁和阿斯克勒主教的支持。德鲁加入“世界树”已经有四年,他已经积累了极为丰富的理论经验,但却缺少一个助手,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觉得我特别适合成为他的搭档;另一边,阿斯克勒主教给了我们两人一次机会,半年之后的献祭试验由我和德鲁主持。
德鲁给我找了很多有关炼金术的书籍,并给我仔细讲解:“炼金术遵循的最基本原则就是等价交换,所有的炼成都不是由无到有;炼金术士是整个炼成环节的载体,可以理解为物质、能量通过炼金术士转移到需要炼成的另一个物质或能量上;为了提高炼成的成功率和炼成过程中损耗的物质、能量减少,通常遵循高能量、高等级向低能量、低等级的传递,拿烈焰蛇和那位男孩的炼成来看,烈焰蛇在物种等级、所蕴含能量都是高于仅流有异人血脉的凡人;一般而言,无生命的物质、能量之间的炼金术以符文或是吟唱作为引导就可以实现炼成,不同的符文对应着不同的方式。但涉及到有生命的物质之间的炼成,统称为人体炼金术,是以血液作为媒介,以符号和吟唱作为引导,一般而言,人体炼金术在炼成时涉及的符文都很复杂,但是也有特例,有一些极端的炼金术士为了更快捷的完成炼金术,往往会在自己的身体上提前画好或者刻下炼金符文,在炼成时,只需要简单的导引符文就可以炼成。”
在德鲁的帮助下,我系统的学习新的炼金术理论,这几个月收获远远超过了过去两百年中的独自摸索。我开始每天进行符文的绘画练习,简单的实物炼成试验。快速的进步,让德鲁都为之震惊,他甚至私底下都开玩笑的叫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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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和德鲁献祭实验的日子。对于在众人面前脱衣服的举动,我极度抵触,因此我提前在房间内洗净身体,当我来到地底密室时,这里已经站满了人,德鲁从一旁十分用劲的抓住我的手臂,身体不自主的颤抖,以至于他园滚滚的肚子都在上下起伏,逗得一旁的女士捂着嘴笑。
“哇!”一阵骚动突然从人群中传来,这样的献祭实验一般都是由两名主教参观主持,极少有超过三名主教团成员同时参加,而今天,大理石底座下的十三个石椅上已经有超过半数的主教入座,这反常的一幕让我心中稍有疑惑,但随着实验的临近,我也不再去细想。
阿斯克勒主教朝我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示意我们上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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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人体器官炼金术,只不过这次我和德鲁选择的难度更加巨大,因为我们要更换的是——心脏。
我站在台上等待着德鲁在水池中洗净身体,当他脱了宽大的布袍时,肥胖的身体甚至引发了一阵嘲笑,德鲁仿佛视而不见,在水池中吹起了口哨。
献祭的是一只长满灰黑色毛发的青眼巨狼和一位20岁左右的金发少年。巨狼长约两米,四肢着地时能够与常人的肩膀同高,据德鲁在挑选献祭品时说,这只巨狼很有可能出现了血脉返祖的现象,所以才会变得如此巨大,而那位金发少年只是一位普通人,被组织从奴隶主手中买下。
当一切准备都妥当后,德鲁竟然退到了一边,对我笑了一笑。台下顿时发出一阵惊呼,作为刚加入组织不到一年时间的炼金术士,德鲁甘愿退到一旁担任记录工作,而把炼成交给我,这是让在场人都没有想到的,阿斯克勒主教只是微微一笑,便恢复一副冷漠的神情。
德鲁负责记录和纠正,而我作为炼成者,这是我们事前就商量好的。我没有犹豫,走上前去,拿出一把匕首,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最终用匕首在左手上使劲一划,鲜血顿时流出。
我用鲜血在那只巨狼的心口处开始描绘事先设计好的符文,然后又在那位金发少年的心口处画出同样的符号和图案。
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虽然我已经多次进行人体炼成,但在这个组织中公开展现自己的炼金术还是有些顾虑。德鲁嘴角微动,像是在鼓励我。
紧接着我并没有使用匕首将巨狼的心脏掏出,而是伸出沾满鲜血的左手按压在画好了符文的巨狼心口,随着低声吟唱,左手竟然融入了巨狼身体。这时观看的人群发出阵阵惊讶,不少人都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而坐在石椅上的主教们也微微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巨狼感觉到剧痛,不停的嚎叫着,身体使劲的挣扎着,但特质的铁链却越来越紧,深深勒入巨狼的肉中,慢慢的,巨狼停止了挣扎。我左手从它身体里伸出,没有在毛皮上留下一丝伤口,手中拿着半个西瓜大小的心脏。
德鲁连忙拿着一个玻璃托盘上前接住还在微微跳动的心脏,我们将托盘抬下大理石底座,放到了一快较为平整的地面上,周围的人群有些感到疑惑,怎么炼金术需要跑到祭坛外,于是人群不断向我们身边聚拢。只见我和德鲁在托盘周围用那位金发少年的血绘制了一块简单的“祭坛”,我向后退出两步,示意人群让开空间。德鲁对着巨狼的心脏低声吟唱,贴着心脏的双手也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芒,只见那颗心脏逐渐缩小,最终变成了正常人类心脏的大小。
一旁的人已经响起了掌声,我飞快托起心脏重新来到祭坛上,左手将拿着心脏,右手压在少年的心口,开始人体炼成,随着我吟唱的声音越来越高,在这个地底溶洞中显得异常神圣,我的周围逐渐有热气升腾,带动着衣袍飘动。
“咚,咚咚,咚,咚咚!”在一阵如战鼓式的心跳声中,我左手手中拿着的巨狼心脏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滩鲜红的血液从手心流下。那位金发少年突然发疯式的呐喊,嘴中的牙齿慢慢变成獠牙,眼珠的颜色也从淡蓝色变成了金色的狼眼,灰色的毛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生长,而他的手指也蜷缩成拳状,从手指骨节之间,竟然长出一根两寸左右的骨刺,眼见捆住少年的绳子就要被挣脱,一股危机感向我袭来,我下意识向后跑去,并抬起我的右手,只见上面隐隐出现一道黑色的裂缝。
突然,那位坐在石椅上的猎人统领荷鲁斯突然出现在祭坛上,强壮的身躯挡在我与少年之间。从宽大的布袍下,露出一把银色的短剑,精准的刺入少年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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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试验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