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微亮,黎明在临离之际,日出缓缓升起。不倒山的第一缕阳光总是显的很温暖,温暖的让人想着再睡一会,再睡一会。
胡途天还没亮就已经醒来操持谷里的各种琐事,有其今天是小宇、小鱼两个小娃上小学的第一天。胡途打算先把谷里的事忙完,一早好带两小娃去学校。
不倒谷地处偏僻,离不倒谷最近的一处学校都要一个来时辰。胡途做了些简单的小米粥,就把还懒在被窝里两小兔崽子赶了起来。催促道:“洗脸,刷牙,叠被,吃早餐。要是耽误了上学的时间,罚抄经书十篇。”
小宇与小鱼本来还睡意朦胧,听到罚抄十篇经书时。瞬间清醒过来,一下鸡飞狗跳的忙着收拾自己。效率快的令人咂舌,不一会就坐在饭桌上了。
“胡爷爷,叶小鱼夜里老踢被子,睡着了还拳打脚踢的。”小宇一边扒着饭,一边告着状。
“叶小宇,是谁半夜不睡觉老念叨着上学的事,自己胆小还怪夜黑。”叶小鱼不认输的反讥道。
胡途都习惯了这两小娃的吵吵闹闹,但还是板着脸严肃道:“都别吵吵了,人小鬼大。说的就是你两这鬼灵精。”
又指着叶小宇道:“你是哥哥,凡事照顾下妹妹。”
叶小宇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怜巴巴的,几乎他与叶小鱼的争吵他就没赢过。叶小鱼带着胜利的笑脸偷偷的朝小宇吐了吐舌头,扮了下鬼脸。
戏闹了一会,两人还是很自觉的跟着胡途把锅碗瓢盆给收拾了。叶小宇更是急不可耐的背上了他由时以来的第一个书包,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所谓的学校是有多了不起。
这一举动又是引起叶小鱼的一阵鄙视:“上个学而已,跟要上天似的,看把你急的。”
“要你管,哼。”叶小宇也只能是故作强硬的回应道。
胡途看了下时间差不多了,小宇小鱼两人也把上学要用的一些文具用品收拾好了。就打算领着叶小宇、叶小鱼两个出门去。
胡途一手牵着一个,又是不厌其烦的说道:“在学校不要捣蛋,要听老师的话,上课要认真听。”
“知道的了,胡爷爷这样的话你都重复了好多遍了,像小宇那么笨听到都会背了。”年纪最小的叶小鱼却是话最多的。
“你才笨呢,我听一遍就会背了。”叶小宇又是无辜躺枪。
“看吧,胡爷爷。现在才是九年义务的开始,而我们也不是二三岁的小孩子,不会让老师请家人的。”叶小鱼又是一通胡说八道。
胡途对叶小鱼也是一阵无力感,从小就人小鬼大。胡途就担心这样的性格在学校要是受欺负可怎么办,毕竟在外面不比在家一样。
胡途打开了不道楼大殿上最大最重的那扇门,阳光随着大门的移动照在了胡途的脸上。这扇门他已经日复一日打开了四十多年,也关上了四十多年。这样的事这样的动作胡途每天都在重复,甚至成了一种习惯。
胡途已经将近七十来岁了,那苍老的脸纹却依然显得精神。他从小在这长大,最开始的时候谷里还有些人,几十年过去了,那些人走的走,离世的离世。就剩下他独自一人操持着谷里的大小事,好在谷里还有几亩良田一些农作物,勤快点每年还能有些积蓄。
胡途刚打开一扇大门,叶小宇就惊叫了起来“胡爷爷,你看。”
胡途顺着叶小宇指的方向看去,大殿的院里居然趴着一个人。胡途心头一震,急忙跑着过去。胡途见那人扒着也不动弹,就往那人鼻上探了探气息。还好只是晕睡过去了,看那样子蓬头垢面的应该是附近的流浪汉。
胡途端倪了下推了推那人说道:“小伙子醒醒,怎么躺着了。”
叶小鱼也是捂着鼻子嫌弃说道:“好臭啊,看他一身衣服稀奇古怪的,又破又烂。头发也是又长又乱,都不知道是那个破烂堆里爬出来的。”
就在胡途还在难犯时,那人动了。他一头凌乱的长发掩盖了他半张脸,他一手吃力的撑起了半个身子,一手撩了下长发望了望胡途几人。然后居呲牙撇嘴笑了一下,用很嘶哑的声音说了一声:“饿。”
说完后,居然又是呼的一下趴着躺下了,一动不动。叶小宇看着都有点怕,躲在了胡途的身后。胡途叹了一口气,也顾不得那人熏味至极的味道,把他搀扶了起来。
胡途把他扶到了大殿里的偏房里躺下,又吩咐了小宇小鱼端过来一碗小米粥,缓缓的给他喂下。一碗小米粥下去,胡途见那人气息也逐渐稳定下来。就任由他在偏房里休息,就匆忙的带着小宇小鱼两人赶往学校。
不知道在偏房里躺了多久,当他睁开眼醒来的时候,依然觉得全身乏力。他尝试的握紧了下拳头,居然丝毫感觉不到气的存在,体内劲脉更是软弱无力气血不通。
他尝试的走下了床,偏房里空无一人。他拖着沉重的身子从偏房走到大殿,昨夜他从那石棺醒来时,意识就一片模糊。他爬出石棺,出了石墓顺着一条窄小的地道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这。
大殿并不大却显的很空洞,除了一些壁画就剩一尊石像占据了一个很大的位置。他环视了一圈把目光停留在石像上,石像有六尺高大,盘膝而坐。一手持剑一手握书,尊严而慈目。
他觉得这尊石像很熟悉,似乎在那见过,却始终想不起来在那见过。这种熟悉感从他醒来时就一起都在,他像生处在一个他即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你醒了,怎么不躺躺。”胡途带着笑脸,客气的问道。
他转过身,见来人是搭救自己的人。居双手抱拳,单膝下跪说道:“在下王道,感谢前辈相救之恩。”
胡途顿时愣住了,他那受过这样的大礼,赶紧把他搀扶了起说道“使不得,使不得。”
胡途给小宇小鱼两人办好了入学后,赶回来时已经是日晒三竿了。现在又被王道搞的这么一出,都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你还记得你家在哪吗?”胡途试探的问道。
胡途不问还好,一问王道一脸生无可念的露出了痛苦的神情。轻声的念叨着“家?”
胡途见王道这般,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心里料想莫不是脑子精神有问题。镇上那菜市场上,时常就有类似精神失常的人,又是胡言乱语又是偷摸耍滑的,说来也是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胡途还是心肠一软道:“刚在路上给你带了一套新衣裳,你拿去洗洗换上吧,然后我再给你把这长发给剪剪。”
王道接着装衣裳的袋子,又是一顿双手抱拳道:“前辈如此大恩,王道无以为报……。”
胡途实在受不了王道像唱戏似的文绉绉的调调,就打断王道的话说道:“别这么客气了,赶紧去洗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