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母亲饶她则个,今日来也不是要和她这个没良心的说话的。实则是二房的新人进府,我们妯娌本不该因为纳妾之事来麻烦母亲,但是这位新人的来历确实特殊,因而想让母亲给出个主意。这都是儿媳愚钝麻烦母亲,还请母亲勿怪。”李氏解围顺便说明了来意。
“哦,知晓了,我不怪你就是。出身可是清白?别的我不想说但是要干干净净的,有什么不干净的要么断个干净,或者这人不要也可以。行了,说说出身吧!”魏老太君拨动着佛珠看着慈眉善目倒似个菩萨。
“儿媳遵命,这点儿媳一定会办的妥当,真是有什么儿媳绝对不会手软让阖府蒙羞的。至于出身则是底下一位官员出于京官补缺的目的送的。”温氏听了魏老太君的话起身行了礼。她知道魏老太君的意思是什么,也无非是怕那女子出身不干净,不论是女子自身还是家庭什么都不能有差错。
“老大家的怎么看。”魏老太君并没有理会温氏而是问着李氏的看法,毕竟有些事还是她这个大儿媳通透些。
李氏猜着魏老太君一定会问她,也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只道是这女子出身不论但是毕竟不是走的明路子,又是送来的按个贱妾的名分也就是了。魏老太君听了李氏的话觉得甚佳也就同意了,她毕竟也是名门闺秀自然是对这些送来的女子有些许的介怀,所以李氏的一番安排也算是得了魏老太君的心思,她毕竟不是圣人,只要是家族无事有些事她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想着魏老太君又嘱咐道:
“即使出身不好也不能亏待了,毕竟也是要给府中开枝散叶的。还有就是官场上的来往今后还是要少些,这些我会另外再说,但是今后你们作为嫡妻主母的也要劝诫着自家的男人,要是出了事你们该怎么交待?”
李氏三人听了魏老太君的话知道这是魏老太君的警告,三人起身应了是。由其是温氏她知道魏老太君的这话只怕是针对她,她这件事也着实没有处理好,若不是李氏帮衬着,只怕她可不能这样轻易地就过了魏老太君这关。想着温氏又有些委屈,纳妾是他的夫君享受怎么这受罚的却是她,心中苦涩不已但又要强颜欢笑。好不易挨到了魏老太君放人的温氏急匆匆的就想向外走去。李氏看着温氏的模样知道她的心中不快追了上去准备安慰一二。邢氏今日要回娘家所以和李氏说了一句就回府去了。
温氏知道李氏跟了过来也没有拒绝,只是和李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都是一家人,难受的话就和我说说,二弟妹可是对新人心生不喜。”李氏站在一片花田前问着温氏。
“大嫂嫉妒过吗?”温氏答非所问,她想从李氏那里得到一个答案,一个让她也能心安理得的答案。
“有啊,这种感觉我怎么会没有。大房没有妾室啊,可是……”李氏闭了闭眼终是忍下了什么,转头看着温氏想了想又说道:
“你也莫要问我了,这些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的想法。妾室就是点缀的对于丈夫来说,所以也是来劝劝你莫要有什么,只是想着说你可以不用那样的介怀。”
温氏并不搭话她觉得李氏就是无病呻吟,大房没有妾室所以李氏也不可能理解她的感受,既是如此这就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你可是觉得我说的不如你的意,大房没有妾室所以这些话也就显得太过于单薄无力。你要明白你是主母奶奶,你不能苛待庶子,这是你不能改变的,但是能改变的也有很多。”李氏意有所指,走到一处凉亭坐了下来。
温氏瞧见也同是进了凉亭坐了下来。心中反复思索着李氏的话,她听懂了什么,但是却不敢确认这是大嫂说出的,毕竟李氏能说出这样的话却是从未见过的。
“也不用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的话我也没有想到我会说出来。鼓动你做些什么,回首看就是这样吧,我和你一样啊,又不一样?死心就好,这样就不会有失望,不过我希望你可以有另外的解决办法,而不是夜望寒窗独观烛泪。”李氏看破了温氏的心思淡淡地笑着。她能够理解温氏的想法,毕竟她曾经也是这样过来的,苦涩是只有尝过甜后才能有结果,因为没有尝过甜的人是不知道这种滋味的。
温氏依旧不言不语,但是眼圈却泛起了红,也只有女人懂女人了。
“你也莫要伤心,明日迎接新人你这眼要是红肿可怎生的好?被那长舌的知道了少不得又是一阵闹,介时被说成是嫉妒新人不能容人的你就是有百张口又如何?难堵悠悠众口。你放心,明日我也会在场的,有什么就直言不用客气。走吧,先回去吧,这还有一堆事呢!你也是的,本来也就迎个妾而已,但是你看看你一句官员送的竟和娶正室似的,所以就莫要哭了。”李氏看着温氏的模样竟不知该怎么说这个二弟妹,只有软硬兼施的劝着温氏。
“是我的过失。大嫂,回去吧!”温氏知道李氏是为了自己并没有钻牛角尖揉了揉眼眶笑着。
妯娌两个也就这样相互扶着走直到各自回到院中。
如此到了第二日二房由温氏领着坐在温氏的房中等候新人,由温氏的大丫头寒秋去接人。李氏因着温氏想了想也来到了,心中这只怕温氏有个什么疙瘩。
温氏过了一夜也渐渐冷静了下来知道李氏的意思也不逞强和李氏一起坐在厅中。
过了不多久就有寒秋领着一个喜婆和一个身穿粉色衣服的妙龄女子走了进来冲着李氏和温氏跪了下来行礼。温氏坐在上首仔细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女子,见她瓜子脸好似春日艳桃,水眸盈盈含媚带艳,朱唇皓齿的着实是一个秀色佳人。一身粉色的嫁衣,头戴一顶镀金花冠,也衬得人比花娇。虽是不如李氏这样的,但是在府中的女眷中也是能占一席之地的。温氏想至此不知该怎么面对,她并不是嫉妒,只是忽然有些惋惜这样的女子若是出身名门是不是可以有另外的人生,而不是这样的就做了妾。可以有红色的嫁衣而不是粉色,可以有凤冠霞帔而不是一顶花冠就草草了事,可以由新郎高头大马八抬花轿迎进府而不是这样的进了府连未来相伴一生的人都不在只有她这个主母奶奶迎接。
温氏打量的同时李氏也看在眼里,不同于温氏的惋惜李氏对这女子又是另外的一番感情。女儿多娇,李氏看着女子浅笑安然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没有一丝不耐心中赞赏几分,又见女子的手不似脸那样的白嫩,焦黄又似有茧好似经常做苦活,又观其身形薄弱单一没有肉感,但是身姿挺拔不卑不亢。李氏看至此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只怕这个女子出身不好又生的容貌姿色皆属上乘,想想只怕是受尽了折磨,那张脸没有被毁也是奇迹了。这个女子要是能够打磨一番还有个怎样的前程,可惜了只能做个贱妾。李氏虽然对这女子有好感但是并不想改变女子的身份,毕竟这不仅是为了莱国公府,还有就是为了这个女子好,毕竟不是谁都像温氏这样的性子。
“今日妹妹你初进府就不用多礼,进了都是一家人了。我这作为姐姐的看到新人这心中真是开心。妹妹还是要早日为二爷为国公府开枝散叶才是。二爷今日当值不在府中,晚间回来妹妹就能见到。快快起来吧!寒秋,还不快扶了新姨奶奶起身,一路风尘的。”温室和颜悦色的对这女子说道。
寒秋也是机灵的见温氏这样的模样就知道这二奶奶是由生了恻隐之心,压下了心思喜气洋洋的笑着上前扶着女子道:
“姨奶奶快别跪了,不然二爷还没怎么样二奶奶可就要怜惜佳人了。”
那女子显然没有料到这二奶奶能这样温柔的笑着,她善于察言观色看得出温氏是出自真心的待她。愣然了一会女子听到了寒秋的话回过了神来,整理了思绪后道:
“贱妾梨画拜谢奶奶恩容,愿奶奶康健平和。”
梨画说罢就将手轻轻的放在寒秋的手上提裙起身。
李氏看着这副模样调笑道:
“好个寒秋敢戏耍你家奶奶,当真是把你惯的没边了。二弟妹可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丫头才好,不然还不知道她要做出些什么。”
“大嫂就饶过寒秋吧,念在这丫头忠心的份上就不要追究她了。忘了给梨画妹妹介绍了,这是大奶奶,她掌管着府中的庶物可是个金娃娃。”温氏同是笑着又指了梨画来认李氏。
梨画起身后一直偷偷的打量着温氏身边的李氏,见其神仙妃子的模样这样的好颜色可是难得一见,说是倾国绝代也不过分。又听了温氏的介绍后连忙准备行礼。
李氏见状忙阻止女子道:
“行了行了,我不是你的正头奶奶,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就不用这样了。你给你的奶奶行礼是因为她要照顾你,我就不用了。我可不是你那奶奶掉进钱眼中,她自家不知有多少好东西,竟也将我的那些东西看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