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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六月,萧绰颁布一道惠民的懿旨,允许燕乐(河北省承德市隆化县)、密云(今北京市密云区)二县的荒地由当地百姓自由耕种,同时免除两地百姓十年的徭役。同月,萧绰又颁布一道惠民懿旨,拿出一部分牲畜来赐给边境部族的贫民。第一道懿旨是针对汉族贫民,而第二道懿旨则是针对契丹贫民,足见萧绰作为一国直接统治者对于两族贫民的体贴之情。

宋辽之战仍然继续,耶律休哥解易州之围之后,紧接着又在泰州(今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泰来县)击退宋军。耶律休哥击退宋军之后并未就此收手,而是继续前进深入宋朝境内。宋太宗赵光义听闻辽军来犯不敢怠慢,急忙派人率领定州(河北省保定市定州市)、镇州(今河北省石家庄市正定县)数万兵马前去阻击耶律休哥。辽军行至唐河与徐河之间,耶律休哥就下令安营扎寨。

就地扎营之后的辽军完全处于放松状态,天蒙蒙亮,宋朝的一名小将就率领一支精锐来到辽军军营附近,然后直接向耶律休哥的军帐摸去。此时耶律休哥正坐在自己的帐篷里面用膳,在他丝毫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之下,那名小将率领的精锐到了。耶律休哥的兵器还在架子上面,他根本来不及去拿自己的兵器和敌人作战。

反应过来的辽军看见一支宋军冲到耶律休哥的军帐里面,纷纷前去营救耶律休哥,双方经过一番鏖战。耶律休哥被刺伤一臂,好歹被自己的手下给救出去,此时辽军军营已经乱套,那名小将及手下的士兵把辽军军营闹得人仰马翻。虽然耶律休哥成功脱离险境,可是他手下的辽军却是损失。

严重百密终归有一疏,谁会想到辽国赫赫有名的战将耶律休哥,竟然会阴沟里翻船。这让他的完美人生,留下一道无法弥补的伤痕。这一场战役让这名小将在历史的舞台上面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由他结束耶律休哥百战百胜的神话。耶律休哥之败,为辽国此次南征画上一个哀婉的句号。

虽然此次南征失利,可是辽军班师回朝以后,萧绰和辽圣宗耶律隆绪并未因为败北而迁怒与任何人,依然是慰劳这些出征将士。七月末萧绰和辽圣宗耶律隆绪及满朝文武,前往祭拜辽圣宗耶律贤。虽然萧绰和韩德让重修旧好,可是这不代表她就把辽景宗耶律贤彻底忘却。每次只要萧绰想到和自己阴阳相隔的辽景宗耶律贤,依然是心如刀割。

辽圣宗耶律隆绪看着萧绰紧皱的眉头,小心翼翼地问:“母后,儿臣看你一直心事重重,到底是为何?”萧绰沉吟片刻,柔和的目光从辽圣宗耶律隆绪显得成熟的俊秀脸庞微微掠过,说:“先王临终的时候嘱咐哀家,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与大宋战。哀家也想和大宋一直保持相安无事,奈何大宋对燕云十六州贼心不死。这几年的征战下来虽然大辽是胜多败少,可是终究还是把之前积攒的实力好损耗得差不多了。大宋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机构及繁荣,如果两国继续打下去的话,吃亏的还是我们大辽。”

辽圣宗耶律隆绪明白到萧绰心情不悦的症结,这何尝不是他多日来所思量的为难,辽圣宗耶律隆绪叹气地说:“孩儿也正为此事烦恼,母后的意思可是要和大宋议和?”萧绰赶忙摇头,厉声地说;“若是议和也得是大宋主动求大辽。”辽圣宗耶律隆绪试探地问:“母后既然不肯主动跟大宋议和,是否还要继续僵持?只要大宋不主动犯大辽国境,我们也不会主动南征。”。

辽圣宗耶律隆绪的话,说到萧绰的心里面,她沉声对辽圣宗耶律隆绪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虽然辽圣宗耶律隆绪年少,但是他却不轻狂,他有着比同龄人多出几倍的沉稳与内敛。经过几次与宋朝的作战以后,辽圣宗耶律隆绪也觉得应该要停下来休养生息,只是他摸不准萧绰的态度,所以一直都没说。

没想到自己所思量的便是萧绰所思量的,两人对宋朝的想法达成一致。以后的几年里面宋辽两国始终相安无事,各自发展经济,提升国力。倘若辽国和宋朝年年征战是真的伤不起,所以萧绰决定暂停南征的脚步是明智的。经过与宋太宗赵光义的多次交手,萧绰有把握相信只要我不犯彼、彼必不犯我。

事后的事实证明,宋太宗赵光义是真没有勇气和胆量挑战,曾经被他藐视的这对孤儿寡母。不满四十岁的萧绰仍然是风华绝代,就如二十几岁的美丽少妇一样,身份的提升已经证明萧绰不在年少。年初的时候,萧绰迎来自己的长房长孙,虽然孩子不久便夭折,可是也证明自己当上奶奶。就在这雪舞梅香的寒冬腊月,萧绰当上外祖母,齐国公主和萧继先的长子萧绍宗呱呱坠地。

同月,萧绰带着辽圣宗耶律隆绪及满朝文武先去观鱼,然后再去射猎,看得出两人的兴致甚高。虽然正月的南京已经是早春时候,然而依然是寒风冷冽,不过比起塞北确实是温暖许多。萧绰喜欢梅花,如今正是梅花怒放的时候。虽然寒梅是最堪伤,然而寒梅确实最坚强。萧绰有着梅花一样坚韧的风骨,所以她才能够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一步步走上权利的巅峰。

虽然岁月不曾在萧绰倾国倾城的脸上留下多少伤痕,可氏岁月的流转也见证她非同寻常的勇敢和一点一滴的成长。自从决定与宋朝暂时休战以后,萧绰感觉精力充沛很多。这期间她把心思主要放在内政方针上面,发展经济和实施各种惠民政策。有一天,韩德让与耶律虎古在朝堂上面因为政见不合而发生冲突。

韩德让竟然一怒之下夺过皇卫手里面的铜锤,直接把和自己唱反调的耶律虎古给砸死。韩德让向来以谦恭著称,如今竟然在朝堂上当着萧绰、辽圣宗耶律隆绪及满朝文武的面砸死耶律虎古,确实是出人意料。韩德让把耶律虎古砸死,却没有受到任何处分,足见韩德让权力之重、宠爱之深,这件事在韩德让为官生涯里面成为污点。

韩德让身为汉臣,打死的是契丹贵族,这件事证明韩德让在萧绰的保护之下,已经敢为所欲为,幸好就此一回。不然韩德让即便有萧绰这个保护神在背后,若他一直气焰嚣张、横行霸道下去,势必没有好下场。与宋朝休战之后辽国,对于祭祀天地的传统依旧。虽然不像战争时候那样频繁,可是每年春秋都会如常祭祀。

大部分时候用以青牛、白马祭祀天地,也有单独用羊祭祀的。虽然辽国和宋朝休战,然而宋朝并未因此平静,宋朝的西南边境可以说是战事不断。新年伊始,萧绰就颁布一道懿旨禁止私下给为僧尼剃度,也就意味着想落发入空门必须经过朝廷的批准。当时辽国大大小小的寺庙都归朝廷管辖,因而对僧尼每年的收纳应该是有一定的限度。

二月发生日食,契丹人把太阳奉为他们的神,因而辽国有东向拜日的习俗。当出现日食现象的时候,作为辽国直接统治者的萧绰自然不敢怠慢。在发生日食以后,萧绰立刻派人到各个地方监狱视察,看看有没有冤假错案。

邢抱朴是应州人(今山西省朔州市应县),是官宦子弟。父亲邢简,在辽穆宗耶律璟时期担任刑部郎中。邢抱朴从小聪明颖悟、好学博古,在辽景宗耶律贤时期任政事舍人、知制诰。后来升迁至翰林学士,加礼部侍郎。宋、辽雁北大战之后宋军撤退,萧绰命邢抱朴赴应州做善后工作,安抚百姓。

回朝之后升任户部尚书,升迁至翰林学士,后又奉命到南京(今处理积案。邢抱朴判案清楚,处理神速,回朝受到表彰,拜参知政事。韩德让向萧绰推荐邢抱朴巡视各地考察民情,对地方官全权升迁罢免。他不徇私情、秉公处理,受到朝廷上下的一致赞誉。当时萧绰在实行从经济到法制等多方面的改革,需要一大批有能力、品德的贤能之臣辅助,光靠一个韩德让是远远不够的,所以萧绰才要重用邢抱朴。

韩德让并非一个利令智昏的浅薄之人,他深知居安思危。对于目前韩家所有的荣耀,韩德让深知并非完全靠军功。虽然自己祖孙三代效忠都是效忠辽国,然而韩家终究是汉臣,而且也没有经天纬地的功业。目前韩家的荣耀,主要还是靠自己和萧绰的特殊关系。因而韩家越是荣耀,韩德让的内心就越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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