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拉斐尔的事情处理好后,我从德鲁口中得知,北方联盟的首领已经秘密来到王都,并带来了很多联盟内的骨干成员,他们将以此建立“皇家学会”。
由于与国王商议时必须将幼龙献祭后,皇家学会才能拥有将所探寻到的真理向大众公开的权力,所以在此之前,皇家学会只能在暗处。他们选择了一处落没贵族的庄园作为学会的最初选址,并将大量炼金仪器和联盟成员都迁移至此,建设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在国王的邀请下,我与他一起参观了这个将会改变世界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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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参观仅限于我与国王两人,因此在德鲁这位新任主教的安排下,我的出行并未引起过多的关注。四位身披银色盔甲的持枪骑士骑着清一色的高大白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国王乘坐一辆由两匹黑马拉着的白色镶金边的马车走在其后,我则是乘坐一辆普通的黑色马车,在我的身后也跟着四位骑士。
在行驶的马车上,可以远远看到一个巨大的庄园。铁质的栅栏和两根半人环抱的大理石石柱,其中一根石柱上挂着一块奇怪的木牌,木牌上雕刻着的是一颗圆球被四个不同的同心环包围,而在四个环上不同的位置分别刻有不同大小的圆球,若是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位于第三个圆环上的圆球附近还额外增添了一个更小的圆球。没有任何的守卫,马车径直穿过那个象征意义上的大门,越过一段树荫环绕的小道,最终停在了一栋三层的罗马风格的建筑前。
艾萨克已经在门前等候,亲自上前为国王打开车门,将我们两人引入学会。初入皇家学会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满是皇家庭院的奢华,学会的大厅极为简单,入门只能看到一个摆放在房间中央的白色大理石雕像,雕像是一位拥有卷发和茂密络腮胡的男性,他赤裸着上身,右手拿着一个架在地上的望远镜,左手则捧着一本摊开的书。
艾萨克没有过多的停留,只是稍作介绍,便领着我们向前走去,一路上遇到了很多身穿各式各样衣服的学会成员,甚至有的学会成员是世界树内猎人们争相想要捕获的异人,但是在这里,他们神情自若,跟周围的普通人类成员一样。国王对突如其来的异人有些厌恶和紧张,下意识的挥手让跟随着的卫兵上前驱赶和抓捕。艾萨克连忙制止,并有些谄媚的向国王解释道,学会对于加入的成员没有任何的限制,专研和天赋是选择的唯一标准;同时,学会内对于探寻真理的研究成员没有过多限制,学会管理人员无权干涉研究成员的行为,双方的关系更像是商人与商人,一个提供实验器材、饮食、住宿,一个提供真理、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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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在艾萨克的带领下,走进了那位传说自愿充当人质的北方联盟领袖的房间,而我则被安排在庄园的庭院内等待。这个庭院位于几栋建筑之间,是一个约120英尺长宽的正方形空间,四周的墙壁上,十几个仆人从高处悬吊下将一根根铁管固定在四周的墙壁上,其他人则将一块块炼成的琉璃镶嵌到铁管围成的框架中,似乎想要为庭院罩上一个巨大的琉璃穹顶;由于庄园原主人的落没,庭院长期缺乏打理,因此长满了杂草和青苔,庭院的西南角一群仆人正忙碌着清理着;一群年纪不大的小孩正追逐着庭院边缘水槽中的纸船,只有一位小男孩安静的蹲在水槽旁,专心的看着水槽中一个缩小版的木质水车不停的旋转。
我走上前去,蹲到了他的身旁,跟着他一同盯着那个水车,期间那群小孩追逐着水槽中的纸船从我们身旁跑过,对于两个蹲在地上的“蘑菇”没有理睬。
“你说为什么流水会推动水车转动,风会吹动船帆前行,那是什么赋予了水和风力量?这些力量从何而来?又将如何消失?”小男孩突然开口说道。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才意识到小男孩是在对我说话。但是我对于小男孩突然提出的问题没有丝毫的头绪,当我准备从神的角度给予解释时,发现这个答案无法说服自己的内心。就在我无从回答时,艾萨克走了过来,一把抱起蹲在地上的小男孩,满脸洋溢着宠溺,说道:“你又开始问别人一些奇怪的问题了,艾萨克·纽顿。”
“让先生您笑话了,这是我的小孙子,不太合群,整天问一些我都无法解答的问题。”虽然艾萨克语言上有些责备,但还是能够看出他对于这个孙子的宠爱。
我微笑道:“这个孩子的想法很特别,天才往往都是很特别的”,说完后我便伸出右手摸了摸艾萨克抱在怀里的纽顿,他有些害羞的别过头去,埋在艾萨克的肩上。
艾萨克将纽顿交给学会内负责照顾小孩的女仆后,便带我在学会内四处参观。艾萨克介绍到,之前走进的那栋三层建筑主要给学会成员处理与研究无关的一切事务的地方。随后他带我来到庭院西边的两层楼栋,这里是成员做各种实验的地方,每层有四个大的房间,每个房间的大致布局基本相同,几张堆满书籍和卷轴的书桌,和堆放整齐的各种玻璃器皿、器材,几位身穿白色长衣的身影在器材之前忙碌穿梭着,神色有些凝重,我与艾萨克只是在门前观看片刻后,就悄然走开。
令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一个满是座位的房间,这个房间比其他的房间更大,房间两边是阶梯座椅,在房间的中央是一块空地,上面摆放着几根形状不同的光滑凹槽,一个满嘴白色胡须的老头正拿着几个铁球在凹槽内滚动,一群人个个伸长这脖子注视着凹槽内铁球的情况。当实验结果与最初那位老头提出的结论一致时,没有喝彩和鼓掌,只有阵阵低语,然后便有几位成员站起,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场中央的老头则会与之争论,或是再次进行实验。
北方联盟或者说是皇家学会与“世界树”有着截然不同的氛围,一个井然有序,所有人各司其职,一个无序中带着无穷的活力。
我有些好奇拉斐尔所说的那位存在于北方联盟背后的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